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以和为贵_吱吱【完结】(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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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玉趁着在摊子上看风筝的时候问老板,老板笑道:“现在都是三月初了,一年一度的chūn闱就要开始了,外地赶考的士子都快到齐了。”

  三个人逛了一会儿,开始扣儿还很兴趣的看东看西,问这问那,两个钟头下来,她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焉了,开始喊累起来:“琼秀姐姐,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吧!我腿都酸了!琼秀姐姐,琼秀姐姐……”

  琼秀虽然在长生班里地位超然,但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也没有唱出什么名堂,自然没有什么倨傲的心思,听扣儿喊累,就和秦玉商量着,在东市一个旮旯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卖大碗茶的茶棚。

  什么样的价位就会有什么样的消费者。大碗茶棚里坐的都是盛京里一些买苦力的,虽然是阳chūn三月,但一个个都已是光膀子露肩膀的了,坐在茶棚里喝茶的妇人当然也不是什么名门贵妇的,她们见怪不怪,站在男人们身边匆匆喝一碗茶,丢一个铜子,负上重物或是抱着孩子就走,生活的担负在这里已无暇顾及那些“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教条,生活恢复到原来的本质。

  秦玉三人一到茶棚,眼睛雪亮的卖茶老大爷就把她们引到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算是勉qiáng把她们和那些形象粗犷的脚夫人分开了。他意简言骇地道:“姑娘们是第一次到京里来吧,这里的茶一文钱一碗,每碗送一碟什锦gān果,续茶不要钱,添吃食的按价加钱。”

  琼秀犹豫了一下,问:“能不能只喝一碗茶?”

  老大爷见怪不怪,说:“行啊。”

  琼秀脸一红,细声道:“我们,就是歇歇脚……”

  老大爷态度和蔼,毫不怠客,高兴地喊了一声“上三碗茶”。

  立刻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拿着青花的海碗端了三大碗茶上来,琼秀拘瑾地道:“大爷,我,我们只要一碗茶。”

  老大爷笑道:“一次上三碗不添茶水了,不送gān果,只收一文钱。”

  琼秀感激地看了大爷一眼。

  大爷可能见多了,自顾自地转身去招呼生意去了。

  大家安心地坐定了享受着逛街后的轻松,说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秦玉也有心qíng和心思去打量自己周围的人群。

  茶棚不大,摆在一条小巷子里,巷子口挂了一个布幡,写着“侯氏茶庄”四个大字。桌子一溜弯地延着巷子的青砖墙排过去,有十几个桌子,满满都坐着人,生意很好。除了她们三个小姑娘,隔壁桌子坐着两个中年妇女带着三个孩子,手里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桌上摆大碟小碟地摆着吃食,两个妇人只喝水,一点也不动桌上的东西,倒是孩子,你抓我抢的,吃得不亦乐乎。

  秦玉看得会心一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暗淡下来。

  三个人坐了一会儿,琼秀就要回去,说是快到午饭的时候了,怕秦大姑回来了……三个人又急匆匆地往回赶。

  走到半路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小cha曲。

  一个衣饰华丽的中年人向旁边店家问路:“我要去澹泊侯府去,你们知道往哪里走吗?”说的是异地腔调。

  秦玉在旁边听了,竟然跑上去看了半天的热闹,听了个全场,中途还cha嘴问了几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玉是那中年人的随身婢女,倒是把问路的正主子吓了一跳,一问完路就疾步朝一旁的永安坊走去,惹得好脾气的琼秀直跺脚:“玉姑姑也太爱管闲事了些!”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秦大姑没有回来,大家都知道长生班如今处境困难,一个个心事重重地吃了饭,huáng先生指挥着大家该gān什么gān什么去,平常坐在屋檐下看大家练功的秦玉却跑到了房里,不知道gān什么去了。

  秦大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旁晚了,她神色非常疲惫,跟在她身后的李英生朝着大家直摆手,大家都心知肚明,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如常地和秦大姑打着招呼。秦大姑神色匆匆地叫了huáng先生进了她住的屋子。

  秦大姑他们一走,长生班的人立刻把李英生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原来,今天秦大姑和李英生跑了一天,先是去了闵总管那里,又被同样的借口挡了回来,然后秦大姑去了小凤仙那里,小凤仙说话也支支吾吾的,最后秦大姑还是不死心,折回了闵总管那里,在他家的府门口站了大半天,他家的小厮看不下去了,指点秦大姑“你还是去吴先生那里给赔个不是吧”,秦大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有什么地方得罚吴先生,但还是去了吴先生那里,又在吴先生家里的门房等了好半天,吴先生才施施然而来,不知道和秦大姑说了些什么,秦大姑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买给闵总管的东西全也全孝敬给了吴先生……

  正当大家听得不知所云的时候,huáng先生突然开门喊道:“扣儿,你进来一下。”

  扣儿不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吗?”

  huáng先生温柔地笑着点了点头。

  扣儿在大家不明所已的目光中进了秦大姑的屋子。

  和扣儿的谈话持续了好一会儿,有些等的不耐烦的人都散了,只有秦玉,低着头,一直在那里待着。

  第三十二章长生戏班(四)

  扣儿出来的时候,是含着眼泪出来的。

  她在长生班里的年纪不是最小的,还有几个比她略小月份和岁数的,可她是最讨大家喜欢的,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看上去伶俐聪慧的样子,xing格很活泼,学起东西来很用心,对师兄师姐们很尊敬,对师弟师妹们很爱护,大家都非常喜欢她。看见她一副伤心yù绝的样子,大家都围过来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扣儿露出一个qiáng颜欢笑的表qíng:“没,没什么。被师傅说了。”说完,就飞似的跑了。

  琼秀忙推了身边的秦玉一下:“你去看看,她是怎么了?”

  秦玉却抬脚朝秦大姑的屋子走去。

  她进了秦大姑的屋子,看见秦大姑正满脸无奈地坐在桌子前玩弄着面前的杯子,huáng先生面色凝重地双手负背立在屋中央。

  看见秦玉进来,huáng先生温和地朝秦玉点了点头,秦大姑笑道:“有什么事吗?”

  秦玉正色地问:“有什么办法救救扣儿吗?”

  秦大姑和huáng先生jiāo换了一个眼神,秦大姑摇了摇头,说:“我不能顾着她一人!”

  秦玉问:“那个吴先生应该不仅仅是个写曲的这么简单吧!”

  huáng先生赞许地看了秦玉一眼,开口道:“不错。那个吴先生叫吴七维,是湖州吴家的弟子。写曲只是他的爱好,他实际上是吴家在盛京的管事,是吴家在盛京的十二家粮店的大掌柜。”

  秦玉道奇道:“心胸这么狭窄,怎么当得好大掌柜?”

  秦大姑苦笑:“心胸狭窄不狭窄,那是因人而异的,像我们,就是那板上的ròu,何必讲什么风度!”

  huáng先生也颇有感触地叹了一口气。

  秦玉不死心:“就算是中书省的宰相也还有皇上管着了,总是有办法的。huáng先生你见多识广,给我们出个主意吧。”

  huáng先生摇头。

  秦玉不待他开口,有点咄咄bī人地道:“既然已是得罪了,今天送了扣儿,明天说不想着琼秀,长生班从江南到盛京立足本不易,如果从一开始就失了立场,就是以后在盛京立了足,也别人眼中的软柿子……”

  秦玉的话还没有说话,秦大姑脸色大变,急急打断了秦玉的话:“huáng先生,秦玉说的有道理。我现在冷静一下,他要的恐怕不止是扣儿这么简单!”

  huáng先生不解地“哦”了一声。

  秦大姑道:“他虽然说要我把扣儿的卖身契给他,但也没明确答应会和万绣楼那边打招呼,反而曾问起过先生,问您是不是还在江南,我当时心慌,现在想不起来了,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答他……”

  huáng先生听了苦笑道:“算了,不管你怎么回答,他既然上了心,总是会查到这里的。”

  秦大姑商量huáng先生:“您看,扣儿这事……”

  huáng先生露出奇怪的笑容,望着自己的双手:“要是我这双手还能用,何苦让你……”

  秦大姑忙打断huáng先生的话:“先生快别这么说,能伺奉先生,是我秦qíng的福份,先生快别这么说……”

  秦玉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固执地说:“秦大姑,huáng先生,您能不能拖几天再把扣儿送过去。我来想想办法!”

  秦大姑眼神一亮,旋即又暗了下去:“姑娘,远水救不了近火,您帮得了我们一时,帮不了我们一世。”

  秦玉请求道:“大姑,你就给我三天的时间,要是不行,我也不qiáng出这个头!”

  秦大姑还有犹豫,huáng先生在一旁笑道:“你就给她几天的功夫,什么时候都不可一概而论,说不定玉姑娘真的有办法呢!”

  秦玉从秦大姑屋里出来,就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屋间。

  第二天一大早,秦玉就拿着一叠纸黑着两个眼圈跑到秦大姑的屋里,不一会儿,就在院子里练功的徒弟们就听到自己一向稳重的师傅大声的呼喊:“huáng先生,huáng先生,你快来看看!”

  大家又聚到一起jiāo头接耳。

  秦大姑的屋子里不时传来忍俊不禁的笑声。

  到了快吃午饭的时间,秦大姑才笑容满面地从屋里走了出来,来喊李英生:“英生,你陪师傅出去一趟。”

  李英生望着炊烟袅袅的厨房:“师傅,吃了午饭再去吧!”

  秦大姑没有理他,径直朝院子走去,李英生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跟着秦大姑出了门。

  在秦大姑的屋子里,秦玉正和huáng先生说话:“万秀楼我看不用太指望。他们虽然是盛京第一大戏院,可一向和吴先生合作良好,不可能因为一个滑稽戏就立刻改变主意。通常这种有实力又经营时间比较长的企业,嗯,商家,都是稳中求进的,这戏本虽然好笑,但与万秀楼的经营氛围不相适应,他们一向是以唱大戏为主的……”

  huáng先生对秦玉的一番说词明显的不感兴趣,翻阅着手中的那叠纸,笑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真是笑死我了!”

  秦玉皱了皱眉,收住了话题。

  huáng先生的目光还流连在那叠纸上,说:“能不能再写几个类似这样的滑稽戏,很有些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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