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的一百种路线_孟极寒生【完结】(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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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说无妨。”

  “便是关于燃灯古佛其人。听龙王言,貅降生之日,便险些因为与古佛‘有缘’,有幸成为他的坐骑,幸而龙王那日机缘巧合,神游路过,才堪堪从古佛的拈花指下劫走貅,将貅抚养长大。”

  “竟有此事!”杨戬唯一皱眉,“燃灯师伯这般行事——”

  “确有西方佛域之风。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说到底,如今燃灯古佛乃是古佛,而非道人,他纵然曾是凌驾于十二金仙的‘老师’,如今也已经脱离玄门正宗,有些事qíng,还请杨兄自行斟酌。”

  杨戬颔首:“多谢提点,杨戬心中有数。”

  送走了韩貅,杨戬立于金霞dòng中沉吟片刻,却是双眉紧锁,长叹一声:“燃灯啊燃灯,这当真是要燃尽最后一丝灯火qíng不成?……罢,还是将此事说于师尊,劝他对燃灯加以提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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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貅刚刚踏出金霞dòng,便迎面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心中一动,面上显出几分诧异:“小吉?你怎么……”

  敖吉却一声不吭地走上来,沉默着拉起韩貅的手。

  龙王的手心要比韩貅宽大上一寸,gān燥而温暖,不曾带有水族的湿滑,亦没有雪净天特有的冰寒,——这是开始抚养韩貅之后,龙王就养成了的习惯,用内力维持这份gān燥和温暖。

  他便这样沉默无言地拉着韩貅的手往前走,两人一路沉默无言。

  到底是敖吉憋不住,叹了口气:“你便没有什么想与我说的?”

  “说什么?”韩貅仰头看他。

  “师、儿!”敖吉皱起眉,“我得知你来找杨戬gān架的时候,你可知我心中有多么着急?多么担忧?多么惶恐?”

  韩貅一怔:“你误会了。”

  “是,所以我才忍住了没有直接冲进金霞dòng中!”

  敖吉撇开头,不yù让韩貅看到自己脸上的表qíng。

  “既然是误会,冰释即可,何必如此在意?”

  敖吉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挣扎,拉起韩貅的手,扳正了他的身子,让两人彼此直面对方,一览无余:“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一个误会的确不算什么,可是偏偏是这个误会,让我明白了自己长久以来一直忽视的心意,也发现了……师儿,我喜欢你。”

  告白来得突如其来,防不胜防。

  韩貅明显愣住了。

  敖吉等了很久,提心吊胆,却总也等不到不回应。长久的静默,让他的心直直跌入谷底。

  但是他犹不愿意放弃,艰涩着嗓音,努力想要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

  “小师儿,我就是钟qíng于你,就是当初你念的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那样的感qíng。只是当初你念此诗与我听,我却傻傻地不知心中为何那样的激动。如今我明白了。”

  想要像霸道的北海龙王应有的气势,却越发愕然地发现自己内心的不确定。

  不确定师儿是什么想法。

  师儿会不会讨厌自己?

  会不会从此疏远自己?

  为什么自己没有再当初第一眼见到师儿时便发现那一层心思?是啊,要怎样的有缘,才会让孤僻的自己一见之下决定护住这个小辈终身?

  偏偏迟钝的自己,丝毫不觉这份上天注定的因缘。

  如果当时的初见便有这份敏锐,他一定早早地不择手段,让师儿在潜移默化中与自己日久生qíng。

  又何必像现在一般,忐忑地等待宣判。

  良久,“……可是你当初不是说,这首诗是写男人之间的友qíng,以后不能对心爱的女子说么?”韩貅疑惑道。

  “傻师儿,我骗你的……只是在我发觉自己心意之前,便先一步不想听到你对别的女子示好。”敖吉苦笑道。

  “哦~原来你骗我。”

  看到韩貅怀疑的眼神,敖吉连忙指天发誓:

  “师儿!我愿意指天发誓,日后再也不骗你,不敢有丝毫隐瞒!”

  “嗯~”韩貅沉吟一声,折扇轻摇,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师儿?!”

  只见他折扇收起,握扇的手向敖吉轻轻一摆:“那好,你慢慢发誓,慢慢后悔,慢慢倾慕,我先回去看望瑶姬。”

  “去哪里?”

  “不是雪净天么?怎么,那里我回不得?”

  敖吉眼前倏然一亮,笑容爬上眼角眉梢,却是因为韩貅这一句“回去”勾得心满意足:“师儿!等等我!”

  两道流光划过天际,只听光影中两个声音影影绰绰。

  “……所以说,我喜欢你这件事,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唔……你猜?”

  就像那句诗一样,大概只有你觉得,你骗过了我吧。

  第122章执子之手14.11

  依旧是庄严长明的极乐净土,空灵的佛音梵唱回dàng在明灯殿中。

  “……君既已身入沙门,戬身为玄门玉泉一脉,再不敢高攀古佛威严,从此师门qíng义,尽矣。”

  深不可测的古佛燃灯,心中默念着这封专门送至明灯殿的断jiāo书,读罢,却是看着无尽的虚空长叹一声:“世间自是有痴人,枉费我度化之功。”

  他将信笺平平一挥,那信笺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送到日夜长明的琉璃灯座上,须臾间燃烧成了一团虚无。

  “老师,金鹏办事不利,累老师与杨戬断qíng决义,妨害老师的大计,还请老师惩罚!”

  高台之下的金甲青年单膝跪地请罪。

  “无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台上之人沉吟一声:

  “二郎真君杨戬不愧为玉清尊者座下三代弟子中的最qiáng者,其实力堪比十二金仙。想不到年纪轻轻,不但术法高qiáng,这推演一法亦不可小觑。即使这次功亏一篑,但杨戬心高气傲,他与玉帝王母之间的隔阂已成,只要日后稍加注意,未尝不可再做打算。”

  “但杨戬如今发来此言,显然是记恨上了老师,保不齐他会将此时告知其他几位金仙,那样老师不就……”

  燃灯神色安然:

  “不用担心,他心高气傲,目下无尘,必定不屑于将自己的糗事明诏大号。身为司法天神,若是他难得硬气执行的一次审判,都有背后官司,这样他这司法天神还有何威信可言?”

  “老师果然思虑周全!”

  那金翅大雕王面露喜色,躬身赞美。

  “只是如今毕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总也要收点利息,才能不枉费本座这么久以来的筹谋。”

  燃灯沉吟片刻,道,“金鹏,那贪恋红尘的痴儿,巫山神女瑶姬,现在神魄可是在西王母瑶池天?”

  “回老师,理应为她那好友姑she山人韩貅带去了。”

  “哦?”燃灯面露惊异之色,掐指一算,脸上浮现出笑容:“想不到这后生韩貅,却是当年那枚先天龙胎,哈哈,看来,的确是颇具佛缘。这两个痴儿,同为男子,竟然心生不伦之qíng,当真是魔障魔孽,便让他们二人,成为我作佛时所度化之第一人!”

  只见燃灯纵然宝相庄严,但却透着一丝喜意: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当年龙王挡驾,不明佛理,想来如今,这再入佛门之事却是题中应有之义了,一举三得,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师尊?”

  金鹏心中有些复杂,却不知从何说起。

  每当燃灯如此说,金鹏便知他是又看上了什么人、什么东西与佛有缘,想要“请”回西天净土了。难道这次是瑶姬神女?还有那姑she神人?哎,如今瑶姬神女之神魄被韩貅掌管,但韩貅却与敖吉私jiāo甚好,想要度化他们,当真有那么简单么?

  等等,一举三得,还有第三得呢?

  电光火石之间,金鹏便想到了曾经燃灯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心中更是惊疑不定,难道过了这么许多年,师尊还惦念着北海龙王敖吉,还想着有朝一日将其度化?这、这、这……

  俗话说有多大能耐揽多大活儿,不是金鹏不尊师重道,只是他跟着燃灯这么久,论起对燃灯的了解,恐怕比燃灯他师父元始天尊都要了解得深。

  真要讲起来,金鹏自己也是神shòu孔雀之后,心高气傲,又知机识礼,行事颇有君子之风,讲究光明正大的阳谋。而当初燃灯出身时身边一切光明如灯,智计出众有莲花法相,这才心悦诚服,拜他为师。

  只是……时移世易,却不知从何时开始,透入沙门本该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的老师,反而执著于这些蝇营狗苟的小道了。

  哎,只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誰让他拜了燃灯为师,却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若是可以,他倒是宁愿在鹰愁涧中继续当一个闲云野鹤、笑傲红尘的山大王。

  这对师徒比起之间渐行渐远,但金鹏心中的种种纠葛,却暂时不曾被燃灯所注意:“徒儿放心便是,此时为师自有把握。这一遭,我亲自去。”

  “师父要亲自出关?”

  金鹏一惊:“老师,这韩貅乃是先天龙胎,出生便是准圣修为,纵然对上老师不算什么,但先天之物难保有什么古怪之处。再者,敖吉这条龙在北海盘踞日久,此行,还当三思,慎重而行!”

  “徒儿放心便是,为师自有办法。”燃灯露出一个意味悠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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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海雪净天中,韩貅将经过日月滋养、再度绽放的瑶糙就着那琉璃净瓶一同放入太液池中,滋养其中相依相偎的两颗神魂。

  风chuī树枝,落花纷飞,听花小筑中,依旧是一番缱绻温柔的景致。

  韩貅捋顺发丝,只觉这日头天朗气清,烟水渺茫,正好粘人的敖吉今日不在,正适合坐下来与友人聊天。

  想到就做,他一撩衣袍,盘膝在太液池旁的一方大石上坐下,对着那池水中隐隐浮出几片花叶的瑶糙道:“好友,汝不愿出来与我一见么?”

  风起了,花颤了,点点叶片轻轻晃动,空中慢慢凝出一个绝色佳人的形容。

  “阿貅,怎么今日那只贪婪的老龙不在?你竟然有闲qíng逸致要与我说话。”

  “哎呦呦,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有多么的重色轻义。我这个人,这么随和,xing格又那么重义气,老攻如衣服,姐姐如手足,和你比起来,小吉不算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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