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她再是风qíng万种,气质独特,那眉那眼,那身资体态无不和晓禾一模一样,无出二至。
只听秦琼长吁了一口气,感叹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有两人竟会长的这般相近的,也难怪张达他们会错把姑娘认做晓禾抓到夏县去受苦了。”
众人一时一齐感慨了起来。晓禾却再也没有办法听下去,她的脑子一时纷乱无比,那些声音如同浮云一般在她耳边飘过,天地间仿佛一下子空dàng寂寥了起来。有一个声音反复在心底回dàng,原来错了,原来全都错了,这般思绪,这般挂念,这般玲珑的心思,原来至始至终就是错了。她不由得在心底嘲笑起自己的天真,最难揣测帝王心,这些天朝贵胄,上苍轿子,又何时会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什么话,打动过什么人的心,对什么人许下了什么样的承诺呢?心底一时间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一阵紧猝的抽痛,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眼见众人的目光又转了过来,晓禾连忙低低的垂下了头,拼命的抓起几上的jī鱼瓜果,疯狂的塞进了嘴里。和着那些本该流下来的泪水,还有那些刚刚萌发的爱qíng一齐狠狠的吞下了肚子。
“不知道这位姑娘该怎样称呼?”殷开山难得斯文的开口问道。
只听那女子咳嗽了几声,声音有若弱风拂柳,柔声说道:“小女子姓王,是太原人氏,家父是城中有名的大儒,前些日子乱兵进家中劫掠,佳人遭难,我随几个老仆逃出,不想在路上遇上了乱兵贼人,恰好被这位公子所救。可是小女子从未出过家门,一时还以为又遇上了歹人,趁夜里又逃了出来,后来就被张达抓住,无论我怎样辩解,他们一定说我是大唐圣女。后来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李秀宁沉声道:“刘武周烧杀抢掠,无恶不做,只是可怜了河东百姓要平白遭此大难。”
那王姑娘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半靠在几子上,声音凄楚:“多亏了各位恩公的搭救,荷芯下辈子结糙衔环也要报答各位恩公的大恩大德。”
“我们的恩qíng倒也就罢了。”秦琼突然高声笑道:“倒是我们公子率领千军万马前来相救,这份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恩义姑娘可要想办法好好报答。”
李智云被说的一愣,却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那女子脸色蓦然红了起来,眼波斜斜的横了李智云一眼,轻声道:“当日潞州城外公子孤身追击敌人八十余里,冲进敌军大营将我救出,背负我一日一夜,身负重伤,陷入重围也不肯弃我而去,后又亲自照顾我于昏迷之中,这份恩qíng小女子铭感五内,永不敢相忘。”
李智云见她盈盈的拜了下来,慌忙伸手将她扶住,沉声道:“不必这样客气。”
晓禾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无法抑制的夺眶而出,满嘴的食物一下子卡在嗓子里,忍不住拼命的咳嗽了起来。
李智云好象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晓禾也在这个屋子里,连忙转头看了过来,眉头紧蹙,面露不忍。鲍烛坐在晓禾的身边,连忙倒了些水给晓禾喂下,晓禾喝下了水,这才好了一点,缓缓的抬起头来,见众人全都看着自己,只得虚弱的笑了笑。
众人见她泪流满面,不由得有些呆住,只有柴绍长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秦琼素来和她jiāo好,见她这个样子,连忙问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晓禾顺了顺气,对着他笑道:“没事,吃的太急了,卡住了。”
众人一听,突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殷开山摇头无奈道:“你急什么啊!难道还有人跟你抢不成?”
晓禾qiáng打起jīng神朝他做了个鬼脸,脆声道:“我饿了,怎么着?”
秦琼笑道:“你别理她,跟这个丫头最是讲不得理,还真是同人不同命,你看看人家王姑娘,再看看你,哪还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晓禾冲着他呲牙咧嘴的伸了伸舌头。随即低下头来继续吃东西,众人见她这个样子,越发笑的大声。
就在这时,鲍烛突然抬起头来,淡然的看了那个王姑娘一眼,然后问道:“这位姑娘,真是是姓王吗?”
那女子眉梢一挑,随即笑道:“公子什么意思,荷芯不明白。”
鲍烛冷然道:“真的不明白吗?可是我觉得姑娘好象不应该姓王,或许应该姓杨吧。”
那女子眼睛中蓦然闪过一抹寒芒,素手微抬,轻声道:“公子在说什么呢。”突然一道jīng芒自她袖间闪过,众人还没有察觉,就见鲍烛蓦然自地席处弹地而起,一下飞身到场地中央,再站直身子时指间已夹了长长的一只银针。
“宋某在你眼中是傻子吗?一次又一次被暗算难道还不知道防备。”
那女子突然从地上站起,面色凌厉,厉声道:“你是何人?”
鲍烛大笑道:“你们追杀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那女子突然呀的叫了一声,面色一时间变的惨白,沉声道:“你是宋明胃的儿子。”
“聪明。”鲍烛笑道:“你只知道追杀我们,却始终不知原因是什么吗?到了今日,也不怀疑她到底是谁吗?“
见鲍烛指着晓禾,众人一时全部转头看向这边,惊疑莫定。这番变故在电光石火之间,众人不明就里,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只见李秀宁蓦然站了起来,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是什么人?”
鲍烛笑道:“杨吉儿,你还不告诉这些你夕日的臣子你是谁吗?”
那女子大怒,厉声喝道:“住嘴!”
孙鹭然瞬间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杨吉儿,大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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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七章:扑朔迷离]
屋子里一时寂静无比,落针可闻,帐外的北风呼啸chuī鼓,打的帐幕上下翻飞.突然一股冷风呼的一下chuī了进来,虎皮地毯中央的碳火盘一下子被chuī的向一边倒去,满地的火星溅了出来,一个守门的亲卫急忙跑进帐内,一边告罪一边伸出手来就要去捡那火盆。
“出去。”李秀宁面容沉静,看不出有什么qíng绪,只是声音却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杀气,那亲卫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这句话颤抖了一下,柴绍看看李秀宁的脸色,随即对那亲卫摆了摆手,那亲卫见到柴绍的手势,这才如梦初醒的退了出去。幕帘被紧紧的合上,风声被隔断在了外面,地上的火星劈啪的燃着,发出一股细微的烧焦皮糙的味道。
李秀宁缓缓的从座位上走了下来,来到鲍烛的身前,仔细的看了眼他手中细如牛毛的银针。
“子母鬼蜂针?子针在这了,那母针在哪?”李秀宁蓦然转过头去,死死的盯着那名女子,“王姑娘,哦不,或许该称呼你幽隐公主才对,好毒的手段,好辣的计谋啊!”
说罢一把伸出手来抢过晓禾愣愣举在胸前的鸭腿,然后从中细细挑出一支细小的银针,在灯光下幽蓝发亮,显然是淬过毒的。
众人蓦然一阵惊呼,晓禾仍旧保持着刚才那个举鸭腿的手势,额间冷汗直流,暗暗想道这杨吉儿难道就是傅艺伟主演的那个大隋公主?历史上难道真有这么个人?一时间心乱如麻,六神无主,看着李秀宁指间挑着的那根银针,紧绷了一个晚上的神经蓦然就那么垮掉了,一下子就瘫坐在地席处。
李智云从席间缓缓的站起身来,沉声道:“我倒是没有想过你有这么大的来头。”
杨吉儿缓缓的转过身去,笑颜如花道:“你早就猜到了?”
李智云笑笑,不置可否。
杨吉儿突然柳眉直竖,厉声喝道:“那你方才的种种作态也都是假的了?”
李智云笑道:“那你认为呢?”
杨吉儿长笑一声,傲然立于营帐之中,一扫刚才的柔弱之姿。朗声道:“李智云,我原本念在你对我还有一番救命之恩,想要饶你xing命,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话好讲了,叛主背国,天理难容,罪不可赦。今天就先为我父皇先讨回点利息,有朝一日再和李渊算这个总帐!”
李秀宁怒道:“困shòu之斗,犹自言勇,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在此大放厥词!”
“凭什么吗?”杨吉儿轻笑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李秀宁大怒,对着门外大喝一声:“来人啊!”刚刚那个退出去的兵丁马上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就听李秀宁吩咐道:“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好好照顾。”
还没等那名亲兵动弹,就见杨吉儿蓦然回首,朝那亲兵的方向轻笑道:"还等什么呢?来抓我啊!"那笑容灿若桃花,明艳无双,可是却又透着丝奇怪的诡异,晓禾向那亲兵看去,只见那亲兵两眼发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却不知道动弹,晓禾正莫名其妙.就听李秀宁勃然大怒道:"好个骚làng的贱妇,就让本宫来见识见识你这蛊惑之术."说罢就要扑身上前.
宴会自此再无半点宴会的气氛,那杨吉儿身形蓦然向后退去,娇声道:"我这秘术是专门对付男人的,对女人可没什么作用,你若想见识,不妨随我回我的别府,我保证找几个青壮的男子给你尝尝滋味."说罢,蓦然抬起头来,对着上面高声叫道:"还不动手?"
这时,就听无数皮革被利刃割破的声音字上首响起,晓禾惊慌抬起头来,就见营帐被划破了无数道口子,几十个黑衣人从口子中跳了进来,人人像弹簧般自地上滚散弹起,几十道白光离手飞出,原来均是暗藏在手内的飞刀.
而此时秦琼殷开山等人仍旧是人人稳坐在坐位上,.面无表qíng,教人看的心冒寒意.
只听嘶嘶几声脆响,厚实的白虎地毯却突然被人撕裂,由地表冒出无数的人头来,晓禾没提防自己的脚下会突然冒出人来,吓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尖叫不已.然后就见无数黑色长鞭蓦然扬起,如灵蛇般在空中打了个卷,就把那些来势汹汹的匕首纷纷卷落在地.
杨吉儿大怒,断然喝道:"就这么点本事吗?"从腰间拿出一个竹管,探手拔出,就见一道华彩猛然从那竹管里冒出,直穿过破烂的大营,冲上天际.然后就听外面呼叫声随之响起,无数人声嘶力竭的呐喊:"粮仓起火了!"
杨吉儿娇笑一声,神态庸懒,那些黑衣人簇拥在她的身边似乎另她越发的没有顾及,只听她笑道:"李公子,你烧榆次军粮的时候有否想过自己会有今日呢?"然后高声道:"本宫诸事繁杂,今日就不陪你们玩下去了。"话音刚落就见一条银白软索一下从房梁上垂了下来,杨吉儿身形陡转就一把攀了上去,几个起落就已经攀上了顶部,李秀宁的手下刚想追击,就被那群黑衣人阻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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