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心中不自觉地涌起浓重的失落。
但很快,他又勉qiáng打起了jīng神——不可以这样,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吗?他只要做她的骑士就可以了。所以……所以这样的事qíng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一切还没定下来,他还未必能成功呢,所以接下来要更加努力才可以!
能出现在王宫之中的骑士候补,都在之前经历了严格的淘汰和礼仪训练,武力、天赋和姿态都无可指摘。
而在今日,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在陛下、殿下和其余贵族的面前比试。
当然,未必胜者就会成为赢家,他们所要做的是尽可能地展现自己。
据说,比如多年前的某位公主,她就选择了一位被所有人击败的骑士候补,理由是“他屡败屡战的模样相当动人”,所以说,到了这一步,几乎就是看选拔者的口味了。
简而言之,一切由苏绿说了算。
而她现在所在考虑的是——阿尔德来参加选拔,克莱恩公爵毫无疑问知道,那么……国王呢?
如果答案是“否”,那么克莱恩可能只是出于好意才引荐了阿尔德,那么她绝不会选择那孩子作为自己的骑士,那对他并没有好处;但如果,答案是“是”……
“我的小公主。”
苏绿转头,对上老人的目光,而后看到他朝自己展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怎么样,其中有你格外喜欢的吗?”
“……”
这一刻,她确定了,qíng况是最糟糕的一种。
但她决定再稍微试探一下:“如果我说没有呢?”
“啊,那可真糟糕。”老国王微微叹息,“我心爱的女儿,不被你喜爱的事物,注定没有存在的价值。”
苏绿微眯起眼眸,同样露出了微笑,话语却针锋相对:“你难道是在威胁我吗?”
“当然不是。”老人笑着摇头,“只是想给你一点儿忠告。”
“忠告?”
“你看,”老国王朝她摊开手心,“这是一只多么苍老的手,和你那白嫩漂亮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他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它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拿走你手中的东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苏绿注视了他片刻,缓缓回答说:“因为那是你的手,一位国王的手。。”
“哈哈哈哈!!!”老国王开心地大笑出声,“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你真是聪慧地让人赞叹。”
他的笑声吸引了其余的贵族以及比斗中的骑士侍从,其中一个男孩趁机一改颓势,顺利地击败了另一个原本压着自己打的对手。
输者露出懊恼的神色,却不敢有丝毫愤懑,他总不能去责怪国王“你为什么要突然笑出声”吧?
“我的女儿,”老国王压低声音,略含深意地说道,“你拥有潜质,却不愿意踏上必须要踏上的道路,这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从你作为我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一切就不再受你控制了。”
“哦,那可真不幸。”苏绿笑着回答说,“我隐约记得我人生的前十三年可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困扰。”
“好吧。”老国王露出个郁闷的神色,“是从你的哥哥姐姐们都死去开始。”他接着说道,“这是命运的指引,我们无从逃避,你明白我在说些什么,不是吗?”
苏绿没有回答,但事实上,她的确明白。
老国王实在警告她,她实在是太“弱小”了,只能依附于他生存着。而如果他想要从她手中剥夺走什么东西,她根本就无从反抗。更别提,如果某一天他离世,她会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ròu中刺”,如果不够qiáng势的话,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她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因为根本不会久留的缘故,苏绿压根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只想把剩余的时间混完。
现在看来,她熬得住,这位老人却熬不住,或者说压根不乐意去熬,所以选择使用这种方法来bī迫她。
阿尔德对于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只是一颗棋子。
他只是在用一个近乎残酷的方式告诉她:“只要世界上还存在你在意的东西,你就必须手握力量,否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离你而去。那么,我唯一的女儿,你的选择,到底是什么呢?”
二更
【妹子……】
【什么?】
【咳,那啥,你还好吗?】
【你是指什么?】
【……】
【被一个老狐狸威胁,还是看到一只傻乎乎的小狗跳进了猎人的陷阱?】
【咳……】看起来很介意的样子啊……也是,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在别人的手上吃瘪。啧,这么一想,连他都觉得不慡了起来!
【不然,我帮你揍他一顿吧!】握拳。
【加速他的死亡,然后让我更早地被诸事缠身吗?】
【……】
【啧,真麻烦。】
【不然,我们走吧,带着那个孩子一起。】某人再次出起主意。
【走?】
【是啊,有我在,肯定不会被抓住的。等一切结束后,时间回流,就完全不会有困扰了。】
【行不通的。】苏绿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阿尔德有家人,子爵一家也……除非“玛丽”死去,否则麻烦会如影随形。这么想的话……
世间万事运行的轨迹,永远让人捉不着头脑。
俗话说的“计划没有变化快”,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而在命运梳理完成前,时辰也没有办法预料到事态的发展,更无从给予苏绿提示。
所以,意外就那么发生了。
骑士选拔结束后的晚宴前,苏绿还在一边和时辰jiāo谈一边回去换装,老国王却发生了意外。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了一跤,头整个地磕在了台阶上,瞬间就头破血流。更为坑爹的是,这次意外发生在所有贵族的眼前,这就意味着,除非苏绿把在场的所有人都gān掉或者永远囚禁起来,否则消息必然会流传出去。
当她匆匆赶到时,老国王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只留下了“把一切jiāo给公主”的话语。对此,苏绿有些疑惑,然而,在询问时辰后,她悲剧地发现,这并非什么苦ròu计,而是现实。
一个昏睡的老国王,一位年幼的小公主,有野心的人如果此时不掀起波làng,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于是,有人迫不及待地出手了,在苏绿还没到场时,就当众斥责她来历不明,压根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
而此时,克莱恩公爵站了出来,“亲自给公主殿下做血缘检测”的他说出来的话自然有说服力。
但很快,又有人说克莱恩公爵是在撒谎,明眼人都知道,他和公主殿下“有一腿”,一旦后者继承王位,他所获得的利益是最大的,所以话语完全没有公信力。
被污蔑的公爵立刻摘下了白手套甩到了对方脸上,要求与对方决斗。
谁愿意与一位离剑圣只差一脚的八级剑士决斗?那不是找死吗?!
于是那些人开始斥责公爵仗势欺人。
只是几十分钟的功夫,原本看起来其乐融融的人们,现在看起来简直像为了一根骨头而不断争抢的野狗。而原本作为重点的新任骑士们,也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少数几个人暗自懊恼,为什么偏偏被选中了呢?真是太悲剧了!
“诸位这么热闹是在讨论什么?”
声音瞬间停息下来。
所有人抬起头,注视着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了高台之上的女孩。她以俯视的角度将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很多人下意识地别开脸孔,不敢与之对视。
这是很正常的,为了打到“威慑”的效果,苏绿直接将jīng神力融入了目光中,这使得它比之前还要犀利许多。
但仅仅这样显然是不够的,片刻后,有人开口了——
“我们在讨论,你是否具有成为王的资格!”
“王的资格?”苏绿挑眉,“你可以向我解释一下它具体是指什么吗?”
“……”
“你来路不明!”
“也许我们可以当众来一次鉴定?别忘了,我的父亲,你们的国王还没有死去。”
“……”
“你出身低微!”
“有哪一条法律规定我因此而不能继承王位呢?我倒是记得很清楚,按照《继承法》,我排在第一顺位,而你,没错,就是说我出身低微的这位贵族老爷,你排在第八位,哪怕把我拖下去,你也要接着再gān掉六个人才可以上位,又何必着急呢?”
“……”
下面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你不通政事!”
“哦,这么说你很通晓政事?”
“那是自然。”
“那就奇怪了。”苏绿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位说话的贵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十年前你的治下出现了一次民众bào动,让我想想,”她的手轻按着额头,“对了,因为你不仅钟爱早已被废弃的‘初夜权’,还很喜欢别人的妻子,甚至对皮肤白嫩的男xing也有着充足的兴趣。在被我的父亲斥责并处罚了之后,你听话了一小段时间,随后,在十八年前……”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站在高处的女孩将这位贵族那一段段不忍直视的黑历史娓娓道来。
公爵不禁想起之前的日子里,他所经常看到的那位认真阅读的女孩,是她早已想到了会有今天呢?还是命运的巧合呢?
当然,正确答案是——都不是!
时辰虽然无法预料未来,查询过去可是完全没问题的,只要他乐意,在场诸位的黑历史随口就来,某种意义上说,他就是一个qiáng大异常的即时搜索引擎啊!
在众人津津有味的qíng绪中,那位贵族的脸色从苍白到变得有些发青,他连连后退:“你……你……”
苏绿微微一笑:“如果这样就叫做通晓政事,我觉得,自己还是不通一点会比较,你觉得呢?罗瑞安伯爵?”
“……”
又是一阵笑。
“好了,诸位,还有什么想指控的,不妨一次xing说来让我听听。”
“……”刚才那位悲剧在前,还有谁再敢触霉头。
于是,场景再次安静了下来。
苏绿点了点头,微笑着说:“父王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委托我好好招待诸位,晚宴也会照常举行。”说完,她拍了拍手,已然有侍女们上前,用新的佳肴、瓜果和酒水替换掉之前那些完全没有动过的。她的目光转向克莱恩,“公爵,我想,也许你需要换一件衣服?而且,我也有一些话想对你说……”说话间,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扇子,遮住了半张脸孔,朝他“含qíng脉脉”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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