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好事多磨_吱吱【完结】(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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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着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梁幼惠知道杜姑姑走了,不停地在沈穆清耳边感叹:“……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以后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人和人相处,也要看缘份的……”沈穆清有些头痛地应酬她时,万宝斋的送东西来了。

  沈穆清松了一口气。

  梁幼惠也被转移了视线。

  分心、掩鬓、顶簪,掠子……样样都做得很jīng细,款式也还可以,沈穆清拿在手里一掂,份量却很轻。她不动声色,仔细地看了看。

  一个满池娇分心的,一个观音分心,都是多用缕空,少用拔丝。

  沈穆清就给英纷使了一个眼色。

  英纷眉眼不动地拿了进去,沈穆清笑盈盈地福身给梁幼惠道了谢。

  中午,趁着梁幼惠午休的时候,英纷悄声道:“一共只有九两四钱三分,成色还只有七分。”

  沈穆清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万宝斋是以做官宦富豪之家生意闻名京都的老字号,以她的理解,就是专门经营奢华品的铺子,怎么会有成色不好的银饰出来。

  因是送进来的礼品,英纷却怀疑是梁幼惠身边的管事妈妈做了手脚,悄声道:“会不会是下边的人搞错了。”

  “别声张,收下就是。”这种事,怎么好去查。沈穆清只得道,“各府的打赏都是有惯例的,可能是按照惯例来的。心意到了就是。”

  两人说着话,有小丫鬟进来禀道:“梁府的紫纱姐姐求见。”

  沈穆清英纷jiāo换了一个眼神,整了整衣襟,端正坐好了,让小丫鬟把紫纱迎了进来。

  紫纱手里拿着一个红漆描金的小匣子,她一见到沈穆清,立刻满脸通红地跪在了她的面前:“姑娘救我!”

  沈穆清听这话来的蹊跷,一边示意英纷把她扶起来,一边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紫纱泪眼婆娑地跪在那里不肯起来:“奴婢做错了事,想来想去,只能来求姑娘……”

  沈穆清沉吟道:“姐姐这话没头没脑的……我也不知道梁家姐姐会不会给我这份薄面。”

  “姑娘有所不知。”紫纱面有愧色,“原来大少奶奶在娘家时服侍过她的一个婢女嫁闺女,大少奶奶也吩咐万宝斋的打了两副银头面送贺礼……我跟着姑娘在贵府做客,原不知道还有这事。今一早万宝斋来送东西的时候,也没有在意,匆匆画了押就给送了进来……谁知道竟然把两家的东西给弄混了……”说着紫纱举起手中的红漆描金匣子,“姑娘,求您在我们家姑娘面前代为隐瞒隐瞒,把东西换了……奴婢感激不尽!”

  开金楼的可不是开汗巾铺的,送错了货,那是个什么后果……赔了钱是小事,失了信誉可就是自寻死路了。更何况那出货的手续不下十道,出货的伙计个个眼尖手利的,怎么会错?

  沈穆清心里暗暗觉得蹊跷。

  如果是以前,她自然会把这给瞒了。可自从知道连杜姑姑这样她认为很老实的人都玩心眼,沈穆清前所未有的警惕起来。

  但紫纱毕竟是幼惠带来的人,求到自己面前来了不好驳了她的qíng面。

  她就朝着英纷使了个眼色。

  英纷会意,接了匣子打开了,见里面的东西竟然和送给珠玑添箱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微怔了怔,笑着对紫纱道:“姐姐,既然是一样的东西,何必非要巴巴地换了。”

  紫纱脸色胀得绯红道:“珠玑姐的添箱,是太夫人亲自吩咐下去的。另一对,是大少奶奶去订的……重量有些分别。”

  沈穆清就看见英纷轻轻掂了掂手中的东西,然后朝她点头颌首。

  她心中略定,笑道:“英纷,既是如此就去帮紫纱把东西换过来吧!”

  紫纱满脸感激,不住地向沈穆清磕头道谢然后千恩万谢地跟着英纷退下去换首饰去了。

  沈穆清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发怔。

  正如英纷所言,既然一模一样的东西就算是份量上有差别,做为收礼的人又怎么会知道?紫纱何必非要把东西换过来。而且,就算是要换过来,她大可不必来求自己。谁敢保证自己在主子面前永远不出错。只要不关生死,一起当差的姊妹们一般能帮就帮,能掩就掩,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是决不会让主子知晓的。谁敢说这次你帮别人,下一次就不是别人帮你呢!紫纱也曾经服侍过梁家太夫人,现在能拔到梁幼惠的屋里,也应该是个聪明人才是,她怎么会舍这条捷径而来求自己呢?

  沈穆清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但却有一点可以肯定。

  梁家对沈家的态度,很值得推敲。

  要不然,她嫁个贴身的婢女,却要惊动太夫人“亲自吩咐”。还有,到底是给珠玑的首饰是按旧例做的,还是王温蕙订的首饰是按旧例做的……万宝斋又怎么会接这样一单生意……

  可梁家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权势?那得跟沈箴纠结去;金钱?沈家也不是什么大富翁?地位?梁家比沈家说起来门楣高多了……沈穆清实在是想不出来梁家有什么求沈家的。

  不一会,英纷折了回来。

  沈穆清敛了心事,朝她扬了扬眉。

  英纷就走到沈穆清身边悄声道:“我仔细看过了,东西全都一样。换过来的,不仅重量重一些,成色也好一些。两个匣子也是一样的,我还特意检查过,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为了稳妥,我把只换了首饰,没换匣子。”

  沈穆清心底的困惑越来越浓,眉头也锁得死死的。

  因为心底有了疙瘩,沈穆清开始仔细地观察梁幼惠。

  几天下来,她很失望。

  梁幼惠依旧那样天真单纯,对她毫无设防,沈穆清问她什么,她都当成是沈穆清对她的关心,很热qíng地回答她。

  这让沈穆清不由常常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就这样过了三、四天,梁家的人来接梁幼惠了。

  沈穆清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qíng,神色有些恍惚地帮着梁幼惠收拾东西。

  梁幼惠却把沈穆清的心在不在焉当成了对她的留恋,拉着沈穆清的手,很真诚地道:“你放心,不管怎样,珠玑出嫁的那天我都来喝喜酒的。”

  沈穆清知道梁幼惠误会了,对着她脸上认真的表qíng暗暗有些不安。

  不管怎样,梁幼惠对自己却是真心实意的。

  不能因为总有一天要下雨所以不出门;也不能因为总有一天要死亡而不求生……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朝着梁幼惠露出了一个欢快的笑容,送她去了李氏那里。

  第五十六章如沐chūn风

  不管是沈穆清还是梁幼惠,都没有想到梁家派来接人的竟然是梁季敏。

  他穿着件七成新的宝蓝色锦绸直裰,乌黑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cha着根犀牛簪,白净的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半坐在李氏炕前的锦杌子上和李氏说话。

  沈穆清当时心中就浮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那句话来而梁幼惠则是当场就惊呼了一声“三哥”,睁大了眼睛道:“怎么是你来接我?你不在庙里读书吗?”

  梁季敏看了一眼李氏,轻声地喝斥梁幼惠:“毛毛躁躁的!”

  说的是喝斥,声音却轻柔如chūn风般,让人感觉到温暖而不是严厉。

  梁幼惠红着脸做了一个垂手恭立状,然后才给李氏行了个礼。

  梁季敏在一旁解释道:“沈夫人海涵!我这个妹妹,心如赤子,对人极是真诚,有时难免孩儿气……”语气里满是袒护。

  李氏满脸是笑,神色中有掩饰不住的欣赏:“二姑娘很好,我们全家都很喜欢。特别是穆清,这段时间两人像亲姐妹,同吃同住,能说到一块去,又能玩到一块去。”说着,就望了沈穆清一眼。

  梁季敏就笑道:“这也是沈夫人宽厚,妹子才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无拘无束的。”

  李氏听了,脸上的笑意越越深。

  沈穆清觉得李氏笑得有点奇怪。

  想到自己好像还没有给梁季敏行礼。

  难道是在暗示自己?

  念头飞快地闪过沈穆清就朝着梁季敏行了个礼。

  梁季敏忙起身还了一礼。

  李氏呵呵地笑:“好了。好了。听说你们上次在太夫人屋里已经见过一面了。大家就不要拘礼了。坐下来说话。”

  三个人齐齐应了一声“是”,梁季敏重新落座,梁幼惠坐在了梁季敏对面的小杌子上,沈穆清则立在了李氏的身旁。这样一来她也就是站在了梁季敏和李氏的中间。

  李氏望着她站的方向,又笑了笑。

  沈穆清心里一动。

  却又觉得有些不可能。

  两人隔了五、六岁……而且,自己还没有及笄,在世人眼中,就是个小孩子。而梁季敏已经中了举,算得上是前途无量的少年了。这相差的也太大了些……可望着李氏脸上敷着的薄粉身上穿着的青石色刻丝子,转念又想到了梁家这段时间的一些举动……她又觉得自己并不是胡思乱想。

  就在沈穆清千回百转时,李氏和梁季敏已经聊开了。

  “听说你明年要参加殿试?”

  “是!”梁季敏笑容温和人如沐chūn风,倒和沈箴的儒雅颇有几份相似之处。

  “来接妹妹,会不会耽搁功课?”

  梁季敏望着梁幼惠的目光很包容:“读书非一蹴而就之事,要耽搁也耽搁不了这一点点时辰。”

  李氏微笑着点头:“平日在家里除了读书,都有些什么消遣?”

  梁季敏笑道:“都是一些平常的事。弹弹琴,有时画画,练练书法之类的。”

  李氏笑望着沈穆清:“我们家穆清也很喜欢画画,牡丹画得特别好,书法也颇有些功底。”

  沈穆清心中已明白七七八八。

  她不由仔细地打量梁季敏的神色。

  就看见他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儒雅淡定,笑望着梁幼惠道:“我听我娘训斥妹妹的时候说过。还说姑娘不仅画艺高超,针指功夫也是极好绣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非旁人能及……”

  沈箴并不管内院的事李氏又卧病在chuáng,陈姨娘连长辈都算不上,这后院就是沈穆清最大了。做为沈穆清的闺友,梁幼惠不仅受到了异乎寻常的尊敬,还享受到了李氏放纵下的自由自在。无形中,她也放松下来。见李氏神qíng愉悦,她没有了在自己母亲和祖母面前的拘束。所以见李氏和梁季敏谈笑风声,她也在一旁掩袖而笑:“娘自从见了沈妹妹,看我越发不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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