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肖似朕!
最肖似朕!
前有豺láng,后有猛虎,进退皆是一个死!
如今连卫青和霍去病也被父皇牵制远离了自己,这个太子……只怕早晚要禅位他人。
这个他人……可就是刘弗陵?
刘据眼中闪过一丝悲哀,最终无力地笑了一声:“表哥此去,还望多保重身体。”
罢了,即便是这样的结局,至少还有人曾经真心对他好过……
霍去病为着久未听闻的“表哥”,浑身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来,眼眶泛红。
两双眼睛,如同要燃起火来似的,久久纠缠在一起。
霍去病凄凉地笑了起来:“……殿下……臣一去,归期不定……还望殿下……不要拘泥宽仁德厚,也不要再与陛下起争论……”
他这一去,九成有来无回……只担忧这个宅心仁厚的表弟,能否在众人虎伺之下……保全自身!
刘据闭起眼睛,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永远挺直的脊背也不堪重负地瘫软了下来,但最终,他只是咬紧了牙关,挥手说了一句:“你下去吧。”
霍去病怔住片刻,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只好俯下身子,自此拜别。
看着他苍凉离开的背影,刘据终于忍不住夺眶的眼泪,他狠狠攥住了自己的拳头,捂在了自己双眼上。
心里有一种疯狂涌动的情绪,告诉他只此一次,就这一次!
终归是命不久矣!
刘据浑身一震,猛然抬起了头,看向霍去病离开的方向。
他蹒跚地扶着案桌站了起来,惊慌中甚至一脚踏在了桌面上:“表哥!”
已经快要离开的霍去病站住了,缓缓回过身,看着追出来的那个青年,恍惚中,又好像回到了曾经单纯的岁月……
刘据无声地落下眼泪,哭的鼻头通红,缓缓地握住了霍去病垂在两侧,已经攥成拳头的双手——
——“表哥……”
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最后化为一颗身不由己的眼泪,滴落在暗青色的石板上。
……
……
祝秉章被一声低泣惊醒,才猛然发觉自己身在片场。
手还被青年紧紧地握着,身前的小新人显然还没有出戏,瘪着嘴一下一下的抽噎着,鼻头仍旧是红彤彤的。
看到祝秉章清明的眼神,戚安然有点不好意思:“祝天王……嗝!真是不好……嗝!……意思……”
这也是他的弱点之一,只要入了戏,就很难从剧情中挣脱出来,老是沉浸在人物的心理历程中无法自拔。
祝秉章张口结舌……
这么多年……除了跟戚不复合作的那一次,他还是头一回被人带进戏里!
而且这个新人好像把剧情拐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祝秉章惊醒过来后,才发觉方才的自己,居然想俯下身吻住哭泣的刘据!
他抬起头,看着王安,想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怪物。
王安表情很奇怪,又高兴又懊恼,盯着场内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快步走上来:“戚墨,刚刚你追出去那里是怎么回事!?”
戚安然吓了一跳,抽噎着道歉:“嗝!……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出去了……总觉得这里好像就这样分别了有点生硬……”
王安皱着眉盯住眼睛红彤彤的戚安然,好半天之后,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好小子!就你了!”
“……谢谢,”戚安然恢复了一些,但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抓着手里的东西就拿上来揩了一下眼泪,才发现祝秉章的双手还被自己抓在手里。
他赶忙松开道歉:“祝天王……‘
祝秉章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连眼睛里也慢慢的都是笑意。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那么感兴趣过,能把自己带到戏里的人,会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新人?
他温声道:“叫什么祝天王,我听了都不好意思,你要是愿意的话,叫我祝哥,不愿意的话,叫我秉章,比起祝天王都要好听。”
戚安然虽然还没有出戏,但立刻就察觉了祝秉章对他的亲近,只是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又找到靠山的戚安然赶忙点头:“祝!哥!”
祝秉章笑了起来,心里又有点失望,他原本很想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这个青年嘴里吐出来的声调的。
戚安然抹了把眼睛,把妆搞得一塌糊涂,看起来却一点也不显邋遢,反倒比起之前的清风拂面,显得更加可爱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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