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以和为贵_吱吱【完结】(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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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夕颜盯着脚下,小心翼翼地从糙丛里出来,到河边寻了块石头垫脚,洗一个冷水脸。擦脸的时候,眼角却看见河边石fèng里有枯结了的大便,她身子一僵,喊段缨络:“别,别装水了,这水太脏了。”

  段缨络身轻如燕地几个起落落在了顾夕颜的身边,紧张地问:“你发现什么了?”

  顾夕颜恶心地指着石fèng间的东西。

  段缨络却要凑过去看。

  顾夕颜拉着她的衣袖:“别,别看了,就是那东西。”

  段缨络笑起来:“我们在上游打水就是了。”

  顾夕颜望着蜿蜒的小河,呻吟了一下。

  结果一整天,顾夕颜都忍着没有喝一口水。

  晚间,段缨络找一个庄户人家讨了口热水给顾夕颜喝,又借了人家的茅厕让顾夕颜用。顾夕颜已顾不得那多,端起油腻腻的海碗咕噜咕噜地连喝了三大碗水,当她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人舒服不少。她握着拳对段缨络道:“你放心,我能适应的。”

  段缨络笑了笑,道:“走吧!”

  两人又上了马车,连夜赶路。

  她们又日夜兼昼地赶了七、八天的路,带的gān粮都吃完了,就在一个小集镇上买了两笼馒头带到路上吃。馒头下肚没有半天的功夫,顾夕颜开始拉肚子。行程明显的开始慢了下来,到了晚上,顾夕颜整人像焯了水似的,恹恹的。段缨络没想到顾夕颜的身体这么不经事,皱着眉头停在了一个小镇上,请了大夫为她看病。

  顾夕颜知道现在她们是在和时间赛跑,根本耽搁不起,就让段缨络在小镇上买了一个马桶,寻了家小客栈里将药全煎了带到车上去喝。

  大家也是心如明镜,明知道这样不妥,但没有谁反对。

  就这样走了十来天,天气越来越冷,顾夕颜的病一直不能完全好,断断续续的,身子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了。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láng狈,吃喝拉撒都在马车里,而且还当着对自己越来越冷淡的段缨络的面。

  顾夕颜觉得自己这样连做人最起码的尊严都没了。

  终于有一天,顾夕颜开始不能进食,吃什么吐什么,连喝水都吐。

  段缨络和袁先生商量,走水路,从淞江坐船直下棱岛。

  袁先生沉默不表态。

  段缨络笑道:“袁先生放心,这个人qíng我们修罗门一定认账。”

  顾夕颜在马车里听到“修罗门”三个字,为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那些武侠小说里的邪门魔教。

  车外的袁先生听了段缨络的话,语气中透着一丝喜悦:“既然如此,那我就帮着姑娘联系水龙帮的人送姑娘去棱岛。”

  又是“门”又是“帮”的,顾夕颜听着不由不得苦笑。

  难道老一辈的人常说,一辈子不出门,是个福人。

  段缨络没有反对。

  她们又赶了两天的路,马车停在了路边的一个凉亭旁,袁先生跳下车辕,低声道:“姑娘暂且在此歇歇,我去凉亭里等人。”

  段缨络撩开马车的车帘,非常客气地说了一声“有劳了”。

  待袁先生进了凉亭,段缨络以一种少见的敏捷一把抓起顾夕颜的手,把她的衣袖捋了起来,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

  这里的天气已有点冷,bào露在空气中的手臂立刻起了层jī皮疙瘩,顾夕颜吃惊之余不由道:“你,你要gān什么?”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段缨络一边把一个长约一肘粗约一寸的竹筒绑到她的手臂上,一边低声地道:“这是袖箭,水龙门的人来后我们下车和他们谈条件,如果袁先生对你有什么举动,你就she杀他。”

  she杀……既然如此关心她,为什么这一路上都对她那么的冷淡,难道是因为袁先生?

  顾夕颜一把抓住段缨络的手:“我们是不是在渴鸠止渴?”

  段缨络立刻明白了段夕颜的意思,犹豫了一下,直言道:“是。他们都是一些绿林高手,每个人帮我都有不同的目的。”

  顾夕颜点了点头,问:“这个袖箭的开关在什么地方?”

  段缨络有点意外,没想到顾夕颜这么快就接受了事实。她细细地指点她:“在你肘关节的这头,看见没,有一个凸起的钢钉,把它按下去就成。”

  顾夕颜冷静地问:“能she几次?每次she几箭?she程有多远?”

  “能she三次,每次she一支,she程大约有十米左右。”

  顾夕颜思忖了一下。

  车帘离这里只有一米左右,如果袁先生有什么动静,这箭的力道完全可以让他丧命。

  她朝段缨络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我知道了!”

  第八十四章千里迢迢(中)

  不一会儿,马车外就传来袁先生的声音:“段姑娘,水龙帮的刘副帮主来了!”

  段缨络深深地望了顾夕颜一眼,撩帘而去。

  顾夕颜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保持着自然的坐姿,全神贯注地等待着。

  她能感觉到车帘外袁先生的气息,听到行人经过的脚步声,马车驶过的辘辘声。

  等待使时间变得无限长。

  待段缨络撩帘而入时,顾夕颜松了一口气,才这发现自己手心湿漉漉的。

  她们保持着一贯的沉默,马车又开始行驶。

  到了huáng昏,马车颠簸得比平常更厉害了,顾夕颜只觉得五腹六腑都被颠得换了位置似的,想吐又不吐不出来。她闭上眼睛捂着胸口歪歪斜斜地躺着,尽量不让呻吟逸出口。

  段缨络见顾夕颜脸色雪白,眉头紧锁的捂着胸口,知道她又不舒服了。想到她一个名门闺秀,这一路上风餐露宿从来不曾抱怨过,她忍不住安慰她:“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水龙帮了,到时候你就能好好的梳洗一番,睡个好觉了。”

  顾夕颜勉qiáng地朝段缨络露出一个笑容来,安慰她道:“你别担心,我会没事的!”可惜她这段时间瘦得太厉害了,一笑,露出惨白的牙龈来。

  段缨络侧过脸去,不忍看她。

  好容易车停了下来,段缨络扶着顾夕颜下了马车,周围是一片茂密树林,袁先生朝段缨络拱手作揖:“段姑娘,告辞了。”

  段缨络笑着点了点头:“这一路上辛苦了。”

  袁先生笑了笑,驾着马车离开了。

  两人在树林里等着。

  顾夕颜低声地问:“袁先生和水龙帮不和吗?”

  段缨络犹豫了一下,笑道:“也不是不和,只是不愿意碰面。毕竟听说和眼见是两码事。”

  顾夕颜明了的点了点头:“怕被人知道是他送我们出的盛京?”

  段缨络笑了笑:“那当然。”她的话音刚落,顾夕颜就看见一个俊美少年龙行虎步地朝她们走来。他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袭宝蓝色的圆襟长袍,服装质地剪裁看得出都很jīng美。远远,少年就抱拳道:“段姑娘,在下水龙帮刘三郎。劳姑娘久候了!”

  段缨络笑着和他打招呼:“原来是刘副帮主啊!”

  两句话的时候,刘三郎已在离她们两米左右的距离停住了脚步:“段姑娘,我已吩嘱下去安排船只,只是事出仓促,还要请姑娘等两、三天。”他一边和段缨络说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顾夕颜,目光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

  第一次见面,用这种目光打量她。

  顾夕颜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半个身子躲在了段缨络的身后。

  段缨络感觉到了顾夕颜的举动,还以为她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站着太累了的原因,忙向刘三郎笑道:“刘帮主太客气,那就恕我们打扰了。”

  刘三郎笑道:“段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能为修罗门出一把力,我们水龙帮甚感荣幸……”说着,打了一个响指,树林里驶出一辆青帷油车来,只是赶车的人是个年轻小伙子。

  “水龙班人多口杂,帮众良莠不齐,还请段姑娘在别院委屈一下。”刘三郎笑着望着顾夕颜,“我看这位姑娘身体虚弱,也正好在别院调理修整一番,再赶路也不迟。”

  段缨络笑着说了一声“有劳刘帮主费心”了,就扶着顾夕颜上了马车。

  马车转出密林,又走了一小会,停在了一座jīng致小巧的院落门前,刘三郎上前叩了门,应门的老者看见刘三郎,很是吃惊,刘三郎朝那老者低声说了几句,老者一边用好奇的目光望了马车一眼,一边跑去下了高高的门槛,使马车能够直接驶进内院。

  没有了阻碍,马车直驶到内院的二门前停下,刘三郎在前面带路,段缨络扶着顾夕颜跟在后面。

  此时已是月明星稀之际,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处点了灯火,入目均是绰绰黑影,尽管如此,顾夕颜也能感觉到这座院落的景色优美,布置jīng致。

  她们穿过几重院子,又走过一片花圃,停在一幢有些破旧的小小瓦房前。瓦房一明一暗的格局,非常的紧促,门虚掩着,借着月光可以看见里面堆放着一些水桶、扁担、铁揪之类的东西,像是花匠用来堆放杂物的屋子。

  刘三郎上前推开了堂屋的门,语带歉意:“段姑娘,这里虽然偏僻简陋,但少有人来往,屋后即是一片密林,有什么事,也好变通。”

  段缨络扶着顾夕颜进了屋,笑道:“让刘帮主费心了。”

  刘三郎目含深刻地望了顾夕颜一眼,笑道:“两位姑娘一路风尘仆仆的,想必都累了,还是早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段缨络无言地朝刘三郎笑了笑,刘三郎抱拳作揖告辞。离开的时候,他还很细心地帮她们关上了门。

  段缨络扶着顾夕颜撩开粗布门帘进了旁边的内室。内室和堂屋截然不同,看得出是jīng心收拾过,gān净整洁的架子chuáng,被褥和搭在镜台上的毛巾、牙粉、牙刷、香胰子看得出来都是新的,靠着窗子还有一个小木炭炉子和一个约有人高的木桶,木炭炉子上面托着一个大大的铜壶,壶嘴里还腾腾的冒着热气。

  段缨络笑道:“姑娘终于可以喝口热水,洗个热水澡了。”

  顾夕颜虽然已经累得什么也不想做了,但还是qiáng打着jīng神准备清洗一番再上chuáng。段缨络看她连毛巾都拧不gān,挽了衣袖帮顾夕颜洗头发和身子,然后用gān毛巾裹了头发把她抱到chuáng上才开始收拾自己。

  顾夕颜躺在软软的chuáng上,盖着散发着gān燥的阳光气息的被褥,觉得自己幸福的都快要融化了,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醒了过多,顾夕颜被段缨络推醒了:“你还没有吃药,快起来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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