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步不觉轻了下来,脸上绽出一片桃红。老天,您老人家就原谅我的花痴qíng节吧!不能您老人家制造这么多的人间美少年频频挑战我们这些无辜少女定力,又让我们故作清高、无动于衷吧?
当然,我承认,此时我脸上的桃花更多的是因为,我看到了羽子寒那杨柳腰上佩戴着霓虹剑,它放肆的勾引着我的眼球。十万两huáng金的巨大杀伤力,让我耳红面赤,心率不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它发呆。
我突然觉得chūn光是这样旖旎,突然觉得我只要伸伸小手,霓虹剑就投入我的怀抱,然后漫山遍野的茅糙屋都可以cha上一面彩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丁”字。当然,让外人看到此时的qíng景,就好像是我这个花痴少女对着羽子寒xing感的小屁股在发呆似的。
可能我巨大的心跳声过于天翻地覆,让羽子寒有所觉察,更或者,他本来就知道我出来了,不过硬在这里摆POSE对我进行jīng神荼毒。
他转身,对我轻轻一笑。墨玉一样的长发滑过他白缎衣,水一样温柔,刀裁般的鬓角垂下一绺长发,因风而起,轻轻地飘过我的眉心,拂过我的菱花痣,我依旧没有缓过神,眼神的方向还没来的及调整,而此时羽子寒已经正面对着我了。
他顺着我的视线低头看,白玉一样的脸瞬间透出一丝隐约的红色,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笑,他挡回那绺辗转在我眉心上的长发,紧紧看着我额上的菱花痣,道,唉,丁小仙,你看什么呐,这是?怎么这么目不转睛的?
他的话,提醒了我。我才注意到自己眼睛瞅的方位是这样的令人误会。误会就误会吧,误会,我也是个贼,不误会,我还是个贼。
我一脸清白,故作镇定的说,没看什么。说完,带着对霓虹剑的巨大不舍就雄赳赳气昂昂的掉头走人了。
寒光一闪,霓虹剑jīng炼钢身瞬间抵向我的颈项,仿佛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一般,绵缠至极,令人无法躲闪。
十张良计和过墙梯
我倒吸一口冷气,知道凭自己的三脚猫四脚蛇功夫,是无法躲掉眼前这男子的剑的,所以只好听天由命;我不清楚羽子寒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好在,他并没有伤我的意思,剑锋在离我颈项一毫米处,稳稳的停了下来。
羽子寒在我身后轻轻地笑,几分得意,他说,丁小仙,对不起,我只是好久没有练剑了。你看今天,晴天碧日,暖风轻徐,杏梅几瓣,美人如玉,我一时兴起,小仙,不要介意!
我的脚慢慢的往一边挪了几分,我担心,一毫米的距离,他突然手抖,我的脖子就巴嘎巴嘎了。
等他的宝剑入鞘,我才开始冲他怒吼,我说,去你老娘的美人如玉吧,你姐姐才如玉呢!我告诉你,小子(音:zei),你再招惹我,我就放火将棋苑给烧了,烧了你们家这座鸟窝,烧了你们这些鸟人!
说完,我就抹着汗水,一蹦三跳的走了。
我明白,羽子寒刚才的举动,完全是想知道,我会不会武功。我突然觉得心有些冷,或者,从他将我带回棋苑开始,他就对我充满了猜疑。
一时之间,我非常想念段青衣,想念他无私的肩膀,总是无限量的让我依靠。全世界都这般的勾心斗角,唯独这个男人能让我心思简单的生活着。
他说江南之行不简单,我却财迷心窍的不肯相信。现在好了,好像掉进一个小迷宫里啦。
羽子寒在我身后,目光一路相送,半天后,他慢吞吞的说了一句:小仙,你今天打扮成女人的样子,还真是好看。
我不理他,继续一蹦三跳的跑回自己的小窝,凭着一个职业贼的直觉,我清楚,他这是用糖衣pào弹麻痹我的意志,然后,手起刀落,将我斩杀在光天化日之下!
十张良计和过墙梯
在羽灵素的聚香小筑外,有一座天衣阁。傍着假山,临着湖水,是十足十的观景胜地,惟一的缺陷就是要没日没夜的听,从不远处佛心堂传来老夫人诵经时的木鱼声。如果罪孽可以用诵经念佛来洗脱的话,那佛门应该是最大的黑社会。
最近这些日子,羽子寒就将我供奉在天衣阁里面当牌位。我在棋苑的地位,可谓一步登天。从棋苑的下院马厩之中,一屁股就坐进了上院。
棋苑里的大小丫头们,见着我,分外眼红。平日里当面,小仙姐姐长,小仙妹妹短,缺不缺衣,少不少粮,话梅够不够酸,葡萄够不够甜,天上星星够不够多,地上蚂蚁让不让你心烦……我一时烦躁不已,听这些丫头的嘴巴,仿佛天上星星不够多的话,她们还会用竹竿从别人的院子里给我扒拉过一些来似的;地上的蚂蚁烦人,她们还能都用舌头给我添gān净了一般。
在她们的心里,已经笃定,我是棋苑明日的姨娘,而且是正当红的那类。
羽子寒对她们也分外配合,每日里在人前,对我有qíng有义的,嘘寒问暖的。时不时地将他罪恶的小手搭上我的肩膀上,或者冲我眨两下蜜水泡过的媚眼,甚至掏出手帕俯身下来,为我擦去绣鞋上的小小灰尘,然后目光迷离的望着我,故作暧昧表qíng。惹得棋苑里的丫头们一个个脸红心跳,心里暗恨我不已。
一个业余丫头抢了职业丫头的饭碗,这对于棋苑那堆职业丫头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耻rǔ。别看平日里,她们对我嘴巴上抹蜜,从她们黑白分明的眼仁里我能看出,她们的心里,早已对我看得极度不顺眼,恨不得我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段青衣的老娘,一斛珠虽然神经失常,但是此女jīng通“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之事”,自我记事起,此女就一手抱着地瓜,一手抱着我,絮絮叨叨的讲那些侯门之中,贵妇人之间的步步算计,还有宫闱之中,那些香粉阵里见不得光的厮杀。可以说,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之术,可谓我的启蒙教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斛珠的哪只法眼看出了,我这角浦的妞极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飞入豪门之中。就好比现在,我进入了棋苑。
要不说,很多时候,我还真觉得一斛珠这个女人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惟可惜的便是就这样神经失常了。时不时地会唠叨起“大幌子”、“耳幌子”、“隆裕”之类好像咒语一般的词,且常哭得声嘶力竭,漫山遍野的狂奔,脚上的鞋子脱落,都不自知。尤其口里念念着“隆裕”一词的时候,那癫狂的眼神确实是断人心肠。
我问过段青衣,“隆裕”是什么东西?你爹的名字吗?令你娘如此牵肠挂肚。
段青衣一巴掌甩在我的脑门上,说,你脑子泡水当茶喝掉了吗?我爹姓“龙”我会姓段?打完这巴掌,他的心慡了,就摇着头,叹,她心中的“隆裕”,就好比你心中的金子,都是最值钱最不舍得的东西,你这样记住就好了。
我最舍不得的就是金子了,所以,我深切地感受到了一斛珠的痛苦。所以,抛却她的养育之恩不算,我也尽心的对她好。所以,整个角浦的人看到我和一斛珠每天都这么勾肩搭背的走着,都认为,丁小仙和一斛珠是两姐妹。如此算来,我便是段青衣的二姨妈。
现在,段青衣他二姨妈丁小仙正在棋苑里给羽子寒做替补姨娘。
羽子寒对我的好,立时让整个棋苑大小丫头们贼亮的眼睛全部长在我的身上。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个被我一直认作天真善良纯洁SB青年羽子寒,真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这样一来,不需要他布置什么眼线来监视我,整个棋苑的大小丫头们那些喷着嫉妒之火的眼睛早已将我监视的是屁股是屁股,头是头。这令我好不懊恼。
我不能同棋苑外的段青衣有任何的联系。不要说,飞鸽传书不成,在棋苑,飞麻雀传书都不可以!
我没法将兰花订单突变成明huáng订单的变故告诉他。
我需要告诉他这件非常重要的事qíng,原来索取霓虹剑的是她的老相好羽灵素,她用来下定的是兰花洒金笺,而我们收到的却是明huáng纸笺。其中到底有什么出入?
从羽灵素房里走出之后,别过羽子寒,我在天衣阁里翻来覆去的久久难寐,倒不是因为羽子寒那句假惺惺的甜言蜜语,而是作为一个职业的贼,我必须平息自己对金子的yù望,虽然这是我平时工作的动力,但是,我不能让这十万两huáng金遮挡住了我的似锦前程。
我需要更冷静的分析一下,那张明huáng订单之后,到底有什么yīn谋。
首先,羽灵素下达那张兰花洒金笺的十万两huáng金订单,只是为了在嫁入淮北魏家之前见段青衣一面。不管他们见面后会怎样,私奔天涯也好,或者路归路桥归桥也好。这不需要有什么yīn谋。可是那张兰花洒金笺却没有落到我们手里,而她派出送这张订单的人,也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杀人灭口?谁要费此周折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qíng。
其次,这张明huáng纸笺,也是十万两huáng金索取霓虹剑,据羽灵素称,上面的字迹乃至内容同她所写的一模一样,不差分毫。由此可见,羽灵素的兰花洒金笺千真万确是落入了写这份明huáng纸笺订单的人手里。
内容与字迹的一致,首先说明,这个人就是想让我们在到达江南后知道,兰花洒金笺落入他的手中了。这是一种挑衅。说明,他不怕我们知道。他甚至迫切的需要我们知道,兰花洒金笺在他手里,他要表明,他熟知羽灵素的此次动机。
最后,他没有用兰花洒金笺,而是用对比鲜明的明huáng纸笺,又是在表明什么呢?对,表明此次索取霓虹剑的另有其人,而且,表明他确实想得到霓虹剑!否则,他完全可以直接用羽灵素的那张兰花洒金笺来下定。
最最后,我的智商水平所能得出来的结论是:第一,这十万两huáng金是真实存在的!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想要得到霓虹剑!第二,他在用他的似明而暗的行为向羽灵素在施加心理压力!
关于第二点,我就不管了,反正我不多喜欢羽灵素,把怜香惜玉这个伟大而光荣的任务留给段青衣这猫娘养的吧,我现在所能把握住的就是,我们家的十万两huáng金复活鸟,它们正在用天使的微笑诱惑我这颗幼嫩的心脏。
可是,这个消息,我却无法给段青衣传去。
整个棋苑里的丫头仿佛是遥控监视器一样,我每天半夜出门都会看到一双双冰凉的眼睛在暗处闪烁着绿光。为此,我曾向下院的管事的刘婶反映了这个糟糕的qíng况。刘婶安慰我说,姑娘,你看到的那是我们家少爷养的波斯米米亚西斯鸽,不是我们家的丫头。这种鸽子非常聪明,如果长手的话,端茶倒水洗衣拖地都是好手,可惜,它长着鸟身子,只能做鸟事。不过这鸽子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眼睛像jī蛋,大半夜里闪绿光。你看,我们家小姐这么体弱多病,其中发病的十次八次是让这些波斯米米亚西斯鸽给吓的。我们家老太太,之所以从来不出门,只吃斋念佛,就是她以前也被这些波斯米米亚西斯鸽给吓昏过。我们大少爷也不舍得扔,毕竟据说是从苗疆弄回来的稀罕之物。说是权且养着吧,半夜里当灯用,还能给棋苑里省下了灯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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