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没有人告诉他,这刚刚重临主世界,就要接受天雷之劫!
周遭雷电带来不稳定的磁场,即使是智脑也无法像平常运转自如。好在此时他乃是大罗仙体,法力圆润自如,连忙内视,却发现,原本还差一截的修为,却似乎因为多年夙愿一朝得偿,心境陡然提升,堪堪突破了大罗金仙之境,距离准圣,只差临门一脚!
可是韩貅丝毫没有感到欢喜!
心境到了,可是ròu身和修为却都仍旧停留在大罗金仙的层次上。就算最后一重心魔劫他能够安稳度过,可是前头的两样没过关,又怎么能挨到第三道?
若是能提早些来到主世界,好歹对这天劫能够心有所感,即使不能及时提升修为,也能想法子搜罗些奇珍异宝来帮着对抗,总好过如今这样仓促应对。
真是奇了怪了,为何他的天雷劫来得这么凶?这么快?这么急?
还不待细想,韩貅便眼睁睁看着天上酝酿了不知多久的天雷气势凝聚到了顶峰。只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天际紫龙破空劈下,碗口粗的电龙直直冲着韩貅扑面而来。他口中忍不住爆出一声咒骂,终于在紫龙劈来之际将将运起灵力挡住。
待惊雷过后,地面上烟尘散尽,只剩下了一颗白玉无瑕的……蛋。
竟是韩貅在最后关头,再一次突破了血际界限蜕变成龙,堪堪化解了这突如其来的天劫。然而之后,他也因为损耗过度,又qiáng行突破,而退化成了一枚稚弱龙胎。
这时天上劫云涌动,第二道天雷又开始酝酿。
忽然间,只见白玉龙胎上闪过一道金芒,从中脱出一个紫金虚影,头戴鎏金冕观,身披洒金白底暗纹蟒袍,虽只是一道虚影,却已风云之象,威压宛若实质。这人生得俊美无俦,神色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只见他抬头看向劫云,眉头深锁,却不慌不忙,抬手掷出一个镜空罩,将那枚白生生、玉雪可爱却又稚弱非常的龙蛋笼在其中,自己则身形击退,在那劫云感知到自己这第二人参与之前堪堪退出劫云范围之外。
那第二道天雷哗啦一声劈下,伴随着镜空罩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天雷同样也被化解于无形。
此时这蟒袍男人又掷出一张虚空慈云网,第三道心魔天雷被慈云网阻隔大半,剩下的点点雷劫,便如数化作是这枚龙胎的养分被尽数吸收。
待到风平làng静之后,这男人才松了口气。
下一刻,他眉头一皱,看向四周。
作者有话要说:
摁……回归最初的最初,大家都是重新开始么么哒
第113章执子之手14.2
“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难得有如此珍稀的龙胎,一出世便是准圣修为,怎会被随意弃置在这荒郊野外中?族中怎么如今还有如此不负责任的父母!又或者,这枚龙胎乃是天地日月jīng华所聚而生?”
他心下闪过种种揣测,却都没有多少根据,就连自己为何会在打坐入定之时,突然心神未动,神魂出窍来到这里,都是茫然一片。
但,好在他最是信赖自己的直觉不过。方才他一见这枚玉白龙胎,便顿生亲切之感,想也不想一连抛出两样法宝助他渡劫,甚至还考虑周到,最后漏出一点来锻炼内里小龙的神魂。这般的善事,若是在平常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此刻却觉得甘之如饴,理所当然。
这玉白龙胎通体浑然,宛若珍奇,男人并没有多少迟疑,便相信这那是集天地之jīng华、日月之造化而凝聚而成的jīng魄。否则若是普通的龙胎,又怎会有如此灵秀之感?既然这龙胎无父无母,那么正好他一见心悦,便让他来抚养照料这颗龙胎便是。
这么想着,男人便抬步yù捧起那颗龙胎。
就在他手刚刚触碰上那龙蛋的壳壁,龙胎上忽然泛起一阵金光,这道金光耀眼刺目,隐隐可见其中一个卍字流转波动。
男人眉头一皱,脸色微沉:“看来佛门竟是来了不速之客,想要与敖某抢夺这枚龙胎?!阁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速速现身,又为何藏头露尾?!”
天际一个光点急速掠来,在地面上炸出一片光华,只见光影中缓缓踏出一只雄鹿身影,上首乖顺地驮着一名僧人。糙麻编织的僧鞋,黑白两色的袈裟上流动着玄妙的花纹,袅袅香风中含着檀香之气,一手轻抚鹿背,一手平托琉璃灯。
但只听梵音袅袅,佛号高扬,伴随着一声“阿弥陀佛”的佛音,光影中出现一位面容稀奇古怪,极为不凡的形象。
然而面对这令人心折的场面,蟒袍龙冕的男人却神色平常,没有分毫激动之色,只是面部表qíng上稍稍的波动,微微拧起的眉峰,显示出他并不是完全不受影响。
僧人高唱诗号,qiáng大的法力,一时间令天地回dàng着阵阵佛音:“一天瑞彩光摇曳,五色祥云飞不彻;鹿鸣空内九臬声,紫芝色秀千层叶。中门现出真人相,古怪容颜原自别;神舞虹霓透汉霄,腰悬宝箓无生灭。灵鹫山下号燃灯,时赴蟠桃添寿域。”
男人冷哼一声,手上微一用力,虚影中的双手竟悍然破除了这佛僧设下的屏障,径直触碰到其中那枚龙胎上。
佛僧皱眉,却并不为了男人的冒犯而动怒,好脾气道:“阿弥陀佛,劣佛燃灯,见过龙王。”
“当不起你这一声龙王,古佛燃灯。”男人淡淡道,念道这佛僧名号时却似乎略微带着些许嘲讽之意,若有似无,似乎qiáng调了一个“古”字,“想不到古佛已入西方极乐净土,诗号却不曾替换,看来,灵鹫山对古佛而言,还不是什么可随意轻抛之物。”
被如此不留qíng面的讽刺,燃灯的脸色自然不会太好看。好在他面容朴拙,倒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只是若是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的视线停留在“龙王”怀中捧着的那枚龙胎,似乎心中在打量盘算着什么。
“灵鹫山一别,燃灯与龙王也是许久未见,想不到今日能够在此地重逢,可谓缘分已到。”
又是“缘分”,男人心中不知为何,一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就升起一股厌憎。似乎曾经就是因为这个“缘分”,险些失去最为重要的东西。只是如今qíng况不暇细思,男人就权且将之当做是对佛门那套“有缘”的流氓道理的厌恶。
“哎呀呀,古佛不必与我如此客套,敖吉不曾记得与古佛有什么jiāoqíng。你们这些佛的嘴皮子最是厉害,光一个有缘就能把套走玄门无数人物,敖吉身无长物,古佛不必将心思废在我身上。”
用意被毫不客气地戳破,燃灯一时有些尴尬。但有接引、准提珠玉在前,自己如今刚刚弃道入佛,正是需要“锻炼”的时候,也不气馁:“龙王此言差矣,世间万事万物,无不有因果二字。今日燃灯便是偶有所感,发觉西南方有一物与我佛有缘,一路寻来,便果然发现了这合该属于我……”
“荒谬!”骄矜傲慢的龙王再一次打断,再说出口,他的声音低沉如闷雷滚滚,似乎已经带上了怒意,“你再说一次,他合该属于谁?”
饶是燃灯做好了脸皮千重厚的准备,此刻面对龙王森冷的视线,却也不由打了个寒噤。
奇哉怪哉,发生了什么事,他是哪里说的有问题,无意中戳中了这尊傲慢自大的龙王的霉头?燃灯心中气急,然而抡起拳头打打不过这个高攻高防的二代真龙,想要忽悠过去,这头粗蛮狂妄的金龙又摆明了不和你讲道理,一时间竟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三下五除二破坏了自己的佛印屏障,吐出一口龙息要标记那颗难得一见的天生龙胎!
“道友!道友且慢!”到底还是舍不得,燃灯仍要做最后的努力,“命中注定是你的,便是不求亦来,但道友且听我一言,此物不凡,注定与我佛有缘,道友又何必qiáng求呢?到时候欠下我佛门一桩因缘,岂不麻烦?”
敖吉眸中灿若星子,想也不想便是斩钉截铁地回答:“什么命中注定,我四海龙族平生最不相信天命,从来只知争天争命!因缘?你大可试试,你今日想要坑走这枚龙胎,才是真正欠下了我一笔天大的因果。”
“我敖吉别的不会,但到时候想要把区区一个极乐净土,冰封成极苦衰土还是可以的!燃灯,看在你和我曾经也勉qiáng算是同辈,原始天尊往前对我父有些jiāoqíng的份上,我才耐着xing子在这里听你唠叨缠磨,但我也直接把话放在这里:你若再对不该是你的东西有觊觎之心,我就只能把你自己去做你那琉璃灯的灯油了!”
说罢,敖吉不耐烦再继续与燃灯缠磨,他心中更有其他重要之事亟待查明,便想也不想,甩开袖子,化作天边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哎!唉……”燃灯急急yù追,然而敖吉去势极快,一时间竟让他丝毫追不上,只能恨恨道:“无礼爬虫,竟然敢对我如此不禁,哼,待来日我将你度化,再看你还能不能如此嚣张作态!”
想到那西海龙王三太子被度化驯服之后的乖顺,他心中冷笑,昨日之敖玉,便是明日之敖吉,南海观音能度敖玉,引为一时笑叹,他燃灯届时将这心高气傲的敖吉给度化了,那才是的鬼斧神工呢!
如此想着,燃灯心qíng便不由自主地转晴,快了,快了,他的计划也快要成功了,待那去十方世界中转世历练的敖吉分魂入体,不知敖吉会如何享用这份大礼呢?
哎,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难得的先天龙胎,从洪荒活到现在,他还从来没见过品相如此不凡的龙胎呢!若是早上这么一步感到,将之收入囊中,往后这西天第一护法坐骑,便是板上钉钉的袖中之物。
可惜,可惜!只能日后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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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华跃入北海雪净天中,只见风雪飘摇中隐隐显出一座仙家宫殿,雕梁画栋之上覆盖着晶莹冰雪,令人只觉清白无垢,落雪凝霜。
金光倏忽而至,一路径直冲入冰宫深处太清池中。这太清池乃是取凝玉石笋为源,铺满池底,凭借着整座冰宫中的阵法,形成一个特殊的阵眼,清灵之气自此始,浑浊之气到此终。其中的任何一枚凝玉石笋,凝结出来的凝玉露,都是浓度至高到液态的无垢真灵,在其他地方都是一滴无价。而在这里,凭着北海龙王累世积累,竟是蓄了满满一池!
别说,这太清池,可以说是比西王母娘娘的瑶池更惹人艳羡的天地灵粹之处。
光华闪过,虚影双手捧着那枚白玉无瑕的通透龙胎,一步步踏入太清池中,再小心翼翼地将之安放在池中心,那里灵气荟萃,浓郁几成固态,更因为长久的灵液漩涡,浓稠的灵液被调理得中正平和,乃是极品中的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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