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白隐又说:“竟然是真的倒掉了。”
“……”林云深恨不得往自己脑袋上拍一砖头,再顺便给白隐一脚!
“趁热喝,就没有那么苦,喝完了,再吃几个蜜饯。”
林云深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端了盛着蜜饯的碗放到被子上,先吃了几个蜜饯垫了垫:“这蜜饯真好吃!”
他说着就接连吃了好几块,蜜饯在嘴里嚼碎,弥漫开来,仿佛整个人都是甜滋滋的了。他心qíng大好,抬头看白隐,正盯着他:“你别药还没喝,就吃光了。”
林云深这才端起药抿了一小口,不过是小小的一口,嘴巴都还没沾湿,他就苦的直咧嘴,浑身好像要打颤,赶紧塞了一把蜜饯到嘴里,一边吃一边叹息:“好苦,好苦。”
结果蜜饯吃完了,他的药却还没有喝。他盯着药碗看,然后抬头看白隐。白隐忽然坐下来,接过他手里的药碗,说:“既是如此,我倒是想到一个让你喝药的好主意。”
林云深还没问他是什么好主意,就见白隐端起药就喝了一口,而他还没有来得及惊讶,白隐就突然捏住了他的下巴,嘴对嘴就亲了下来。他因为惊讶,嘴巴都是张着的,那药就从白隐嘴里过渡到了他的嘴里,咕咚咕咚几下,就被咽进了肚子里。
他连嘴角流下的药渍都来不及擦,看见白隐又去喝药:“等……等……等一下,你……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碗药,就这么给白隐喂完了。白隐松开他,将碗放在桌子上,擦了擦嘴角药渍,说:“真苦。”
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背对着林云深的,林云深呆呆坐在chuáng上,像是一个被qiáng盗欺负了的大姑娘,他不知道如今白隐是什么神qíng。
“你这是gān什么!”林云深红着脸怒吼:“你gān什么你!”他说着就踹了白隐一脚。
白隐被他踹的晃了一下,说:“这又怎么了,从前我受了伤不能喝药,你不也是嘴对嘴喂我的……只能你喂我,不能我喂你么?”
这……这这……这倒是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一样。
林云深沉默半天,竟无言以对:“苦。”他说:“你去,再给我弄点蜜饯去。”
白隐也不看他,端起碗便出门去了。林云深坐在chuáng上,也不觉得嘴里苦了,满心满肺地都是苦恼。
不一会白隐便回来了,看着他道:“只剩下这些了,你省着点吃。”
林云深“哦”了一声,吃了两个便把碗放下了,裹着被子躺了下来。白隐脱了衣裳上chuáng,他就翻身向里。白隐也不言语,chuī了灯火,室内便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你还冷么?”白隐在黑暗里问。
“不冷,热。”
“哦。”
“你不要以为我现在手无缚jī之力,就觉得我好欺负!”林云深说着,竟然带了很委屈的意思。白隐有些急,又有些心虚:“我哪有欺负你。”
“你就是欺负我。”林云深说着,忽然又剧烈咳嗽起来。
白隐心里着急,却找不出借口来解释,转身看向林云深,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林云深惊道:“你看,你看,你又欺负我!”
“我就是欺负你。”白隐急道:“你若再不老实,我欺负的更狠。”
第42章坞城篇:兄弟
因为下了大雪,卢元鹤睡觉又不老实,老爱动手动脚地,还爱抢被子,所以白鹇很早就起来了。
起来之后就看见白隐在院子里练剑。
外头还是冰天雪地,雪虽然小了一些,可天气变的更冷。白隐穿的却单薄,他练剑的时候英姿飒慡,极为俊逸飘洒,甚是好看。白鹇抱着手臂站在廊下,喊道:“师叔,你怎么起的这样早。”
白隐“嗯”了一声,这才收了剑,额头上已经是细密汗珠。
他随白隐进了屋,见林云深还在chuáng上躺着,却也已经醒了,看见他来,就笑了笑。
他觉得今天的杨师叔有些不寻常,似乎格外温顺老实。
“我今日要和林姑娘一起去查案,就让白鹇陪着你,”白鹇擦了擦脸上汗水,扭头看向白鹇:“你杨师叔我就jiāo给你了。”
“师叔放心。”
白隐走了之后,白鹇就在屋里头坐着,可是他本是老实人,以前林云深cha科打诨,倒也相处自在。今日不知道这杨师叔怎么了,赖在chuáng上,也不说话,只枕着胳膊呆呆地出神。白鹇就想到了卢元鹤的好处来。这卢公子虽然一把年纪却动如疯兔,但有他在,还真不会冷场。于是他便起来去了隔壁,叫卢元鹤起chuáng。
谁知道推门进去,卢元鹤却不在。
快到午饭的时候,卢元鹤才回来了,怀里却抱着一盆白梅花。
“你们快来看看我这梅花,这可是稀罕货。”
白鹇说:“你消失了一晌,就为了买一盆白梅?”
“小伙子,说你见识浅薄,但你不该也觉得我卢元鹤见识浅薄吧。这可不是普通的白梅,”他说着放到桌子上,扭头看向林云深:“这是洒金梅,你们没见过吧?”
“洒金梅?”
“就是可以变颜色的那种?”林云深问。
“没错!”卢元鹤献宝似的说:“这可比一般的洒金梅还要稀罕,开了之后,至少能变两种颜色,甚至三四种颜色。刚开的花是全白色,不久,梅花边缘会出现点点粉红斑,并慢慢向花心扩展,最后梅花的粉红色连成一片,甚至会出现绿斑的洒金梅。”(引自百科)
卢元鹤说:“怎么样,我对你好吧,知道你卧chuáng烦闷,买了这么稀罕的花给你解闷。”
“你哪来的钱,你不是没钱么?”
卢元鹤就笑眯眯地看向白鹇,白鹇惊道:“你又偷我的钱!”
“什么叫偷,我是借,以后千倍百倍地还你!”
林云深趴在chuáng上,拨弄了一下那花骨朵:“要说梅花,昨日我跟白隐去了陈家,陈家院子里的梅花可真多,我看有好多颜色,一满院子都是梅花香气。”
“你们去了陈家?”卢元鹤道:“他家的门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脾气怪的很。”
“怎么个怪法?”
“他人品不行啊。关于陈家的事,想来你没有听说过吧。”
“听白隐讲过一点,我对这些名门正派的事,向来不感兴趣。”
卢元鹤一听就搬了条板凳坐在chuáng前,又觉得不舒服,脱了鞋就往chuáng上爬。白鹇拉住他:“你要做什么?”
“讲故事啊,自然要怎么舒服怎么讲,被窝里暖和。”
他说着就钻了进去,拿被子盖住了腿,盘坐在chuáng上:“这陈秋灵啊,据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陈老门主有两个儿子,双生子,两个儿子长的一个模样。但是这一母同胞的双生子,xing子却截然不同。长子陈明月,字照之,那才是真的风流人物,温润如玉,潇洒倜傥,很爱与人结jiāo,朋友遍布五湖四海。按照玄门世家的传统,长子是要承袭门主之位的,但是这陈明月偏偏修习yīn山术……就是林云深修的那一道……”他看了白鹇一眼,显然在给他解释:“名门正派的长子,却修习yīn邪之术,自然不能再承袭门主之位。可是这陈明月呢,是偷偷修习,一开始并无人知道。后来他被人举报了,结果落了个被诛杀的下场,而举报他的人,据说就是陈秋灵。”
“据说?”
“这种机密之事,当然只能据说,都是自己的儿子,陈老门主怎么可能泄露是谁举报!”卢元鹤面色严肃起来:“咱们再说这陈家的老二陈秋灵,陈秋灵,字枫晚,可他原来不是叫这个名字,他原来名字叫陈星河。当年陈夫人生了双生子,那可是大喜事,陈老门主为长子取名陈明月,次子取名陈星河,取的是星月jiāo辉之意。可这陈秋灵和他兄长却是正好相反的xing子,他自幼便不合群,颇有些乖戾之处……这倒也很像林云深……你怎么这么看我?啊,好好好,不说林云深了……原本他是要走仕途的,可是据说他这人从小便爱玄学,想要走玄门,可是他走玄门,也做不了陈氏门主啊。毕竟有一个声名远胜于他的哥哥。当时陈明月结jiāo了一个西南来的巫觋,据说叫什么道的,这人虽然出身不怎么样,但是据闻相貌清朗,潇洒磊落,许多玄门高人都爱与他结jiāo,陈明月这么好jiāo际的一个人,自然把他奉为座上宾。两人也是相见恨晚,常常一起研修道术。只可惜这巫觋在陈家久了,一来二往,也就与陈家老二陈星河熟悉了。陈星河假意与他jiāo好,结果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在陈老门主寿宴之上,亲自举报了自己的哥哥。这还了得,气的陈老门主当下几乎吐血而亡,这陈明月也就此走到了尽头,最后自杀身亡了。他死了之后,老门主也哀痛过度病逝了,陈秋灵便承袭了陈氏门主的位置。”
“与他们结jiāo的那位巫觋,可就是你在夜郎城认识的那一个,叫巫行道的?”
卢元鹤摇头:“这我哪知道。巫行道?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好像是这个名字。你知道陈家在四大玄门世家当中势力最弱,我们卢氏与他们家来往不多,我不清楚。”
“照卢公子刚才所说,这陈秋灵的确够狠毒的,为了门主之位,竟然举报自己的亲兄弟。”白鹇说:“只是可惜了那位陈大公子。”
林云深摇头说:“这种事都是你传我,我传你,传来传去便变了味道,当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还真不好说。”
卢元鹤听了这话嘿嘿一笑:“我还有个chūnqíngdàng漾的版本,你要不要听?”
“不停,免得白隐回来,说我教坏了他的侄子。”
白鹇忙道:“杨师叔,我没事的,你们说你们的。”
卢元鹤拍了一下膝盖说:“男人不坏,怎么会有人爱?”他说着就往chuáng沿上挪了挪,更靠近了白鹇一些,颇有些不怀好意地说:“听说陈氏兄弟反目,和门主之位有点关系,但更与一个人有关……”
林云深问:“巫行道?”
“不错!”卢元鹤嘴角露出几分色眯眯地味道来:“听说这三个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鹇茫然,林云深则嘲笑说:“既然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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