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啧,不友好,为难我。”元祐眉头一挑,不太正经的歪头看她,“我若回答了,你是不是又要问,殿下他亵裤穿什么颜色,解手习惯用左手还是右手?”
“不友好……”夏初七指着他,拉长了音儿,“不过你非要说,我也不在乎听。”
元祐转脸,再转脸,那面上的表qíng,越来越灿烂,“表妹啊,可不是表哥我不告诉你,而是……说了不就得罪我十九叔了吗?”
“左右都是得罪人,不如选一个不知道的人来得罪?”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含藏锋芒。
终于元祐败下阵来,优雅的抿一口酒,不知真假的笑说,“行吧,此事告诉你也无妨。小爷的三皇叔前些日子来了锦城府,原是要来接十九叔回京的,可前日出城时,一个不巧摔下了马,腿折了。于qíng于理,十九叔都该去瞧瞧他。”
夏初七微微一眯眼,“哦?好巧啊。”
元祐笑得眉眼风骚,“确实确实。表妹,咱两个继续聊,咝,你说的那个五四手枪……”
夏初七陪着笑脸儿,随口敷衍着,心里却神思不属。总觉着那宁王殿下在这个时候摔断了腿,不太对劲儿。如今朝堂立储之事三分天下,宁王他大老远来接赵樽,也不会没有别的目的……
此事,会不会与那东方妖孽有关?
别说,想什么还就来什么。
落晚的时候,她从神机营刚返回驿站,人还没入西配院,便过来了一名长得清瘦有礼的锦衣卫,说东方青玄有请。
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她能去么?
☆、第042章被伤天害理了!
huáng鼠láng给jī拜年,她能去么?
撩了来人一眼,夏初七微微垂下眼睑,淡声儿回拒,“不好意思,小子内急,麻烦转告大都督,下次再去拜会。”
“择日不如撞日。”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柔和、婉转、像一根羽毛在轻轻拨弄心尖儿,要说多勾魂便有多勾魂,可不正是来自那东方大妖孽?
夏初七见鬼一般调过头来,gān笑一声。
“那既然撞见了,不知大都督找小子何事?”
“不如去东院再谈?”东方青玄红衣似火,就站在五步开外,眉梢轻挑,唇角微勾,顾盼间别有一番滋味儿,直衬得从西配院出来的那几个美婢,一个个都不再起眼儿了。
“咳咳,小子刚说,内急。”
“那本座等你急完?”
夏初七喉咙口一堵,眼瞅着几个小婢女被他给勾了魂儿,似是不知道这妖孽会生剁人头生剥人皮,不由生出了几分叹息来,只得再借赵樽之势了。
“还请大都督见谅。殿下临走前吩咐,要楚七……不许与别的男子接触,他会不高兴。”
她忸忸怩怩的样子,装得面目十分可憎。
却是把东方青玄给逗笑了,只眸子里隐了一丝极浅的凉意。
“原来如此,那本座只好……得罪了。”
下一瞬,他俊拔的身姿突然风一步掠过来,扣住她的手腕儿。
“靠,动嘴真君子,动手是小人!”
夏初七用力甩手,正想踹他,斜刺里突地飞出一人,那身姿矫健犹如蛟龙出海,剑一出鞘便是寒光闪闪,将东方青玄完全罩于剑气之中。东方青玄红袍一挥,两个人便缠斗一处,几招下来竟是不分胜负。但待她再回神儿时,那两人却已是自动分开,而她自个儿已经落在了那黑衣男子之手。
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那晚在清岗界碑处见过的人?
“晋王府第一侍卫,圣上钦点的武状元,果然名不虚传。”东方青玄笑意极浓。
那黑衣男子合剑抱拳一拱手,颔首垂目,“陈景参见大都督,请大都督切莫与我为难才是。”
“陈景啊!”
东方青玄温柔如水的样子,醉了一地的小婢女。
“你说你如此功夫,来我锦衣卫何愁没有大好前程?又何苦办这种整天跟着一个小子瞎转悠的下贱差事儿?”
“陈景是殿下的人,殿下让陈景做什么,陈景便做什么。”
陈景回答得不卑不亢,很有几分风骨,夏初七在心底默默为他点了个赞。
东方青玄一声轻笑,突地从袖中掏出一物,“好好好,本座十分欣赏你的为人,不过与你玩笑一下罢了,又怎敢夺了殿下所爱?”
说罢,他妖艳的眼神儿一转,望向夏初七。
“只是我与楚小郎一见如故,今儿得了一盒玉露桃花膏,特来赠与她做礼物,一件小事,不曾想却引起这么大的误会,等殿下回来,本座必当好好请罪才是。”
胭脂水粉?
恶心她来的吧?
夏初七颤了下嘴角,“小子不爱用这些东西,且容颜丑陋,肤质粗糙,实在bào殄了天物。”
东方青玄眉眼带笑,却说得暗藏机锋,“楚小郎又何必自谦,本座说用得便用得。这御贡的玉露桃花膏,乃滋肌养肤的上佳之品,想来定能对你脸上那些个坑洼之处,有所改善。”
心脏‘咯噔’一声,夏初七望他一眼。
那双眼眸,含着笑,却不达眸底。
“即如此,那楚七便谢过大都督了。”她低下头,装出小意的样子接过来。
原以为东方妖孽还会有别的纠缠,不曾想还真就带人离开了。
这小cha曲儿,让夏初七有些摸不着头脑,盯着那红衣逶迤的颀长背影,把玩着手中jīng巧的小盒,微微一眯眼,便揭开了盖子。嗅了又嗅,她没有察觉有什么异样,顺手就送给了喜滋滋的梅子。
等她受了谢意再转头时,才发现那陈景不知何时已经不见。
武状元?好厉害的身手。
赵樽竟然把这样的人物安排在她的身边儿,算是贴身保护吗?
狗屁!
一看便是监视。
她摇了摇头,看着眉飞色舞的小梅子与几个小婢女啾啾着在一处研究那盒御贡的玉露桃花膏,微微瘪了瘪嘴,又望了眼黑沉沉的天空。这几日的天一直yīn着,可那雨始终没下来。
翌日。
天儿似乎更暗了,云层压得极低。
今儿是赵樽离开清岗的第四日,也是夏初七与裁fèng铺约好去取东西的日子。
一大早吃过早饭,她把自家与傻子的几件衣服洗了,晒在院子里,托付给梅子下雨了记得收一下,便欢喜的出了门。
內衣裤啊!有了它们,才能活得像个正常女人,她心里踏实。
不过也幸好赵樽不在,要不然他真抽了风让她试穿怎么办?难不成,还真变成超人,內裤外穿?
想想那场面,她噗哧一声,加快了脚步。
这时代的人都非常信守承诺,待她赶到裁fèng铺的时候,几套內衣裤,包括几条极为私隐的月經带都已经fèng制妥当了。不仅如此,那里的裁fèng师傅还细心的在边角上描了几朵细碎的小花,叫不出名字来,却好不娇俏,衬得那平常的白棉布也雅致了不少,令她十分满意。
“多谢多谢。”她很客气。
不料那年愈四十的老板娘却是抓住她的手。
“小哥儿,可千万别gān伤天害理的事,糟蹋了好人家的姑娘。”
“……”
她长了一脸的jian相吗?
就算他是男子来做女子的內衣裤和月經带,那不是体贴么?怎么就把她瞧成了一个色qíng狂和变态狂了?
拎着打包好的东西,她也不觉得尴尬,老神在在的出了铺子便打算继续走道回驿站。刚走到布纺街口,就见拐角的一家绸缎庄突地冒起了火光,伴随着“走水了,走水了”的尖叫声,火苗儿在北风里‘呼啦啦’的窜得极快。
大白天着火?
这时代的建筑大多都是木质结构,火势一燃起来,连街都得受损,嚷嚷声一开,原本热闹的街上,受惊的人群在刹那间便慌乱着涌了过来,惊惶失措之下,làngcháo一般踩踏拥挤到了她的周围。
几乎下意识的,她便心生警觉,暗道不好。
这火,有问题。
她攥紧包袱,想要避开这人làng,可明显已经晚了一步,几乎就在她想抽身的瞬间,人群里猛地挤过来好些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将她往中间一围堵,如同厚实的人墙似的包围在了里头,接着,腰上被人一裹,口鼻便被捂住了。
“小兔嵬儿,看你今儿还怎么跑。”
妖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夏初七仿若被雷电劈中。
先纵火吸引注意力,再用人群的拥挤来隔离陈景……
东方青玄这厮太过jian猾,早就挖空了心思要带走她,只是不好与赵樽正面冲突,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故意在西配院门口演那么一出,一来为了试探她身边究竟安cha了何人,二来也让她知道了陈景的存在,从而放松了警愣。
先人板板的!
她夏初七到底能值多少钱?值得东方青玄如此大费周章?
这是她陷入黑暗前,最后一个想法。
☆、第043章长得再美,也是畜生!
夏初七做了个荒诞不经的梦。
梦里有色、有香、有味,还有一个羊脂白玉jīng雕细琢而成的妖艳大美男,在那杨柳楼台,与她观细雨,品丝竹,温言软语的轻唤她“小兔子”,一句句似嗔似宠的小话儿,正像那qíng人之间,好生温存……
噼里哗啦——
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吓得她打了个激灵。
东方青玄!
脑子刹那醒转,身子也随即坐起,入目的是一个没有窗户的黑屋子,外头依稀有bào雨落地的哗哗声儿,面前一张妖娆绝艳的脸,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老子……真是yīn沟里翻了船。”
拍了拍酸软的脖子,她下意识摸入怀里,果然她准备的防身之物都不见了。王八蛋!越想越生恨,她瞄过去,“说吧,要怎的?”
东方青玄双眼微眯,静静看着她,“在本座面前,你无须再装。”
“装你个大头鬼!”
夏初七与他对视片刻,突然一翘唇,“嗬,你这么丧尽天良不择手段的掳了我来。难不成,果然中意我了?”
很明显,东方青玄说话不如赵樽那么蔫损,走近一步,轻托起她的下巴,他淡淡启开了那妖治的粉绝唇瓣,“好一块没有雕琢过的璞玉。本座中意你,自是应当。”
“是吗?甚幸甚幸。”夏初七甩开下巴,斜睃着他,严肃了脸,“鬼话就甭说了,说人话吧。我到底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或者说,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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