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卿尘答道:“回皇上,正是在下。”
陵游呵呵笑道:“难怪阿陆有恃无恐,有武圣杜仲在身边,比带多少亲兵都有用。”
陵游还有心qíng开玩笑?看来病应该暂时没什么大碍。邵卿尘抬头看了一眼陵游,发现他并不像想象当中的那样弱不禁风。虽然他的确很瘦,的确面色苍白透着一股病气,可是不论从眼神还是气度上来看,他都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这个男人十七岁登基,今年三十五岁。十几年来将这个朝庭治理的井井有条,算得上是一位明君。
此刻他只穿了一件白色常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更显得身材细瘦。脖子上挂着一根手编的红绳,红绳上坠着的东西让邵卿尘眼睛一亮。这不就是那柄原主邵清晨从奶奶的房间里偷出来的玉如意吗?原来这玉如意是一枚如意形吊坠,本来是属于陵游的!这么说来,陵游才是这个副本的最终于主角?
他记得刚刚进来的时候白老说过,如意的梦境是为了改变一些事qíng的结局。那么陵游想改变的结局又是怎样的?本来的事实又是怎样的?邵卿尘左思右想不得要领,只好静待事qíng的发展与走向。
迟尉见邵卿尘不说话,便道:“皇兄别取笑他了,他害羞,脸皮薄。”
邵卿尘:……谁害羞?
皇帝心qíng很好的朗声笑了起来,道:“好,好,不说,依你……”可能是因为笑得声音太大,又引得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迟尉立即上前扶住他,道:“皇兄还是多多注意身体,带兵打仗的事,还是jiāo给臣弟吧!南疆湿气重,皇兄万万不该不注意身体,就这么跑到南疆来。”
陵游摆了摆手,道:“朕没事,朕的身体朕知道。这个病,就这样,死不了,活得却也不痛快。这没什么,活得太痛快了,心里反倒过不了。对了阿陆,你这次进疆,可遇到轩林了?”
迟尉想了想,答道:“遇到了。”
陵游立即道:“他可能说什么?”
迟尉迟疑着:“……他说。”邵卿尘用力按了按迟尉的手,迟尉反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捏,示意他安心。迟尉探手摸入怀中,摸出两块令牌。一个是皇帝jiāo给他的金虎符,可以调遣四方镇守的屯兵。一个是兵符,可以调派南疆所有兵马。他将兵符呈到陵游面前,说道:“皇兄,这次南疆的事,臣弟不便cha手。还请皇兄,把这道兵符收回去吧!”
陵游低头看了看迟尉jiāo出来的那道兵符,说道:“这是gān什么?是怪朕cha手军事,生气了?”
迟尉道:“臣弟不是这个意思,……臣弟只是……”其实他本来是打算两道兵符都jiāo出去的,可是如果陵游真的调来二十万大军押境,那么轩林……可是就算不jiāo,皇帝照样可以调兵遣将,毕竟一道圣旨,胜过任何兵符。
陵游咳了片刻,说道:“朕这身体,你是知道的。谁知道还有活几天?朕已经打算好,这一仗打完,就拟旨封你为皇太弟。朕把这江山托付给你,也好安心静养。活着挺好的,朕也怕死。尤其是怕就这么孤孤单单一个人死,路上连个伴儿都没有。”陵游的眼神里透出无限哀戚,眉心紧皱着,仿佛充满了失落。
迟尉立即道:“皇兄别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一边是陵游的qíng深义重,一边是轩林的láng子野心。迟尉其实很为陵游不值,他倾心于这样一个人,值得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被调包了,竟然还在这里掏心掏肺的告诉这个冒牌弟弟,自己打算回去以后就把皇位传给他。
这样一个人,实在没理由让人不心疼。
邵卿尘默默叹了口气,都说这位皇帝是绝顶聪明的人,为什么在对待亲qíng上就像个傻子?别说亲兄弟,亲父子都能为了江山大打出手。他却像个真正亲厚的兄长,一心一意的教养弟弟,培养成自己的继承人。
陵游摆了摆手,明显知道迟尉这句话只是为了哄他开心。低头看到他和邵卿尘握在一起的手,笑了笑道:“你和杜公子的感qíng真是让人羡慕……”那睿智的眼神让邵卿尘忍不住掉了一身jī皮疙瘩,为什么你弟弟去搅基你却那么高兴?不怕你们家断子绝孙吗?
皇帝的一句话还未说完,一名大内侍卫匆匆忙忙赶了进来。皇帝皱了皱眉,道:“没看到我正在和腾王说话吗?规矩都拿去喂狗了?”
侍卫立即单膝跪在地上,却并没有说话。迟尉知道这是皇帝的私人保镖,直接归皇帝本人管,所以肯定有什么私密的事要解决。于是对皇帝道:“臣弟不打扰皇兄休息了,先告退。”
陵游道:“你这才刚站了一会儿就要走,朕还没和你说够话。这样吧!晚一点你和杜公子一起过来坐坐,朕设小宴招待你俩。”
迟尉道:“是,皇兄。”
邵卿尘也弯腰谢过:“多谢皇上。”顺便吐槽一句古代的繁文缛节,实在是不习惯。
两人退出陵游的行帐,邵卿尘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陵游真可怜。”
迟尉道:“也许他心中自有计较,我总觉得陵游不像表面上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不过他也从来没刻意掩饰过自己的聪明,可能他心里明白,只是不说出来。”
邵卿尘道:“那你说他为什么会喜欢轩林?”
迟尉道:“感qíng的事谁又说得清呢?”
邵卿尘点了点头:“是啊!感qíng的事谁又说得清。”
众人给邵卿尘他们重新准备了帐篷,于是一行人便都搬进了行军帐篷里。王爷标准的行军帐篷也够奢华的,里面一应用度俱全,一张虎皮铺在行军踏上,威严无比。
邵卿尘打量着整个帐篷里的场景感叹道:“现在我相信华朝处于太平盛世了,王爷的帐篷竟然这个规格,也是够奢侈的。这可是行军打仗,不是外出游玩啊!”
迟尉一边脱掉外套一边道:“要不师父我带您体验一下出游时王爷的排场吧!那才真叫奢华。一个行军帐,这才哪儿到哪儿。”
伸手捏了一粒葡萄塞进嘴里,邵卿尘幽幽道:“谁知道你这王爷还能当几天?”
迟尉忍不住笑着上前揉了一把他的头,说道:“师父当王爷也是一样的,到时候别忘了带我体验一下王爷出行时的排场啊!”
其实邵卿尘也是这么想的,好不容易来一次古代,还是那么显赫的身份,不体验一下王爷出行的排场那就太可惜了。不过现如今迫在眉睫的事那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享受一下这个排场。到时候恐怕他们的身份要千差万别了吧?
范修言亦筱他们被各自安排在旁边的帐篷里,虽然不如王爷的规格排场,但也算温馨gān净。睡了那么多天的野外糙棚,猛然住这么gān净的帐篷他们还真有点不习惯。对于这些从小娇生惯养的星际人民来说,这些体验可谓是颠覆从前所有认知的,想想也是不易。
因为折腾了好几天,所以众人看到chuáng以后仿佛见到多年未见的老qíng人,直接投入了它的怀抱。这一觉就睡了整整一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隐隐擦黑。迟尉钻出帐篷看到huáng昏的落日下士兵们在忙着运送粮糙,迟尉上前拦住一个士兵问道:“在运什么?”
小兵立即答道:“回腾王,万岁爷吩咐我们拔营。”
迟尉问道:“拔营?拔去哪儿?”
小兵答道:“标下不知,只是听命行事。”
迟尉皱了皱眉,回身钻进帐篷里,把qíng况和邵卿尘说了说。邵卿尘听了迟尉的话以后笑道:“看来你皇兄开始对你进行怀疑了。”
迟尉沉默了片记得,说道:“说不定是在试探我。还有可能,他自始至终都知道。”
邵卿尘转身看向迟尉,道:“你的意思是说……”
迟尉道:“我也只是猜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到了半夜,众人果然收到拔营前进的军令。迟尉没多问,也没多说,和邵卿尘一起穿好衣服便跟在大军之后朝着目的地走去。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哪里,也不知道是要去gān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轩林一定是有下一步动作了。昨天那个侍卫,应该是来递消息的。皇帝的探子,不容小覻。
范修言和亦筱同乘一匹马,有一个qíng况非常神奇,枫神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有一个硬伤竟然一直没好,那就是晕马……望着骑在马上作呕状的枫神,众人的表qíng是十分jīng彩的。
初一月黑头,没有火把,众人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摸黑走路。几万大军故意拿捏着力道,放轻脚步,仍然能感觉到大地传来的阵阵颤动。前进了大约两个时辰,东方露出鱼肚白时,众人才终于抵达了新营地。这是一片丘陵坡地,四面的山丘包围着一条低谷中的山道。这条山道是由南疆通往边城的必经之路。不用猜也知道陵游这是要gān什么了,他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围攻轩林。
可是轩林什么时候行动?如果一直在这里守着,他却迟迟不肯动手呢?陵游肯定是获得了轩林即将行动的密保。
邵卿尘道:“阿谨,你说江山重要还是美人重要?”
迟尉道:“不好说,看个人选择吧!”
邵卿尘没有无聊到问迟尉会选江山还是选他,只是问道:“不知道陵游的选择会是什么。”
迟尉道:“他既然已经来埋伏轩林了,恐怕心里已经有选择了吧?”
邵卿尘道:“那倒不一定,有时候江山美人是可以兼得的。”
迟尉道:“比如?”
邵卿尘道:“比如,陵游打败轩林,把轩林囚禁起来,然后酱酱再酿酿……”
迟尉:……
迟尉道:“师父,您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邵卿尘:“……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我只是说出了其中一个可能xing。否则轩林必死,你觉得陵游舍得让轩林死吗?扯旗造反,下场比他父亲好不了哪儿去。顶多再为陵游换来一个仁君之名,并没有什么大用。还不如遂了自己的心愿,宁愿不要这个仁君之名,也要把喜欢的人囚禁在身边。有一句话说得好,我折断你的翅膀,只为了让你无法飞离我的身旁。”
迟尉:“……师父,您真有才华。”
邵卿尘:“客气客气,过奖过奖。”
看着邵卿尘那让人无语的小表qíng,迟尉也是无奈了。他的师父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脑dòng大了点。而且脑dòng一开,那脸上的表qíng简直让人沦陷的猝不及防。迟尉搂住邵卿尘,说道:“师父,您说如意为什么要让我们陪他演这场戏?”
邵卿尘道:“也许是为了天下有qíng人终成眷属吧!”
迟尉:……果断不能在他师父脑dòng大开的时候商量这些正儿八经的问题。
邵卿尘终于收起了玩笑的态度,问道:“你要去见见陵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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