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都不能生孩子的。
一个巫医在学习的过程中,因为遍尝百草,就丧失了生育的能力,头发也会因此而变成白色,而因为他们担负着整个部落的健康,经常都很繁忙,以至于,他们不能跟一个雄心组成家庭——因为他们无法全心全意地去维护这个家庭。
也就是说,巫医是属于整个部落的,而他们自己,却是孤独的。
在一个部落里,巫医不会超过三名,卡麦尔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是最好的一位。
……原来如此。
不管怎么说,对于这样一心奉献给整个部落的人,苏策同样是很钦佩的。他再想想刚才那个满身柔和的雌性,心里叹息了一声。
但还是太孤独了啊。
两个人挨在一起往家里的方向走去,才走了没多远,又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十多人的队伍。
坦图连忙把苏策带到路边,让他靠在靠在墙上,自己则双臂jiāo叉,双手握成拳头,打在两边的肩窝上,深深地弯腰。
苏策知道这大概是什么礼节,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在弯腰的刹那,他看见经过的人都做了同样的回礼。
没多久,这些人都过去了,坦图直起身子,重新把苏策揽进怀里。
苏策任他掺着,回头疑惑地看了那些人一眼——他们好几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木板,上头鼓囊囊的。
坦图带他一边回去,一边解释:“他们是去禁地的。”
苏策抬头:“禁地?”
坦图点头:“就是我们shòu人归亡之地。”
禁地在部落的后方,是埋葬shòu人的唯一的所在。
当shòu人死去之后,他们的遗体会被亲人用木板抬起来,身上铺满美丽的归亡草,将他们送入禁地,让他们回归大地的怀抱。
坦图所做的礼节,是为死去的人们表示哀悼,而死去shòu人亲人的回礼,则代表感谢与共同缅怀。
这是一种很沉重的情感。
听坦图说完这个,苏策第一次感觉到了某种沉重的气氛,他问这个shòu人:“坦图,你伤心吗?”
坦图摇头一笑:“不。死亡只是一个开始。我只需要活着的时候跟最重要的那个人在一起,那么离去的时候也不会遗憾。每一个雄性都是这样想的。”
苏策沉默了一下,再抬眼时,已经看到坦图的屋子就在前方。
苏策扶着木梯的边缘,在坦图紧张的目送下一步步上了二楼,shòu皮已经被换了一张,他伸手过去摸,发现比从前的那张柔软了很多。
也许这个睡起来不会那么难受了。他想。
坦图没过多久也跳了上来,他带了一整晚热汤,预备让苏策暖暖胃的。
苏策看着他:“你也喝一点吧。”照顾了他这几天,坦图应该比他更疲惫的。
坦图jīng神满满地把木碗递过来:“还是阿策喝吧,我等会下去啃两块肉就好!”
苏策也就不多说什么,伸手接过碗来。
刚拿到手里,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于是他问道:“……坦图,这个碗是你重新做的吗?”虽然看起来大小一样,但是好像轻了很多。
坦图忙说:“不是啊,还是原来那个。”想了想,再凑过去,“阿策,你想要个新的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做一个过来。”
坦图太紧张了……
苏策摇头:“……不,我只是随便说说。这个很好。”
难道是错觉吗?
坦图没有追问的习惯,他只是撑着下巴看着苏策喝汤,一脸满足的笑容。
苏策喝完后,一打眼就对上了坦图的眼睛。
里面满满都是自己。
苏策慢慢把碗放下,制止了就要拿下去洗的坦图。
坦图疑惑,侧头看他。
“坦图。”
“阿策有事吗?”
苏策垂眼:“坦图,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话没?”
坦图点头:“阿策说过很多。”
“我说过的,以后生活方面的……”
“哦!记得!每天都要洗碗洗澡,饭由阿策来做我偶尔帮帮忙就行。”
记得好熟练……
苏策看着坦图,脸色有点严肃:“这几天你都做得很好,以后也可以坚持下去吗?”
坦图被这气氛感染,也认真起来:“当然!我不会让阿策失望的。”
苏策不说话了。
坦图看着他,有点紧张,因为他的阿策好像有点欲言又止。
不过下一刻,欲言又止的话苏策说出来了。
“明天去领回那块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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