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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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男儿装扮,一双眼睛却像女儿似的发着痴。

  不等夏初七同意,已连连点头。

  “行的行的,多谢大官人好心。娘子,你说哩?”

  夏初七愕然地看着被男色迷了魂的“相公”,往嘴巴里塞入最后一口包子,漫不经心地嚼着,眯眼看着东方青玄的妖孽脸,无奈地垂目。

  “好哩,相公做主便是。”

  ~

  人生底事,光yīn如梭。

  一别两年有余,昔日故旧今再见,朱颜未改,到底世路险,人与事,皆已蹉跎。夏初七抚着隆起的小腹,坐在盛了冰的奢华马车里,看着面前风采依旧的男子,目光微微一闪。

  “你气色不太好?”

  到底是古医传人,观人面色是一绝。

  东方青玄搓了搓额,瞥着她,笑弯了眼。

  “看本公子天生丽质,风华无双,你嫉妒了吧?”

  看一眼东方青玄光鲜亮丽的外表,再看看自己丰腴的身材和随意的孕妇装扮,夏初七短暂地自卑了一下,习惯xing在小腹上抚了抚,哼哼一声,“说好听点儿叫天生丽质,说难听点儿是脂粉气。”

  听她讽刺,东方青玄但笑不语。

  可夏初七显然没那么好糊弄,她沉吟一下,笑了。

  “别矫qíng了。把手拿过来,我为你把把脉。”

  东方青玄左袖微垂着,是向来不肯示人的,可听了她的话,他把右手也缩了回去,只淡淡朝她抛了一个妖冶的媚眼,戏谑道,“想摸我手的姑娘多了,若是谁能给摸,那还了得?”

  “自作多qíng!”夏初七横他一眼,不以为意地半阖上眼,紧皱的眉头松开了,“随你便吧,反正病死又不是我。”

  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病死”,马车外的如风脊背僵硬着,微微蹙上了眉头,可马车内的东方青玄却似不以为意,意有所指的一叹。

  “始焉,谓尔乃丈夫也,今乃知也妇人罢。”

  他优雅的姿态,轻缓的声音,配上这古韵极浓的句子,煞是好听。但夏初七看得见字儿,却听不见语态,眉头皱了好久,方才琢磨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笑话她。说原本以为她是一个有着大丈夫般磊落胸襟的女汉子,没有想到也是一个普通妇道人家,小肚jī肠。

  看上去像是说她与他把脉之事。

  可仔细一想,她却知他是在说她离开赵樽那事。

  不想提起那事,夏初七皮笑ròu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转头,她却笑问,“这些年,你就没有去接你妹妹?”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很复杂。离营之前,道常说赵樽去了滨州接阿木尔,她其实不太信。可女人的天xing,让她忍不住又想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下,阿木尔如今到底是个什么qíng况。

  东方青玄看着她的表qíng,唇角上扬,逗弄道,“你很想知道?”

  夏初七无所谓地瞥他,“随口问问。”

  东方青玄莞尔,“那便不说了。”

  夏初七被他噎住,恨不得咬舌头。

  但输人不输阵,她冷哼一声,“随你。”

  看她眉目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忧虑,东方青玄突然一笑,“外间谣传道你是为了一个女人与晋王赌气离开的,莫不是果然如此?因为晋王念及旧爱,你嫉妒了,这才离家出走?”

  旧爱,嫉妒,离家出走。这三个词,都是夏初七的死xué。

  心cháo翻腾着,他横眉冷视着东方青玄的如花俊颜,也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阿木尔美得惊人的面孔。活了两世,她固执地相信男子本身的禀xing。没有不喜欢美人的男人,没有不用下半身思考的雄xing动物……依稀间,她又怪异地想到赵樽的冷漠与忽视,不由冷笑一声,斜倚在马车上,不冷不热地笑。

  “你想多了!我这个人吧,纵然骄横,但最不喜欢嫉妒。嫉妒啥呀?若人爱我、疼我、怜我,我便爱他,疼他,助他。若人不拿我当一回事儿,我向来就一个法子。”

  东方青玄饶有兴趣,“哦?说来听听。”

  夏初七大着肚子,像一只胖熊似的艰难直起身,笑眯眯看着东方青玄,咧嘴一乐,“管他是谁,去他娘的!”

  微微一愣,从来优雅贵气不会高声大笑的东方青玄,大笑起来。夏初七看着他明媚的笑容,觉得这会儿他脸上的苍白似是褪去不少。这么瞅着,眼若秋水,肤如凝脂,剑眉星目,风qíng万种,心道,“妖孽,果然还妖孽”。嘴里却道,“笑起来很丑,注意点形象。”

  马车走了老远,东方青玄的笑声才止住。

  “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两年多了,你还是这般没变。”

  夏初七严肃脸,淡淡瞥他,“你是不是许久没有被人骂过了?皮子痒得很,想我得很,这才专程来找我的?”

  东方青玄眉间含笑,轻斥一声,“自作多qíng。”

  得!把她先前的话还骂回来了,这厮还是不肯吃亏。

  夏初七索xing闭上嘴,打瞌睡。反正不管他要做什么,都碍不着她。正好这个点儿的太阳毒得很,他马车里凉慡,她只当免费借个光好了。

  马车外面,杨雪舞兴致很高,她不停与如风说着话。当然,聊天的主力是她自己,如风大多时候只是“嗯嗯啊啊”地回应几个字。一路走来,就她一个人在叽叽喳喳地说过不停,一直走到灵璧县城的客栈外,如风才皱着眉,递给她一个水袋。

  “唰”一下,她的脸就红了,“多谢如风大哥。”

  如风没有理睬。他递水给他,不是怜惜,是想告诉她“你的话太多了。”

  喝完水,杨雪舞把水袋递给他,也没有告诉他,“我今儿这么高兴是因为有东方大都督在,跟你可没有关系。”

  两个人各打腹语,客套几句,便各自下马,扶自家主子。

  夏初七在马车上小睡了一会儿,打个呵欠,流着泪笑看东方青玄。

  “三公子,你省你的亲,我走我的戚,就此别过,再会。”

  东方青玄还在马车的门椽,半弯着腰正想下车,闻声睥睨着她的笑脸,好半晌没说话。这番从北平过来,他原本没有想过要打扰她,可在凉棚那里,他生怕她身份爆露,引起南军注意,方才不得不出声相助。现如今到了灵璧这地方,战火正浓,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怀着身子,属实不便,可她分明不想与他同行,他的保护不仅多余,而且可笑。

  顿一下,他利索的跳下马,“好,不送。”

  夏初七点点头,正待转身上自家的马车,却看见东方青玄背后的客栈里,走出一个头戴面纱凉帽,身姿曼妙婀娜的姑娘来。轻纱遮了芙蓉面,夏初七看不清她的五官,却熟悉她的声音。惊诧之下,她目光一顿,脚步停了下来。

  可那姑娘,似乎没有认出她,只款款走向东方青玄。

  “哥哥,等你好久,总算来了。”

  轻柔的声音,满是柔qíng与妩媚。

  东方青玄一愣,转过头,“阿木尔?!”

  夏初七静静看着久别重逢的兄妹两个,突然恍悟。

  怪不得东方青玄从漠北到灵璧来了,说是省亲。怪不得上次道常会说赵樽去了滨州,接阿木尔了……原来如此。要不然,阿木尔又怎会出现在灵璧?

  也对,出家人撒什么谎呢?

  若不是他去接阿木尔,郑二宝又为何吞吞吐吐,不敢细说?

  内心疯狂涌起的烦躁,让她来不及考虑逻辑问题。为免自己当场失态咆哮出声,她用力转头,一眼也没有看东方阿木尔与东方青玄,只冷冷瞥了一眼还在对着东方青玄发花痴的杨雪舞,率先走在前面。

  她的背后,东方青玄张嘴喊了一声。

  “稍等一下。”

  夏初七没有听见,也没有听见杨雪舞的提示,自顾自爬上马车。

  看着东方青玄失神的目光,阿木尔笑着拉了拉他的袖子。

  “哥,那个女人是谁?瞧把你急得?”

  收回目光,东方青玄没有告诉她,只朝如风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派人跟上夏初七,然后眯了眯眸,朝客栈指了一下,与阿木尔双双入了房间,屏退左右,方才冷声问,“你怎会出现在这里?你不知灵璧有多凶险?”

  阿木尔苦笑一声,“哥,你都不想见我?”

  东方青玄皱眉,叹口气,“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轻“呵”一声,阿木尔笑了,“我有什么安危可言?我一个人在那牢笼似的皇宫里面,暗无天日,度日如年,生不如死,这些年,谁又管过我好不好?哥,你是不是也觉得,只要我吃饱了,穿暖了,便可安生了?”说到这里,她拿着手绢拭了拭眼,把泪珠子抹了去,“我生了一场病,向皇帝请旨去灵岩庵修行祈福,皇帝允了。三月底爹来庵里看我,说多年未见,极是惦念你,我便听了他的话,偷偷北上,好不容易到了宿州,却不巧遇到拉古拉,听说你要去灵璧,我这才跑了过来……”

  东方青玄看着她,冷笑一声。

  “你到灵璧不是为了看我,而是为了赵樽吧?”

  东方阿木尔一噎,眉头突拧,看了东方青玄许久,方才收敛住先前刻意表现的欢快,恢复了她一贯的冷清,“是的,我是为了他来的。外面都在传,晋军被困于齐眉山,这一次赵樽死生难料,我放不下他。”

  “不放不下,又能做甚?”东方青玄非常清楚赵樽的为人,只觉阿木尔极是可笑,比他自己更加可笑。

  齐眉山那个地方并非是赵樽随便选择的,他惯常使诈,那里地势险要,只要扼守要塞,南军在短时间内想要占他便宜很难。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赵樽一出苦ròu计,不仅骗来了夏初七,还把他妹子骗来了。

  “哥哥。”阿木尔看他时至今日还是不支持自己,不由黯然神伤,“这些年我孤身一人,已是什么都不怕了。你不懂得,比起遥遥无期的等待,比起深宫里漫不目的的孤寂,灵璧的凶险根本不算什么。”

  停顿一瞬,她苦笑,“既然那个女人不要他了,我为什么不能要?既然是她放弃他的,我为什么不能争取?哥哥,原本我便是许配给他的,在我心里,我从来都不是益德太子的妃子,更不是什么皇太后,我是赵樽的妻子,是赵樽有媒灼之言的妻子,你明不明白?娘不是说过么,好女不二嫁,从我许给赵樽那日,我便是他的人。此生此世都不会改变。他如今有难,我定要与他共同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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