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上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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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一个小小的医官,拎着脑袋在东宫里行走,原就惜命得紧,哪敢gān这样儿的事?为侧夫人开了药,那在下也是真心希望您与殿下这般恩爱的人两个人能够多子多孙,如今你这么指责,在下我,我多冤枉啊?”

  夏问秋气得脸都红了,“你,你还装——”

  “别说了!”赵绵泽从来没有见过那楚七委屈成那样,见她居然会红了眼睛,便认定是夏问秋在吃味儿。以往这样的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夏问秋也总是大度而宽和,还劝过他纳妾求子,突然间她变得这样尖酸,便让他有些不满了起来。想他已经那样宠着她了,她还不知足,为了这么点小事咂呼,让他在楚七面前没了脸面,就有些受不住了。

  “秋儿,让弄琴先送你回去。”

  “绵泽……”

  呻吟了一声儿,夏问秋嘴唇直发颤。

  “我肚子痛……好痛……”

  夏初七冲她一笑,关切地走近。

  “长孙殿下,不如让在下为侧夫人把个脉看看?”

  “好,有劳楚医官。”

  赵绵泽刚一同意,那夏问秋便死命地挣扎了起来。

  “不要,我不要她……绵泽,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就是吃了她开的药才这样的……”哆嗦着一张苍白的嘴巴,夏问秋捂紧了肚子,冷汗终于潺潺而下,“绵泽,我腹痛如绞,难受,快,找林太医来……我要林太医……不要她……”

  就她这个样子,任谁一看就知道出事儿了。

  这一回,赵绵泽顿时就慌了神。再顾不得脸面和计较,也不敢再耽搁,一把便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跑。可人还没有跑出鸟棚,突地脚步一顿,神色冷凝地回头喊了一声。

  “楚医官,麻烦你也来一趟。”

  “这……好吧!”

  正中下怀——

  夏初七眼珠子一转,一个人在空dàngdàng的鸟棚里笑了开来。

  “得嘞!去呗。”

  ……

  东宫的泽秋院,是赵绵泽专门为夏问秋置备的院子。赵绵泽如今没有大婚,也基本上都住在这里,走入那温馨的小爱巢,观其名字,看其布置,夏初七的脚步便有些飘,好不容易才把凉凉的笑容换成了医生的职业笑容。

  “楚医官,这边儿请。”

  有小丫头在前头指路。

  “多谢。”

  夏初七还未入内室,便在外堂便看见了一个华丽的鹦鹉架。上头有一只红嘴绿鹦鹉,通体碧绿的羽毛,额心有一小撮红色,样子趾高气扬,圆瞪双目,高贵得好像不可侵犯。

  就是它了吧?

  夏初七只觉得神色一震。

  “啁啾——啁啾——”

  她学了两声儿鸟叫,逗它。

  那鸟的目光却很凝重,姿态高傲,什么也不说。

  歪了歪嘴巴,夏初七突然哼一下,“一只蠢鸟,什么都不会说。”

  那红嘴鹦鹉骨碌碌扑腾一下,双爪一揪。

  “你蠢,你蠢——”

  啊哦!

  夏初七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好一只高智商的鹦鹉啊……

  怪不得夏问秋那么宝贝,要是换了别的鸟,肯定早就被人灭口了……

  “楚医官,殿下请您进去。”

  那个叫抱琴的小丫头,从内室出来,满脸不悦地看着夏初七。

  “多谢妹子。”

  笑眯了一双眼睛,夏初七表qíng自在得紧。

  入了内室,那林太医还没有赶到,夏问秋还是痛得蜷缩在chuáng上,冷汗淋淋地怒视着她,而赵绵泽却是束手无策,除了抚着她的后背安慰之外,也回头看了夏初七一眼。

  “楚医官,你的药最好没有问题,要不然,我定不饶你。”

  赵绵泽显然是心痛小老婆了。

  “在下问心无愧!长孙殿下不要冤枉了我才是。”

  夏初七大刺刺地寻了一个凳子坐下,也不多去解释,只是淡淡抿着唇,时不时拿眼风儿扫向那痛得都顾不得矜持了的夏三小姐,心里一阵阵冷笑……

  没多一会儿,林太医就过来了。

  那是一个约摸五十来岁的老头子,穿了一身儿大晏正五品官服,看那身儿着装便是太医院的院判。照常先行了一套请安的虚礼,他这才在赵绵泽的催促之中,略带惊讶地看了夏初七一眼,替夏问秋把起脉来。

  “如何?”赵绵泽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放下手来,林院判面色有些凝重。

  “夫人脉弦尺弱,气血失调,qíng志不舒,下官认为是服用了致宫寒类药物……”

  “致宫寒?”

  夏问秋微微张开嘴,像是受到了惊吓,又伸手指向夏初七。

  “一定是她,是她……给我开的药……她没安好心……”

  “林太医,可有大碍?”赵绵泽眉头皱紧。

  林太医撸了一把他的胡子,继续道,“圣济总录云:妇人所以无子,皆因冲任不足,肾气虚寒之故也。因此,这类汤药服用下去,久而久之会让人形寒体冷,食纳欠佳,乃至qíng致淡薄,或者无法再有孕,侧夫人不能再喝了。”

  一句话,矛头直指夏初七。

  几乎“唰”的一下,赵绵泽的眼睛就剜了过来。

  “楚医官,你还有何话说?”

  轻轻一笑,夏初七坐得更加端正了,不看赵绵泽,也只是望向那个太医院的林院判,翘了一下唇角,不徐不疾地问。

  “不知林大人您行医多少年了?”

  对于这个年青后辈,林太医自然听说过的。可自古以来同行相斥,谁也瞧不上谁。早在听说楚七医治太子爷的事迹时,林太医都是嗤之以鼻的,更何况,如今见了她本人,竟然是一个瘦小的十五六岁少年模样儿,又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睛?

  一时间,他语气便有些骄横,“老夫行医有三十余载。”

  点了下头,夏初七的语气,依旧是晚辈对长辈的歉恭。

  “那请问林太人,您在宫里替主子娘娘们看病又有多少年了?”

  “老夫自打入太医院,已有十五载。”

  “可有错漏?”她紧紧追问。

  林院判迟疑了一下,老脸有些端不住,“老夫从无错漏。”

  夏初七莞尔一笑,“那太子爷的病,您为何不治?”

  被她一呛,那林院判脸色有些难看,“老夫擅长妇人科。”

  了解地轻“哦”了一声儿,夏初七抿了抿唇角,又略带恭敬地呛了回去,“那么请问林大人,侧夫人先前滑胎三次,导致再难受孕,林大人可是检查出了什么来,或者说采取了什么对症之方,嗯?”

  那个“嗯”字儿她挑得极高,意有所指地看着那个林院判,一双yù说还休的眼睛里,微微带着笑意,嘲意,还有讽刺的讥笑,复杂地忽闪忽闪着,看上去极是无害,却是把那林院判骇得脊背上都生出冷汗来。

  “此事非一朝一夕之功,侧夫人调养得当,自然还能生养。”

  瞧着他尴尬的表qíng,夏初七便心知猜对了。

  第一回为夏问秋把脉,她便知道她之所以会滑胎并非身体的缘故,实际上她的身体好好的,什么事qíng也没有,除了三次滑胎有些亏损外,绝对不可能会有习惯xing流产这事儿,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她是被人陷害了。

  可赵绵泽一无正妻二无侍妾,整个后院里就只有夏问秋一个人,还宠爱到了骨头fèng里去,又有谁敢动手,还动得了手?

  如今一看……

  究竟是谁不想让夏问秋生下孩儿,虽然还不怕断定,但她却敢断定这个林院判也是一个心知肚明的人。既然他心知肚明,又怎敢再胡言乱语?除非他想bī着她在赵绵泽面前说出来实事的真相,大家都讨不了好去。

  “林大人所言极是。”

  夏初七打了个哈哈,突地抬起下巴来,眉梢又扬了扬。

  “侧夫人先前三次滑胎,造成了输丶卵管粘连阻塞,在下为她开的方子,正是行气活血,散结祛滞为主的药物。在临chuáng上,吃了这样的药,有个别的人因体质原因,会出现腹胀,肠鸣,甚至有的会出现撒裂样的剧烈腹痛,这都是正常现象,代表了那在好转……”

  “输什么管?”

  “输丶卵管阻塞。”

  夏初七没有兴趣对这些古人讲解初中的生理卫生课教育,可如果不说明白,好像也服不了人。想了想,她随手扯过盆栽上的两片儿叶子来,裹了一下形状,便比划着,为他们做了一个受丶jīng丶孕的演示讲解,把夏问秋和几个小丫头说得满脸通红,而赵绵泽看她的时候,那目光却是又深了一些。

  “林太医,楚医官说得,可有道理?”

  “回长孙殿下的话,有,有一定的道理……”

  见林太医老实了许多,夏初七哼了下,又笑眯眯地接着问。

  “下官为侧夫人开的药,基本以疏管为主。其中丹参,三七促使淤血消散,能让粘连松解。穿山甲、皂刺、路路通等全都是通管良药,麦冬养yīn生津,能润能通,当归、白芍养血养肝,香附行气、调经、还可止痛,林大人,您来为下官评评理,难道不是对症下药?”

  她字字珠玑,句句锦绣,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却是把林院判说得老脸通红。

  “这个这个……”

  夏初七也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林大人觉得下官所言可对?”

  “对。很对……”

  “那侧夫人的指责,可是误解了下官?”

  “对,对极……”

  一看那林判院支支吾吾答得牛头不对马嘴,赵绵泽温润如玉的面上,少了一些惯有的温和,只淡淡地扫了夏问秋一眼,又对夏初七说。

  “现如今,还请楚医官先为秋儿止了疼痛再说。”

  “是,殿下。”

  夏初七拱手上前,坐在了林太医刚才的位置,伸出手去,瞄了一眼那个疼得唇都咬得煞白的女人,笑眯眯的说,“侧夫人脉细如丝……依在下看来,不是吃了那药物导致的,而是说坏了肚子,脾胃有疾,乃至大便不通,所以腹胀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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