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子的易容术不错,我又恰好知道一味药,服用后可以改变声音。”
“怪不得夜飞雪居然没认出你。”苏绿注视着慕秋华足足壮了一倍有余的体型,又看了看他微秃的脑袋和脸上的刀疤,疑惑地问道,“你不会真把头发给剃了吧?”
“……都说了,这是易容。”
“这样啊。”
“……”那种“真是可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他没成秃头她就觉得这么可惜吗?!
慕秋华无奈地扯了扯女子的手臂:“你快点跟我走。”
苏绿还是没动,一边通过某鸟了解现在的状况,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是季公子知道。”
“……他怎么样?”
“还好,并未伤到内脏。不过,没想到堂堂教主居然会拿簪子做武器,而且准头那么差。”
苏绿:“……”重点在这里吗?不过,季白羽没和其他人说是宋迟迟对他下的手?某种意义上说,这还真是一片深qíng。可惜,一片君心注定付流水。
“季白羽也来了?”
“我拦不住他。”慕秋华快速地解释说,“他带了一些弟兄入侵前院,身上带着我做的药粉,中毒者会失去理智,敌我不分地胡乱攻击。现在前面应该已经乱成了一团,我趁机来带你走。”
苏绿暗自点头,这和某鸟看到的qíng况是一样的。她接着又问:“为什么是你?”
“因为如果不是熟人,你恐怕不会跟着走……”相处这段时日以来,慕秋华很清楚这看似从容的女子其实内心对人的戒心挺重的。而且,他武功也差,去和人比斗那就是……用她的话说就是“作死”。再加上,不亲身参与并亲眼看到她脱困,他也实在不放心——这是他提供药粉时提出的唯一条件。
慕秋华所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苏绿扬手挥开他的手臂。
“你走吧。”
青年惊讶地瞪大了眼眸:“你……不跟我走?”
“嗯,我不跟你走。”苏绿点了点头,而后说,“这里很危险,你先走吧,回去后季白羽若是问你,你就告诉他我宁死不走。他想必不会因此而责怪你。”
“……为什么?”
“嗯?”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慕秋华一把抓住面前女子的手腕,语气略有些激动地问道。
苏绿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扯落,冷淡地回答说:“自然是因为我想留在夜飞雪的身边。”
“怎么会……”青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你……”这简直不像是池姑娘了。他认识的池姑娘,才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可眼前的人,又分明是她啊。
“你走吧。”
“……”
就在苏绿觉得终于能把这货打发走的时候,他居然又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仔仔细细地把起了脉。这动作让她很有些哭笑不得:“你做什么?”
“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或者蛊?”一离开就会发作之类的。
苏绿:“……”这家伙到底是有多笃信“池秋雨绝不可能喜欢教主”啊?
“我怎么会对秋雨做这种事。”
一个声音自二人身侧传来。
“谁?”慕秋华下意识看向那边。
苏绿同样看了过去,心中却没有一点儿惊讶,有的只是“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下来”的微妙解脱感。
身穿一身白衣的夜飞雪从藏身之处缓步走出,微笑着注视着长廊中的两人:“慕先生,一日不见,你怎么就变了一番模样?”
“你……”
几步之间,教主便走到了二人的身边,而后伸出手,十分自然地拦住身旁女子的腰肢:“看在往日的qíng分上,今日我饶你一命,还望你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
“……傻事?”
“呵……”夜飞雪冷笑,“那种效果奇妙的药粉,除了你慕先生又有谁能配的出来?哪怕你今日带着秋雨远走天涯,却别忘了,百糙门还在庆宁城中。”
“……我做的事,我派中人毫不知qíng!”
“杀人泄愤而已,知不知qíng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
“你回去后可以告诉季白羽,一个月后,我将娶秋雨过门。到时他若是不怕死,尽管来观礼。”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道,“当然,如果是慕先生你想来,我会亲自派人送上喜帖。”
慕秋华没有搭理他,只又看向女子,认真地问道:“池姑娘,你是真的想要留在他身边么?”
苏绿的目光没有一丝波动:“这种事与你无关。”
“……我明白了。”说完,青年终于很是gān脆地转身离开。
苏绿心中暗自舒了口气。
她没想到慕秋华会来救自己,更没想到他居然还带着药粉,那种东西一旦使用,很容易就会被辨别出来处,到时,百糙门和庆宁城中的人恐怕就会遭殃了。要知道,夜飞雪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慕秋华可以想不到这点,季白羽就真的没有想到吗?还是故意无视了?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让一个城的人为自己陪葬。
庆宁真的是座不错的小城,里面住着的也都是些不错的人,无论是百糙门还是普通老百姓,大多有一副好心肠。它被毁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第二个原因是,她必须让慕秋华这小子死心。
事qíng到了这个地步已经相当危险了,他这个武功差到了极点的家伙掺和进来,八成没什么好结果,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彻底退出风波,像从前一样去自由自在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再怎么说,这家伙也是个不错的家伙,死了太可惜。
最后……
她不相信夜飞雪真的被调虎离山。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这货离开后不久,她就通过jīng神力知晓了他回来之事,不管他到底有没有上当,说到底,这是一个针对她的“试探”。她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放松警惕,为之后的离开大计提高成功率。
如今看来,倒也不算失败。
现在就让他再稍微甜一下,之后有这货痛的时候。
某个成功被骗过的家伙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深qíng款款地说:“秋雨,你果然对我深qíng一片。”低头,凑近……
“啪!”
苏绿毫不客气地又给了他一个耳光,冷冰冰地说:“一嘴鱼腥味,离我远点。”还是直接让这种变态痛好了。
夜飞雪:“……”再次因为没戒心被打了的他不仅没生气,反而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我饭后有漱口。”
“没漱gān净,再去漱一次。”
“……”
然后,教主居然真的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去漱口了——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72 就这么脱身+厄运总是缠这身
一更
大概是苏绿不走的举动给了夜飞雪惊人的信心,是夜,他没有用qiáng,看样子是想再花点时间谈感qíng。
所以,洗漱后的苏绿才刚靠坐在chuáng上,就听到了一阵极尽哀婉缠绵的笛声。向来没啥文艺细胞的苏表姐表示,比起这个她倒更宁愿听“药药药,切克闹”,可惜,哪怕门窗紧闭,这声音也一个劲地往人的耳朵里钻,就好像再说“你为毛不理我?你为毛不理我?你到底为毛不理我啊?”。
苏绿:“……”她有种想提着菜刀冲出去砍死那货的冲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正当她认真该如何行动时,笛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又有树倒地和石头碎裂的声音传来。但之后,就再无声息了。
苏绿微皱起眉头,正想着要不要一探究竟,就听到窗边传来了翅膀挥动的声音。
她掀开chuáng上的纱帐一看,果不其然,某个爪子上提着布袋子的黑乌鸦正歪歪扭扭地飞进屋中……歪歪扭扭?莫非……
【妹子……】
苏绿伸出双手,一把接住某只状似脱力的蠢鸟,发现这货的jīng神的确有些萎靡,横趴在她手中一动不动。
她取下它爪子上的小布袋,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吃了个gāngān净净,戳了戳他的腹部,也的确是饱的——没挨饿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被戳着肚子的时辰先森毫无下限地翻了个身,大腹便便地躺倒在对方的手中,发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叫声:“噶~”
“你叫丧啊。”大半夜听到这样的声音真是太晦气了。
“……”QAQ
【我都受桑了,你肿么可以这样对我……】
苏绿被他的话弄起了一身jī皮疙瘩,不过还是稍微翻看了下他的身体,某鸟怪叫连连——
【雅蠛蝶,别随便扒开人家衣服啦,要负责的!】
直接屏蔽了噪音的苏绿发现,其他地方还好,就是掉了几根尾翅,看起来略有点……咳,秃。
【不许笑啊喂!否则我不理你了啊!】
这样的威胁对于苏绿来说肯定是毫无作用的,她笑着问:“怎么弄的?遇到老鹰了?”
【……哪个品种的老鹰会晚上出没啊?】
“猫头鹰?”
【……妹子,你是在说冷笑话吗?】好、好冷。
乌鸦默默地收紧羽毛,看起来可怜极了。
“少装模作样了,到底怎么回事?”
【咳咳咳,就是那什么,看到有人恶意骚扰,我就稍微……送了他一点小礼物。】
苏绿蓦然想起之前蓦然停息的笛声,她的心头浮起某种不太好的想法,而后问道:“什么礼物?”
【咳咳咳!】某人还玩神秘,吊起胃口来了。
“说!”
【咳咳,你知道的嘛。】
时辰先森扭扭捏捏的,甚至展开了两只翅膀,用翅膀尖尖玩“对手指”。
【人家现在是鸟嘛,所以是直肠子嘛,之前吃东西又有点吃多了嘛,然后路经那家伙的头顶嘛,听到那么难听的乐声嘛,就qíng不自禁地涌起便意嘛,然后……】
那么多的“嘛”没有引起苏绿的注意,因为她的关注点完全放到了最后一句话上:“所以说……你送了他一堆排泄物?”俗称……鸟屎。
【咳咳咳……】
“落在哪里?”
【头顶……真的是意外啦。】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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