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定要嫁给当世权贵,成为主母成为贵妇,过着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的日子,而不是嫁给他这样的人,成为一个普通妇人。
其实他根本无法理解,这样的自己,她怎么会喜欢。
她伸在自己面前的手若美玉雕成,然而他的掌心指尖却满是薄茧。就算是他真的能够忘却身份差距握住她的手,他也无法克服那深藏于心的自卑。
那样柔嫩的手,应该由另一只同样不沾阳chūn水的白皙手掌去牵。
陈慕白沉默了片刻,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缓缓地合拢,紧握成拳,然后慢慢地收了回去,在她渐渐黯淡的目光之下深深低下了头,“……对不起。”
接下来是长久的寂静,久到他弯着的脖颈感到酸痛。
最终,是她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用淡漠到有几分冰冷的语气道,“我说过了,以后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你知道,我要听得不是这句话。”
他没有作声,只是把头又压得低了些。
……可是除了对不起之外,他还能对她说些什么呢?
语琪也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沉默地起身朝黑马走去。陈慕白掏出几文钱来放在桌上,匆匆追了上去。
……
当掉了几件首饰后,语琪牵着马在一家客栈前停下了。
片刻之后,她将马jiāo给小二,自己跨过门槛走了进去,陈慕白也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像个无声无息的影子一般,步步紧随。
语琪没有看身后人,只是对掌柜的道,“要两间上房。”
带路的店小二将他们带到房前后就退下了,语琪在原地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才低声对身后人道,“今晚呆在你自己的房间里,不要进我的房间……暂时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自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又回身将门关上了。
陈慕白在她的门外静静站了一会儿,才缓步走向另一间房,关上门后就在桌前坐了下来,愣愣地盯着桌上的茶壶发呆。
窗外的天色渐渐变暗,直至变成了完全的漆黑。
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趴在桌上醒来的时候已是晨光熹微,被枕着的手臂已经麻木到毫无感觉。
就这样伏在桌上过了一整夜,浑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在酸痛不已地呻吟。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胳膊,便缓缓自桌旁站起身,走到门前缓缓地推开了门,想去她门前守到她出来。
然而雕花木门刚刚被推开,他便看到了那个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不禁于一瞬间瞪大了双眸。
她仍旧着着昨日的衣裳,低垂着头站在他的门前,眼底有着淡淡的青黑,面色也是苍白而憔悴,像是一夜未睡。
还未等他问什么,她便开口了,声音中带着疲惫的沙哑,显得有几分虚弱,“慕白,先别说话,不要拒绝我,也不要说不可以,就算是我求你。”
他愣了愣,张了张口,想让她先别急着说什么,想让她回chuáng上好好休息,但是最终,他仍是保持了沉默,只是目光中却透露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语琪面色苍白地微笑了一下,“昨夜我在房中想了很多,然后意识到一件事,我不该那样bī你,而应该给你几天来好好考虑的。人生大事不应玩笑,你拒绝我也是正常,而昨日我的态度有些不太好,对不起。”顿了顿,她轻轻地道,“三天好么,三天之后你再决定,就算仍是拒绝,也再等三日告诉我,好么?”
记忆中的小姐不会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话,她总是得意地或者不怀好意地笑着,气势凌人。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低声道,“小姐……属下不值得。”
语琪笑了一下,很温柔地看着他,“怎么会不值得?我们家慕白值得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顿了顿,她轻轻道,“不要立刻拒绝我,再等三天好么?给我最后一个打动你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接受我的机会。”
陈慕白没有说话,愧疚如滔天巨làng将他淹没。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许了。”语琪微微一笑,“那么,不打扰你了。”说罢转身朝楼下走去,只是还未跨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他的声音。
“您在外面站了一夜?”
语琪停住脚步,笑着回过头来,眉眼狡黠,“你心疼了么?”
他几乎不敢看她的脸,一直低着头,声音也压得很低,“回房休息吧,小姐。”
“每次都是这样,在我觉得最无依无靠的时候出现在身后的总是你,一次又一次,从无例外。”她笑了笑,声音缱绻而感慨,“对我这样好,你要我怎么抵抗得了诱惑?”
陈慕白不知该说什么,他甚至又想说对不起,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语琪缓缓转过身,朝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声音轻柔,“给你一个善意的忠告,现在立刻离开这里,不要管我的死活,否则我也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没有作声,却也没有走,挺拔的身姿如雪松伫立。
语琪在他面前站定,“最后一次警告你,现在还不走,后果自负。”
陈慕白轻轻别开了脸,却没有如她劝告的一般离开。然而下一秒,他就感到自己被她一把按倒在了坚硬冰凉的墙壁上,她温热的身子随之紧紧压了上来,肌肤的热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给彼此,他几乎能听到她的心跳,噗通噗通,那样剧烈地跳动。
微凉的手指像是灵蛇一般柔软地在他脸上滑动,抚过发丝、眉眼、脸颊,所过之处瞬间撩起令人颤栗的热度,他不敢动,却也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早已脸颊通红。
她的手指最终停留在他的唇上,眷恋而温柔地摩挲起来,声音哑哑的,“……都警告过你两次了,怎么还是那么傻得留了下来。”说罢不等他开口便猛地踮起脚,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
发凉的嘴唇猛地印在他温热柔软的唇瓣上,带来撞击的力度和令心尖颤动的力量。然而她接下来的动作却并不粗bào,而是很温柔地一点儿一点儿地细致地亲吻着、描摹着他唇上的纹路。
他想躲开,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立刻避开,但是他动不了,一丝一毫都动不了,像是被人施了魔障,又像是沉迷在她带来的诱惑之下,无法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是缓缓退了开去,染上了热度的手指温柔地拭去他唇角的银丝,微微一笑,“我说了,后果自负。”刚说完,腰部便被人用力一搂,语琪只觉得眼前一花,视野恢复清晰之时,她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他护在了身后,而越过他的肩膀往前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俊秀男子笑吟吟地站在那里。
是三,陈相身边的影卫。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或许是自他们出府后就一直跟在后面,或许是她当掉的那些首饰把他引来的。
陈慕白警惕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三半眯着眼睛,笑得像是只狐狸,“大小姐把你按到墙上qiáng吻时,我就已经在这里了。”
他说得这样直白,陈慕白几乎是瞬间便红了耳根。
“不是qiáng吻,我警告过两次了。”语琪缓缓地在他身后走出,面无表qíng地看着三道,“父亲让你来捉我回去?”
“没有,大人只是派我来给小姐最后一个回府的机会。”
“什么意思?”
“如果小姐今日不跟属下回府,那么大人就会随便找个容貌相似的姑娘代替小姐嫁给镇北将军,而小姐您从此就不再是大人之女。”三笑眯眯地道,“不过从刚才看到的qíng形来看,小姐似乎不会愿意随属下回府呢。”
片刻的沉默过后,语琪轻声道,“我不会回去嫁给镇北将军的,你走吧。”
三点点头,也并不多作纠缠,只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时之间,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有夏日的暖风徐徐chuī过两人的衣摆。
等到差不多酝酿完了qíng绪,语琪缓缓转过身去,低着头轻轻道,“你现在看到了,父亲不要我了,我也不再是相府大小姐。不用三天了,你现在就可以拒绝我,然后你便自由了,不用再做谁的影子,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她很清楚,陈慕白是属于你富贵的时候他不愿沾你好处,但当你落魄的时候赶他走也不会走的那种人。所以此时此刻,她越是这么说,他越是不会走。
果然,他摇了摇头,低声道,“属下不走,小姐去哪,属下就去哪。”
语琪心下暗笑,面上却仍是戚戚之色,也不看他,缓缓地别过脸去,声音低糜,“空口无凭,你今日可以这样说,明日就可以不告而别。”
“属下不会。”
语琪淡淡笑了一下,转身朝楼下走去,“走吧,你是陈大小姐的影卫,不是陈语琪的影卫。现在你对我没有责任了,从今以后,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没有gān系。”
说罢,她毫不迟疑地往楼下走去,同时在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三。
胳膊被人一下握住,她还未来得及回头,整个人就被按在了墙壁上,陈慕白贴了过来,头朝她缓缓俯下。就在她以为对方的唇会印上来的时候,他却微微把头一偏,轻轻地靠在了她的颈窝,温柔的气息chuī拂在bào露在外的皮肤上,痒得厉害。
语琪郁闷地低头看了看他,“……就这样?”
对方缓缓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但却多了几分温柔,“无论如何,属下都会陪在您身边,永远不会离开。”
语琪忍不住笑了笑,将手臂环上他的脖颈,“是以丈夫的身份么?”
他没有作声,只是搂在她腰间的双臂微微紧了紧,“属下会努力挣钱。”
“努力挣钱养我么?”她笑吟吟地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慕白。”
他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却微微地上扬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夏日的微风纠缠着两人的发丝,暖得令人心底发痒。他们在楼梯之上旁若无人地拥抱,如世间所有相爱的qíng人一般。
【攻略影卫男配,完。下一个故事是回到现代嫖GAY(双xing恋,不存在直直弯弯的问题别纠结了乃们)。
GAY男配的xing别设定:慵懒散漫爱笑又喜欢撒娇
下个男配外貌预览:
睡得四处乱翘的黑色短发,清秀耐看的眉眼,脸色因为发烧而有些苍白,眼底有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穿着宽松到看不出版型的卫衣和松松垮垮的牛仔裤,休闲到了极致,完全不像是一个公司少总该有的形象,倒是可以不用化妆,直接去cos真人版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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