chūn晚闭着嘴点头。
郭老夫人就朝着周少瑾道:“你也过来看看。四郎我们就不管他了,他常来杭州府。”
程池笑道:“母亲就是偏心。我常来杭州府和您让我跟着您开开眼界可是两回事!”
郭老夫人就让出位置来,笑道:“好,好,好。我今天也指点你看看美景。”
众人哈哈地笑。
程池就在笑声中走了过去,站在那里观看了半晌。还道:“景色的确不错。”
逗得郭老夫人止不住地大笑。朝着周少瑾招手:“我们别理他。”
周少瑾满脸是笑的走了过去。
程池则让到了一旁。
郭老夫人就指了湖面的月亮让周少瑾看。
周少瑾一抬头,却看见怀山悄无声息地站在船尾。
她愕然。
郭老夫人已道:“看见了没有?看见五个月亮了没有?”
周少瑾忙敛了心绪,顺着郭老夫人所指的方向望去。
湖面果然有五个月亮。都皎洁如玉,分不出哪个是天上的那个月亮,哪个是塔中的灯光。
难怪会称为西景十景。
周少瑾很是感慨,看了一眼目露艳羡的集萤。又看了一眼郭老夫人,yù言又止。
郭老夫人赞同地笑了笑。对吕嬷嬷等人道:“你们也看看吧!难得出来一趟。”
众人不由高呼起“老夫人”来。
郭老夫人笑逐颜开,带着周少瑾去了船舱。
之后他们又吃了月饼喝了些桂花酒,回到城中时已天色微白,城门已开。
周少瑾倒头就睡。直到huáng昏时分才醒过来。
chūn晚笑着告诉她:“老夫人也刚醒,让碧玉姐姐传了话过来,说今天各自在屋里歇了。明天一早去钱塘那边的别院,看钱塘涌cháo。”
周少瑾软绵绵地点头。睡了个回笼觉人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chūn晚端了膳食进来。
周少瑾喝了点粥,吃了几块米糕,问起老夫人来。
chūn晚道:“老夫人又歇下了,翡翠和玛瑙两个位姑娘当值。”
那就不过去请安了。
周少瑾漱了口,懒懒地躺在chuáng上。
幽幽的桂花香从窗外飘进来。
周少瑾有些睡不着,披衣推窗,发现月亮比昨天还要明亮地洒落在院子里。
她想了想,道:“chūn晚,集萤歇下了吗?”
“应该还没有吧?”chūn晚有些不敢肯定地道,“我看到集萤屋里点着灯,但不知道她歇了没有。”
周少瑾犹豫了片刻,道:“你陪我去看看。”
chūn晚不明所以的应“是”,服侍周少瑾更衣,去了集萤那里。
程池还没有睡,正在和怀山说话:“……萧镇海应该是起了疑心,所以昨天才会临时改变主意要去灵隐寺。还好歪打正着,王太太安排母亲从侧门的香云路进寺,遇到二表小姐的时候二表小姐机敏地装作不认识我们的。这个萧镇海,只怕是留不得了。”
“四爷,”怀山顿时紧张地道,“萧镇海如今已和蒋沁搭上了话,天津北塘码头迟迟早早会把萧镇海给拖垮,您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他自生自灭岂不更好?说不定他还会感激您救他于水火之中呢?您平时总说做事要动脑筋,针尖对麦芒是最蠢的事,您今天怎么会想到要致萧镇海于死地?他们不是打消顾虑去了扬州筹款去了吗?”
程池有片刻的恍惚。
他今天对萧镇海的怒气的确过于qiáng硬了些。
怀山说的办法才是他常用的。
他今天和萧镇海、蒋沁虚与委蛇,不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吗?
怎么事到临头他脑海里却冒出个两败俱伤的念头呢?
程池皱了皱眉头。
怀山走到了门前又折了回来,道:“商婆子说,二表小姐去了集萤姑娘屋里。”
☆、第二百零五章砖头(粉红票2130加更)
程池奇道:“这么晚了,二表小姐找集萤什么事?”
怀山道:“我让商婆子去听听墙根去。”
程池没有反对。
怀山眼底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出了厢房。
程池想着昨天早上和萧镇海、蒋沁的会面。
集萤回到他的身边,求他庇护的事别人不知道,漕帮内部肯定是知道的,蒋沁遇到他却一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甚至暗示他,焦家在漕帮想一家独大,漕帮的人不服气已经良久,现在他们家的独子被人断了手臂,漕帮的人都有些幸灾乐祸。并说,虽然三家亲如一家,可也不能为了私己坏了江湖道义,如果焦家做得太过份,另一家蒋沁不能做主,可蒋家肯定是会站在他这一边的。就算蒋家明面上不好和焦家撕脸,暗中给焦家使使绊子却不成问题的。
所谓的漕帮三大当家,不过是当初三个人共同创办了漕帮。可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三大家传到如今,为了利益、名誉早已不复当年的亲密,蒋沁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三家的罅隙已深,翻脸是迟早的事。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利用这件事把萧家拉下水?
仅仅是让萧家舍财还不足以动摇萧家的根本,最好的办法是等到萧镇海耗费了萧家大量的银钱时萧家有人跳出质疑萧镇海的能力……
他在心里盘算着,怀山走了进来,笑着禀道:“二表小姐想让集萤小姐想办法帮她从雷峰塔抱几块砖回来!”
程池愕然,道:“这又是什么讲究?”
怀山把自己从商婆子那里听到的关于雷峰塔能送子的传言告诉了程池。
程池更是惊讶,道:“二表小姐要这做什么?”
她今年才十三岁。离成亲还早着,更不要说生儿育女了。
怀山也想不透,笑道:“也许是要给哪个亲戚捎带。”
程池想到了周镇至今无子。
他道:“这是小事,集萤没有答应吗?”
“没有。”怀山道,“蒋沁过来,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眼睛盯着杭州府,集萤姑娘不想节外生枝。”然后笑道。“集萤姑娘这些日子懂事多了。每天早晚都会勤练武技。”
程池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吩咐怀山:“那你去想办法给二表小姐弄几砖回来好了,不过。这砖不是本人抱回来的也能行吗?”
“不知道。”怀山笑道,“我去跟商婆子说一声,让她去问问。万一非得本人去抱,我看不如让二表小姐写封信给周大人。”
程池很是赞同。道:“你再顺便跟商婆子说一声,明天我们去观cháo。让她除了注意郭老夫人,二表小姐那里也要看顾着点,可别让cháo水把人冲走了。就她那一副丁香般的样子,被卷到江里只怕想找到都成问题……”
怀山笑着去了商婆子那里。
商婆子骇然。道:“四爷什么时候管起这些事来?”
怀山道:“四爷向来做什么像什么——您看他打理九如巷的庶务,还有谁比他做得更好吗?”
“那倒也是。”商婆子笑道,“如今四爷既然默许老夫人带了二表小姐同行。自然也要照顾好二表小姐。”又道,“我这就去问问二表小姐。免得四爷做了好事却没有落个好。”
怀山失笑,道:“四爷又不是稀罕这些好。”
商婆子唠叨道:“你们这些大男人就是这样,这也不放在心上,那也不打紧,结果呢?那次要不是我在计家的面前多了几句嘴,计家的大老爷又怎么会想到焦家打的是什么主意?四爷又怎么能那么容易就收服了计家?有时候还是得多唠叨两句……”
“好,好,好。”怀山投降,“你想说就去说好了。”
商婆子呵呵笑着去了周少瑾住的地方。
周少瑾被集萤拒绝,正是无人可求心qíng低落的时候,听说程池身边的商嬷嬷求见,她不禁睁大了眼睛,道:“她来gān什么?”
碧桃摇头,道:“我看不像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请她到宴息室喝茶。”周少瑾想到她是服侍程池的人,对她还是比较礼遇的,“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碧桃退了下去。
周少瑾简单地挽了个纂儿,穿了件半新不旧的桃红色比甲见了商婆子。
商婆子看那么俗艳的颜色穿在周少瑾的身上不仅没有让周少瑾气质受损反而还平添了些许妩媚,不由在心里暗暗感慨。
这周家二小姐长得的确是好看,不然许大爷也不会念念不忘,前几天还写信回来让人打听周少瑾的qíng景。
她笑着给周少瑾行了礼,道:“集萤姑娘说您想抱块雷峰塔的砖回去,四爷就让我来问问您,这砖得您亲自去取还是随便谁取都可以?”
这个问题周少瑾还没有仔细想过。
不过,程池能答应她从雷峰塔上抱块砖回去,她已是喜出望外,忙让chūn晚给商婆子上茶,自己去了王太太那里。
王太太已经歇下了,知道了周少瑾的来意,睡意惺忪地道:“我们明天就要去钱塘江了……老夫人答应派人去雷峰塔了?”
“不是老夫人。”周少瑾有些不好意地道,“是四老爷答应了。”然后把商婆子的顾忌告诉了王太太。
王太太惊出一身冷汗,哪里还有半点的睡意,忙笑:“不管是自己去取还是托了人去请,这诚意是一样的,菩萨都会知道,都会保佑的。”
也就是说,谁去取都一样了!
周少瑾高高兴兴地去回了商婆子。
商婆子笑着告辞了。
周少瑾满心欢喜,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良久才睡着。
第二天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商婆子天还没有亮就送来的两块砖。
青色的砖久经风雨已变得有些陈旧,却依旧透着正方凝重。
周少瑾吩咐chūn晚用两块绫布包着放进了箱笼里,这才去给郭老夫人请安。
休息了一天。郭老夫人神采奕奕,招呼周少瑾一起用早膳:“今天厨房有小米jī汤海参粥,我听着稀罕,就让人盛了些来。你要是吃得不习惯,就换别的……我想想,他们应该还有白粥和百合粥、青菜粥。”
“我和您用一样的就是了。”周少瑾坐下来,尝了口粥。
好吃是好吃。只是她有些不习惯粥里放了海参。
一旁服侍的王太太则笑道:“这小米jī汤海参粥最补气腱脾。有了chūn秋的人和壮年男子用最好不过了。二表小姐倒不勉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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