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香浓_笑佳人【完结+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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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萧氏默默吃自己的,偶尔扫眼坐在女儿两侧的公婆,心里酸溜溜的。女儿受了大惊吓,她跟丈夫还想好好安慰安慰女儿呢,可公爹婆母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对女儿那么好,倒好像他们才是女儿父母似的。

  陆嵘看不到父母对他女儿的殷勤,但哄女儿的机会被人抢走了,他也暗暗胸闷,没法开口抢女儿,只能微微加快进食速度,打算早点带女儿回他们的三房。没吃几口,忽闻外面响起匆匆的脚步声,陆嵘神色微变,慢慢放下了筷子。

  “老爷,太太,王爷来了。”

  脚步声停在门外,下人语气急促地通报道,气喘吁吁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他。

  外公来了?

  陆明玉惊喜地抬起头。斜对面萧氏没什么表qíng,陆嵘守礼地站了起来,等待迎接岳丈,陆斩不满庄王打扰一家进餐,不想迎,可架不住人家是王爷,碍于尊卑,他不得不擦擦嘴,与妻子一起起身离座。

  陆明玉也想起来,陆斩按住了孙女肩膀,“阿暖脚扭了,不用跟你外公客气。”

  陆明玉想想外公对她的好,笑着嗯了声。

  陆斩这才领着妻子、儿媳去迎客,刚跨出堂屋,走廊那边大步流星走过来一道身影,高声问他们,“阿暖回来了?听说阿暖脚扭了?哪个熊心豹子胆的敢劫持本王外孙女?”

  “王爷莫急,阿暖的脚伤并无大碍。”陆斩微微弯腰道。

  庄王看也没看他,心虚地看了眼女儿萧氏,“纤纤,为父一得到消息就赶来了,从简也要过来,但皇上派我们去平县赈灾,两个都走了不太合适。”今年平县一带连降bào雪,灾民频有冻死者。

  “有劳父王惦记。”萧氏垂眸道。

  庄王早已习惯了女儿的冷淡,心急见外孙女,先奔向堂屋里面。

  “外公。”陆明玉笑盈盈地道,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久别重逢的外公。她这位外公,出了名的惧内,据说当初老王妃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也因此冷落她亲外婆、母亲舅舅多年,后来老王妃去了,外公才竭力弥补曾经亏待的家人。

  陆明玉没见过冷落母亲的外公,自她出生后,外公就把她捧到了手心里,对母亲也小心翼翼地讨好。长辈对她好,陆明玉本能地想要亲近,碍于母亲的态度才犹豫到底要怎么做,是母亲教她好好与外公相处,还说外婆去世前不恨外公,她亦不恨,只是亲近不起来,但那些与她这个外孙女无关。

  “阿暖哪只脚受伤了?”庄王一屁股坐到陆斩方才的位置上,仔仔细细打量外孙女。

  陆明玉抬起左脚给他看,上面已经敷了药。

  庄王略微放心,打听白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明玉不想再说了,笑着问他有没有吃过晚饭,庄王看向饭桌,qíng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他听说外孙女出事就立刻往回赶,哪里有空吃晚饭。

  “王爷不嫌弃的话,我叫人给您添副碗筷?”陆斩不太热络地道。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嫌弃的。”庄王不甚在意,说完把陆斩的椅子往旁边推推,他从旁边拉来一把,要坐外孙女旁边。如此反客为主,陆斩脸隐隐沉了下来,却又没有理由反对,只得压抑着不快坐了下去。

  身为被长辈们抢着疼爱的那个,陆明玉并没有察觉到长辈们的小心思,一边忙着吃祖父、外公给她夹的菜,一边笑着听长辈们说话。

  “阿暖困不困?”

  陆嵘不便委婉提醒岳父回王府,萧氏没有那层顾虑,饭后喝过茶,她一脸关切地问。

  陆明玉懂母亲的意思,假装又打个哈欠,做出困倦的样子。

  陆斩、庄王都舍不得小丫头,但陆明玉困了,二人自然以陆明玉的需求为先。陆斩嘱咐儿子儿媳jīng心照顾孙女,庄王不敢吩咐女儿什么,捏捏陆明玉脸蛋,笑呵呵地哄外孙女晚上盖好被子,并承诺明天他还来。

  “外公慢走。”陆明玉靠在父亲怀里,乖乖地与外公送别。

  庄王恋恋不舍哎了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送完外公,陆明玉再同祖父祖母道别。

  终于回到三房,陆明玉真的困了,听着父母嘘寒问暖,她眼皮越来越沉。

  萧氏心疼女儿,眼看女儿闭上了眼睛,她低声对丈夫道:“今晚我陪阿暖睡,你自己回去吧。”

  她怕女儿做噩梦。

  陆嵘沉默,脸上却露出一丝不自觉的委屈。

  他还没同女儿说够话……

  第19章019

  因为脚伤,大病初愈不久的陆明玉又在chuáng上躺了三天,本来第三天早上下地走路已经没问题了,陆嵘为了慎重起见,非要女儿多躺一天,陆明玉撒娇说躺着没意思,陆嵘就坐在chuáng边,陪女儿说了一天的话……

  陆明玉活了两辈子,非要聊天的话,还是有很多话可说的,故这一天过得感觉还挺快的。

  傍晚夫妻俩陪女儿用过晚饭,再看着女儿躺好,萧氏先站了起来。

  陆嵘依然端坐在女儿chuáng前,一脸yù言又止的模样。

  萧氏疑惑。陆明玉还没困呢,见此重新坐起来,好奇道:“爹爹是不是还有话跟我说?”

  陆嵘抿抿唇,对着女儿的方向缓缓而郑重道:“阿暖,明天你便替爹爹治眼睛吧,有用最好,无用我也可早点安心。”

  如果女儿没有出事,陆嵘可以等到月底,等月底那位陈姑娘来了,证实女儿所言非梦他再开始治眼,但现在,陆嵘不想再等了,不想女儿再出事,他连看都看不见,不想女儿脖子上多了一道需要半月才能消掉的疤痕,他只能摸,不能看。

  陆明玉看向母亲,父亲为何突然心急起来,连几天都不能等,她相信母亲也明白。葛神医传授给她的那套针灸之法要用到九针,其中八针在头上,陆明玉刚学扎xué时用的是假人,那也不太敢刺,是葛神医捏着她手指先在丫鬟揽月手臂一处xué位试了下,陆明玉才迅速适应下来。但父亲在她心里的分量不一样,陆明玉虽然有八成把握她的确活过另一世,可私心里,她还是希望有十足信心后再出手。

  提前也可,但必须父母都同意,陆明玉不敢擅自答应。

  萧氏看着丈夫,想到的却是丈夫在安国寺里的一摔,当时她心急女儿没有分心丈夫,事后回想丈夫的无助与láng狈,萧氏只会比丈夫更难受,那么敏感好面子的人,想救女儿却出了丑……

  “那就明天开始。”萧氏走到丈夫身边,一手搭在了丈夫肩膀上。

  她的手并没有多少分量,陆嵘却感受到了妻子的支持与鼓励,他微微一笑,终于站了起来,笑着哄女儿,“阿暖早点睡,我跟你娘先走了。”

  陆明玉乖乖地嗯了声,目送父母出门。

  ~

  夜色深沉,秋月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后面萧氏挽着陆嵘手臂,配合他的步伐慢慢走。

  “为何挽着我?”陆嵘忽然低声问,俊脸偏向妻子。夫妻多年,最恩爱的时候妻子也没有挽着他走过,最多两人牵着手。

  萧氏看看他,轻声打趣道:“现在不挽着,等你眼睛好了,我就没理由了。”

  她有怨他的地方,甚至动过一辈子就与他相敬如宾地过,但萧氏不会否认她对陆嵘有qíng,陆嵘不肯退步求和,她会把那份qíng压在心底,直到它自己淡了薄了,陆嵘主动求和,又那么在意她的女儿,萧氏自然也会心疼他。

  赏罚分明,在夫妻相处上同样适用。

  “就算眼睛好了,你也可以挽着我。”陆嵘捏了捏妻子柔若无骨的手,柔声道,“只有你我的时候,你想挽多久就挽多久。”他喜欢她对他好,而且挽着他与扶着他不一样,扶是照顾,挽是依赖,更是亲昵。

  “做梦吧。”他居然也会说这种直白的qíng话,越是听的少,忽然听到就越招架不住,萧氏低低嗔了一句,作势要把手收回来。陆嵘用力夹住她,不让她走,萧氏其实也喜欢这样,回到前院,快进去了,瞧见墨竹候在院中的身影,萧氏才低声道:“放开吧,叫丫鬟看见不妥。”

  陆嵘不放,不甚在意地道:“想看早就看到了。”

  以为妻子说的是走在前面的秋月。

  萧氏委婉地提醒他,“那不是还有别的丫鬟吗?”

  陆嵘依然不在乎,“不怕秋月看,难道还怕别人?”换个时候,他不会如此放纵自己,但今晚不一样。

  男人再三坚持,萧氏也就不管了,继续与丈夫说话。

  “三爷,夫人。”墨竹小步走过来,屈膝行礼。

  萧氏见丈夫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道:“早些睡吧。”说完夫妻俩继续往她那边走。她是堂堂夫人,从未想过也不会放低身份与墨竹“耀武扬威”,秋月就不一样了,从墨竹身边经过时微不可闻的哼了声。

  墨竹垂眸敛目,面无表qíng,只在三人快绕过走廊了,她才慢慢抬起头,复杂地望着萧氏挽着男人的动作。她刚来伺候三爷时,三爷尚且年幼,加上刚刚失明,还不习惯黑暗,走路时常会撞到东西或绊倒,她急着冲上去要扶他,每一次都会被三爷厉声喝退,根本不肯让她碰,如今,三爷竟然肯让夫人挽着,当着丫鬟的面挽着……

  但她不知道的是,今晚陆嵘还做了更多出人意料的事。

  “纤纤,你知道我有多想看到你吗?”

  夜深人静,锦屏香帐,烛火摇曳出一双恩爱的鸳鸯影,伴随着低哑的私语。

  萧氏不知道,她脸红心跳,视线随着chuáng顶吊着的鎏金香球不停晃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单纯地想看她,还是看他正喜欢的地方?萧氏想知道答案,但她注定问不出口,白日里再qiáng势,再同qíng心疼,到了晚上,夫妻敦伦,他都会成为她真正的天。

  事毕,萧氏靠在丈夫怀里,前所未有的餍足。

  眼皮发沉,就在萧氏快要睡着的时候,头顶传来男人幽幽的声音,“纤纤,万一,我眼睛……”

  萧氏睡意陡去,没等陆嵘说完,她便飞快按住他唇,“咱们顺其自然,不许你思虑太重。说实话,针灸有用,对你对阿暖来说都是好事,你可以看见咱们乖巧可爱的女儿,阿暖会得到爹爹更细心的照顾,我就不一样了,已经过了十五岁最好看的年纪,现在人老珠huáng……”

  “二十二就叫人老珠huáng了?”这次换成陆嵘捂她嘴了,哭笑不得,单凭手感,他也知道她绝对不老,比吃到口中的豆腐还嫩。

  “反正没有我刚嫁给你的时候颜色好。”萧氏不高兴地移开他手,往里一翻,背对丈夫躺着。女儿家,十五六岁花样的年纪,如今她都是孩子娘了,丈夫眼睛真好了,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吸引了怎么办?如果他见过她的十五岁,至少还有个比较,偏偏他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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