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虽然能理解……
这个事实还是太打击人了……
纪小瓯挫败地把竹篓放在原地,完全没有刚才发现橄榄和其他植物的兴奋感。
她另一手拿住手机,拇指随手一按,把页面切回主屏幕。
屏幕赫然出现一张泛huáng的照片——
照片是纪小瓯五岁时照的,当时的相片技术不太好,画面清晰度也不高。
纪小瓯那时刚上小学,背着小书包,穿着粉红色的碎花裙子,站在学校门口,眼睛红红的,张开短短的胳膊,委屈地往妈妈怀里钻。
纪母脸上挂着浅笑,低头,用手指轻轻抹掉她睫毛上的泪花,说了一句什么。
……
这一幕正好被纪父照了下来。
纪父告诉她,她当时不肯上学,说后座的男孩子总是欺负她,纪母哄了很久,她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进学校里。
纪小瓯早已忘了这回事,原本只是觉得有趣才把这张照片设置为主屏幕,现在不经意地看到,没来由地就一阵鼻酸。
纪小瓯看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移开视线,举起手指揉了揉眼泪。
许久,她突然想起什么,重新调出刚才的几张照片,打起jīng神,拿出笔和纸,对着照片把记忆中的道路一一画了出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纪小瓯安慰自己,再走一遍就是了,反正也不是多难的路。
只要能回去,能见到爸爸妈妈,就一切都值得。
接下来的两天,纪小瓯一边忙着画地图,一边去后山探索道路,顺便采集果子。
从这儿到东边肯定要走很长时间,她空间里的食物不知道够不够,有备无患,还是多准备一点吃的比较好。
除此之外,纪小瓯还做了两条棉被。
被面是用两条毛巾被叠合的,里面均匀地塞满棉花,再用柔韧的树皮搓成线,唯一难的就是针不太好弄。
好在这里的shòu人也懂得fèng制shòu皮,苏查娜家里有现成的竹针,纪小瓯向她借过来,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屋里fèng制被子。
因为之前没做过这种事,纪小瓯动作很不熟练,针脚也fèng得乱七八糟的,拆了好几次,最后的结果虽然有点差qiáng人意,但勉qiáng能用,比什么都不盖暖和多了。
纪小瓯当天晒好被子,晚上就迫不及待地盖在身上。
夜里一点也没有被冻着,纪小瓯特别满意。
这日一早,纪小瓯把所有东西都装进空间,拿着自己画的地图,走出木屋。
她打算去外面探探路,如果顺利,成功走出这座山谷,应该就不会再回来了。
纪小瓯原本也想等雷恩回来,跟他说一声再走的。
但是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而且她总觉得,雷恩不会同意让她离开……
上回她向他提起离开这件事,他就没有正面回应。
转念一想,雷恩已经知道她是人类,而且她又掌握他那么多秘密,换做自己,也不可能让对方轻易离开啊。
……
纪小瓯背上背包,从豹族部落的后面离开,走进苏查娜带她来过的山林之中。
山上积雪未消,纪小瓯走得不快。
少女的背影单薄,枚红色的背包在漫漫雪景中成为唯一亮眼的颜色,像山峰眉心的一颗朱砂,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直至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苏查娜正站在雷恩的院外,高兴地拍了拍门,“喂,糙食系雌xing,你知道了么,雷恩他们今天就回来了!”
过了一会,院里没有任何回应。
苏查娜推了下门,门是从外面锁着的,钥匙就挂在门锁上。
苏查娜抓起钥匙,“出门竟然不拿钥匙,糙食系的脑袋里都被糙塞满了么……”
这几天纪小瓯经常出门,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后山,所以屋里没人,苏查娜也不觉得奇怪。
苏查娜把钥匙挂到自己身上,原本想去后山寻找纪小瓯,但一想雷恩要回来,眼珠子转了转,最终还是决定不去,留在族里等雷恩回来。
日光倾斜,光线渐弱。
一群豹族敏捷地在林中穿梭前行,纵身,跳跃,冲刺,将光影远远甩在身后。
最中间的豹子行动迅速,矫健灵活,不一会儿就抵达豹族部落的门口。
雷恩化为人形,眼睛底下有一道新鲜的伤痕,从太阳xué到颧骨,是与剑齿虎族争斗时留下的。他粗略地止了血,根本没放在心上。
“雷恩,你们这回回来得真早!”苏查娜早早地便与其他族人一起等在门口,见到雷恩回来,细长的花斑纹尾巴在身后摆出漂亮的弧度,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视线一转,定在雷恩脸上的伤处,大惊小怪道:“你的脸怎么受伤了?”
雷恩蓝眸动了动,没有在族人中间看见纪小瓯的身影,收回视线,开门见山,“她呢?”
“谁?”苏查娜假装不知。
话音刚落,对上雷恩充满压迫感的双目,嘴角向下轻轻一撇,坦诚道:“放心吧,她好得很,昨天下午我才看过她呢……”
雷恩神qíng微松。
苏查娜见他这么紧张纪小瓯,心里难免有点泛酸。他一回来就询问她的下落,可是那名雌xing这些天却连他的名字都没有提过呢。
苏查娜想起刚才去雷恩家门口,那道上锁的门,正准备掏出钥匙,“对了……”
话音未落,后面的豹族族人相继抵达部落门口。
豹族族人后面,还跟着十几头母豹。
这些母豹身上的斑纹各异,既有雪豹,也有花豹和黑豹,大部分身上都有伤,落地之后一个个都化为了人形。
苏查娜动作一顿,盯着那些陌生的雌xing,“她们是谁?”
雷恩没有回答,径直走向这次捕获的猎物。
今年收获的猎物是往年两倍之多,雷恩留出一部分送给邻族的熊猫种族,剩下的便让族人送进储藏室。
由于猎物太多,需要搬运一段时间,雷恩把监督工作jiāo给多尔多,准备离开。
“首领,那些雌xing该如何处理?”温特追上来,指着那十几名豹族雌xing问道。
剑齿虎族凶残bào戾,完全将她们当成泄yù的工具对待,这些雌xing常年生活在恐惧之中,即便来到同族的地盘,也十分胆小不安。
雷恩回头看了一眼,“找几间多余的房子,让她们住下,剩下的jiāo给苏吉拉。”
族里的人口一直是长老苏吉拉管理。
温特立即答应,转身寻找苏吉拉。
雷恩jiāo代完所有事,迈开长腿,往部落里面走去。
雷恩住在部落最深处,沿着一条纵向主道走到尽头,再往东边走两步就是他的房屋。
雷恩停在房屋门口,盯着从外面上锁的门锁,突然皱了皱眉。
他离开之前教过纪小瓯,如何从里面锁门。
而现在,门是从外面上锁的。
他抬起shòu爪放在门锁上,稍微用力,向下一拉,门锁“咔哒”一声应声而断。
雷恩举步走进院子,院里整洁gān净,与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甚至安静得有些过分。
雷恩推开房间的门,朝里面看。
壁炉的火早已熄灭,屋内冷清,所有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
——唯独属于纪小瓯的物品消失得一gān二净。
第35章孤注一掷
密林环绕,苍翠挺拔。
一只体型圆润的雀鸟“扑棱扑棱”停在枝头,扒了扒枝头上的雪。
积雪从树梢簌簌掉落,砸中纪小瓯手里的地图。纪小瓯用手擦了擦上面的雪,仰头看时,那只嚣张的麻雀已经扇动翅膀离去。
纪小瓯已经走了四五个小时,虽然没有指南针,但她曾经走过这段路,脑海中仍有印象,加之又提前画了地图,所以一路还算顺利。
晚上,纪小瓯随便找了一个树dòng。
她把新做的两chuáng棉被从空间里拿出来,一条挂在dòng口挡风,一条留着自己盖。
晚饭煮了一包方便面,吃完以后就休息了。兴许是白天走了太多路的缘故,纪小瓯钻进被子里,没多久就昏昏睡去。
次日醒来,纪小瓯去附近的溪流洗了把脸,冷水扑上脸颊,冻得她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早饭吃了一点面包,喝了一盒牛奶,便继续出发。
没走多久,前方的景色越来越熟悉。
纪小瓯记得自己当初就是在这片森林里迷了路,来来回回绕了四五次,怎么都走不出去。
也是在这里,她遇见了陶陶。
后来山谷里传出láng嚎,她慌不择路地沿着一条溪流向前,才偶然走出了山谷。
苏查娜说这里是láng族的地盘,纪小瓯本来也不想再踏进这个地方,可是要出山谷,就必须经过这条路。
又或者说,她知道的只有这条路。
纪小瓯手里握着瑞士军刀,脖子上挂着望远镜,一边走一边留意周围的qíng况。
一路没有遇见什么láng群,她稍稍放下心来。
到了晌午,正准备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吃午饭,突然就听见远处传来动物的叫声。
一声接着一声。
慌张而又凄绝。
纪小瓯正在拿压缩饼gān的手一顿,旋即把压缩饼gān塞回空间,举起望远镜架在眼前,向远处观望。
视野中,一只huáng色羚羊正在飞速奔跑,身后紧紧跟随着几头面目凶恶的láng族。
羚羊身上和腿上都受了伤,速度明显不如后头穷追不舍的láng群。
刚才纪小瓯听见的叫声就是从它口中发出。
纪小瓯心里一紧,他们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来的,这时候逃到别的地方已经来不及,她顾不得吃饭,从空间拿出登山绳索和锁扣,一端系在自己腰上,一端绑在头顶的树枝上,试了试牢固程度,握着绳索迅速地爬到树上。
将将抵达树梢,纪小瓯收起绳索,那头羚羊和láng族便飞奔到这棵树下。
纪小瓯稳住身体,扶着树gān,摒着呼吸朝下看去。
huáng色羚羊筋疲力竭,终于被láng群追上。
羚羊化作shòu人模样,试图挣脱láng群从夹fèng中逃脱,却被四五头láng扑倒在地,打头的láng族shòu人一口咬住他的脖子,尖锐的shòu爪按住他的胸腔,狠狠刺入,鲜血喷涌而出,一下子溅得很高,染红整个粗壮的树gān。
鲜红的血滴溅上纪小瓯的鞋面,触目惊心。
不一会儿,羚羊shòu人停止挣扎,咽了气息。
其他几头láng族一拥而上,开始撕咬羚羊shòu人的皮r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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