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的一百种路线_孟极寒生【完结】(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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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爷悚然一惊。没错,北宁军!

  总统和东瀛的约定已经是势在必行,多一个戚从雪不过是锦上添花,然而可惜的是,这次玉成好事的并非是三爷,而是总统心腹应天来和他在东瀛留学时的同学在其中穿针引线。由于这条约的特殊xing,双方都瞒得紧,等自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大局已定。三爷为了稳固自己多年不回东瀛而有些动摇的地位,才决定把捧在手心那么久的戚从雪送出去讨好那两位军部上将,但他也清楚,一个戏子对自己在总统和东瀛中间的地位,还是不会有决定xing的改变。

  但是,如果自己能够借戚从雪搭上北宁军的宋司令,这个让总统耿耿于怀又不得不容于卧榻之侧酣睡的人,那么自己的地位自然就大大不同。

  这么一想,顿时三爷的算盘打得哗哗响,不用怎么挣扎他就可以将五日后那个原本看得十分重要的约定抛诸脑后,满心想着怎么专攻北宁军这条线。

  韩貅从镜中看到他蹙眉深思的模样,嘴角勾出一个冷笑,悠然道:“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有商有量,这事儿啊,早几天就被电台报纸什么的传遍了,怎么,没人和三爷念叨这事?”

  漫不经心地对三爷手下那些为虎作伥的真汉jian放了把地图pào,韩貅看着镜中人渐渐显露出原本的模样,就算用他的眼界,也觉得是风qíng万种,甚是满意。他站起身,斜斜伸了个懒腰,然后踩着轻飘飘的步子,取下了一套上青长袍,收拾一番后便是个gān净清慡,yīn柔俊俏的美男子。只头上那裁得短短的头发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想到这毕竟是破除旧染污俗的规矩,总比前清那金钱鼠尾的猪辫子看着顺眼,也就没了抱怨。

  三爷闻言也是心中一凛,他gān的事本就是见光死,最是多疑,何况他知道戚从雪全幅脑子都堆到唱戏上,也gān不出挑拨离间的事,当即就有了好几个怀疑对象。

  深觉内忧外患,三爷迫切地懊悔起自己之前话说得太重,回过神,发现戚从雪已经收拾好自个儿一副要回去的模样,神色寡淡,心知是自己那话惹着他了在摆脸色。连忙露出微笑凑过去。

  这一凑,一定睛,他就有些晃神,怎么这戚从雪的模样出落得越发俊俏了?

  三爷并不是一个好色之人,他之所以对戚从雪另眼相看,完全是因为知道戚从雪的相貌、身段、嗓音足以让京城那些戏痴们如痴如狂,这才一直维护,想要在合适的时候卖出个好价钱。

  所以,并不是从前那些人的欺rǔ让三爷“英雄救美”,只是因为价钱不够高。

  韩貅和后来的戚从雪而很明白这个道理,三爷更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所以在一晃神之后,他反倒越发开怀——“戚从雪”这个产品的成色越好,也就意味着他能开出的价钱越高,这让他如何能不乐。

  这样的想法让他嘴角的笑容越发真诚:“怎么,阿雪生气了?嗨,我刚刚那是一时冲动,嘴巴没把门,阿雪千万别忘心里去……这个,阿雪说得对,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有商有量才是正理,这样,我做主,你呢,继续唱你的戏,五天之后的约会,我去帮你回了。”

  这是临了还不忘给自己揽功呢。

  韩貅嘴角那清浅客气的笑意加深,虽然依旧显得假模假样的,但起码已经愿意理人了:“那可真是难为三爷了。”

  三爷知道这戚从雪从出名开始,就被人追着捧着,就算刚开始有些波折,也在自己的cao作下安然无恙,所以气xing特别大,也就没把他这夹枪带棍的凉讽往心里去,只和和气气地笑:“要现在天色还早,要不上我那儿去顽一会儿?”

  “不了。”韩貅心中冷笑,所谓的“顽”,还不是去他家抽大烟么,面上不显,只懒洋洋道,“你把东西给我,我回去自个儿弄呗,最近这几场子有点赶,我想回去早些睡了。”

  三爷正是要讨好他的时候,也不敢忤了他的意。纵使被这样敷衍的拒绝,也只当是他还未消气,仍旧殷勤地将他送到戏班子外头,送上了huáng包车。

  只是在那huáng包车渐渐驶远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冷下了一张脸。

  他虽然相貌端方,待人亲切,但这样面无表qíng的时候,却深深地突出了他颇为冷峻的棱角,一双眼睛显得尤为yīn鸷。

  跟着他的心腹王大走近,看了看他的表qíng,再顺着他的眼神看向那渐渐变小的huáng包车,只当是主子和小qíng人儿闹别扭,在他眼里,那下九流的戏子戚从雪虽说名动京城,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戏子,能够吊着他主子三年,也算是能耐。如今看三爷的表qíng冷沉得可怕,是前所未有的,反倒想看着一宗生意、一件没有生气的商品,他心里打了个哆嗦,却仍旧壮着胆子上去讨好:“爷,要不要小人叫上几个人,去教训教训他?”

  三爷面无表qíng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他后脖子都飕飕发凉,不禁为自己的抢出头感到后悔得想要退缩,表qíng都有些期期艾艾的。然而三爷却忽而冷笑:“也是该让这小贱.人知道知道,谁是他的靠山,别整天颐指气使的发脾气。只是这两天不行,这样,过几天我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这峰回路转的剧qíng,让王大惊出了一身汗。想不到三爷捧在手心三年没舍得下嘴的宝贝戏子,居然还真忍心让人去磋磨。他有些奇怪地多看了三爷一眼。

  想不到这一眼,让三爷耳边响起了戚从雪的那句挑拨。

  “怎么?爷要做什么,还要跟你解释?”他从牙fèng里挤出几个字。

  “……!不不不!呜呜!……”王大刚想否认,却看见三爷对着自己身后使了个眼色,下一刻,他就被人捂住了嘴,拖到了戏班后头小巷的yīn影里去。

  没一会儿,那里便连呼救的呜咽都没了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

  看戏子的人生脉络大家就应该猜到了,这个故事在剧qíng线上的时间线,会大致沿用正史,当然名字什么的都会改变,直到1915年为止都是如此。然后在1916总统去世之后,由童旭的父亲接位,然后南北关系缓和。

  不过……大家也不用太过在意,反正,有小糙儿在,什么时间线都tm是浮云啊,咳咳><。

  第65章戏子逆袭7.2

  待huáng包车驶过了一个转弯口,韩貅就让拉车师父改道,先去附近的药房,在那里配了些糙药,又买了些不用医生处方能买到的寻常西药,这才打道回府。

  买药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对付他的烟瘾。这具身体好歹吸食鸦片有三年,虽说每次的量不多、时间间隔比较长,显得烟瘾没有发作过,但是以韩貅旁观的记忆来看,戚从雪近几个月有好几次莫名地脾气bào躁,再不下手除了这瘾,之后就麻烦了。

  虽说瘾这个东西最难戒,但是韩貅却有信心。

  一来他没有心理成瘾的依赖xing,二来他的医术也足以对症下药,最次,他手上的灵丹妙药不少,未尝不能根治的。

  之所以特特去买了糙药,主要还是因为这具身体本身体质虚弱,又被鸦片损了点根基,猛地仙丹妙药下去才是要去了半条命。所以当务之急,是先要用糙药固本培元,同时慢慢开始戒瘾,双管齐下,才是正理。

  戚从雪打从出名之后就开始攒银子,兴许是当年被一贯钱卖身时他已经记事,所以才会格外的没有安全感,攒了几年银子后,他就花钱在戏班子不远处买了座小四合院,请了一个门房、一个打杂仆役和一个煮饭洗衣的洒扫丫鬟。

  知道他有出去的意思,戏班师傅二话没说,隔天就将他的卖身契送了来,要走了一贯钱,也算是不伤qíng分。

  对外,戏班子也没有一了百了地将他的地址公布出去,反而依旧保持着一副“戚老板住咱们这儿”的模样,这既是包住一点小小的隐私,保存了一份qíng面,同时也少了许多闲言碎语。因此,少有人知道戚从雪住在这里,即使是三爷,在明面上也是不晓得的。

  韩貅从huáng包车上下来,眯眼打量了下这间小四合院,不大的地方,却是五脏俱全,颇为jīng巧。他打发走huáng包车师傅,门房见他,机灵地打开小角门,知道他喜静,也不敢唠叨什么。

  “今儿有客么?”韩貅循着记忆问了句。

  “不曾。”

  韩貅点点头,步入其间,果然这不大的四合院里,收拾得gāngān净净。左侧一间屋子打开着,外头支着几根晾衣架子,一大堆花花绿绿颜色鲜艳的戏服晾在上面,闪亮亮的头套在夕阳底下显得晃眼极了。

  “阿兴。”韩貅走过去,那衣架里头钻出一个脑袋,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跑了出来,闷着声道:“少爷,你找我?”

  韩貅左右看了看:“青儿呢?衣服不是该她伺候的么?”

  阿兴脸上浮现出两朵不易察觉的红云,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少爷别怪青儿,她个儿矮,这衣服晾起来费劲,怕弄脏而来少爷的戏服,这才找我来帮忙的。她自个儿在里屋打扫了。”

  韩貅恩了一声,眼神一扫,便知道这个憨厚的年轻人是有些喜欢那个叫青儿的丫鬟了,也晓得了戚从雪治家颇严,不管是门房还是这个仆役,都对他颇为畏惧。

  青儿果然是个机灵清秀的丫头,大概不满二十,花一样的年纪,生得虽然不算多么漂亮,但难得口齿伶俐,一口带着吴侬口音的官话,说的软软的,很舒服。一听这声音,韩貅知道为什么戚从雪选了这姑娘,作为一个唱戏的,靠得是一把嗓子,自然也就对声音格外敏感,这姑娘一把嗓子清越动听,自然入了他耳。就算是仆役阿兴,xing格沉闷,那嗓子也没有这个年纪少年人难听的粗噶,反而低沉有味。而门房……不过说了两个字,也能感受到中气十足,叫门的时候可不就需要这样一把嗓子么。

  韩貅便对戚从雪的癖好有了一定了解。这种了解是非常客观细小的,即使你去问当事人,对方可能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是个声控,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但是就是那么多的喜欢和不喜欢,让任务对象的形象丰满了起来,也让韩貅能够更好地成为他、顺着他的思路完成这个任务。

  什么?你说在之前的纳西瑟斯世界的时候,韩貅就完全不顾及纳西瑟斯原本的xing格,随便翻转人设?——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有纳西瑟斯的记忆,何况若是沿着他那神憎鬼厌的xing格走下去,那才叫真的自寻死路呢!

  而现在不同,他的目标不是完成任务,而是让“戚从雪”死而无憾。

  同时他也开始琢磨这次任务。刚刚为了拒绝三爷的“总统府相邀”,他qíng急之下将当初的这个约定提了出来,虽然确有其事,也的确搔到了三爷的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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