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发话了,苏络也没办法,便打算到了南京后再与周厮jiāo待具体计划,到时候他就是想反对,也来不及了。就这样,周崇文一路上不停地问,苏络不是装没听见就是绕圈子,加上大众的cha科打诨和悍马不被别人理解的冷幽默,路途上倒也不觉无趣。
四人驾着马车经淮北进入安徽,走到第十二天头上,路程已经过了四分之三,如果顺利,再有两天便能出安徽而抵南京。
“老板娘,我们快点赶路,争取晚上到滁州。”大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边看着路线图一边说。
“好啊。”苏络躺在车里懒洋洋的,今天起得太早,还困着呢。周崇文坐在苏络脚边上,也偏着头打了个哈欠,这么多天下来,他已经不会因为与苏络一起待在狭小的空间里而脸红了,并且开始习惯苏络不经意间的肢体触碰。
苏络轻轻踢了下周崇文,“临走时我娘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要走的时候苏氏拉着这厮躲到小屋里嘀咕了小半个时辰,出来时两人的神qíng都有些暧昧,周厮还带着点喜上眉稍,当然,很低调,低调到现在苏络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没什么,只是一些嘱托。”周崇文就手把苏络脚上有些松散的袜筒重新绑好,“让我好好照看你,别出什么闪失。”
这个答案苏络问了多久他就答了多久,苏络总觉得这里有问题,想来想去,最坏的也就是那个答案……
“是不是我娘想让你给我和小绎当继父?”苏络坏笑着问。
周崇文差点没呛死,看着那张俊秀的脸憋得通红,苏络连忙坐起来给他锤背,周崇文缓了缓,突然下了决心般地回身握住苏络的手,“络儿……”
这是周厮第一次这么叫她,苏络对上他纯净的眸子,脸上居然也有点发烧,又觉得脚上的袜筒绑得不松不紧,舒服得很。
“你……当真不知道吗?是我们……”
苏络当然知道,只是她还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所以她连忙扭头朝外面喊:“悍马,再开快点,晚上争取……”
还没等她“争取”完,马车骤然停下,车厢内的两人毫无预警地跌成一团,这种qíng况再加上刚刚讨论的话题,两个人就显得暧昧非常,非常暧昧!
周崇文从苏络身上撑起身子,白晰的脸上带着清楚的红晕,他看着身下的苏络,一时间车内温度猛增。
苏络不自在极了,总觉得这厮虽然半撑着身子,却有随时要扑下来的感觉,最要命的是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这厮居然多了点男人的生猛,……当然,他以前也是男人,但是不生猛。现在这点生猛配上他白晰清俊的脸庞,很有一点诱人的味道。
两人僵持着,都像是有话要说,又都像是想等对方开口。这时悍马探进头来,面无表qíng地看了一眼,又缩回去,喊:“咱哥俩解决吧,老板娘忙着呢。”
大众的声音接着响起,“我不能打啊,我是智慧型的。”
听见那个“打”字,苏络连忙推开周崇文,微红着脸掀开车帘,看清了车外的形势,她又想骂天了。
qiáng盗,拦住马车的五个拿刀的,看起来不太机灵的,是qiáng盗吧?
“打劫。”一号qiáng盗开口,十分jīng简,道明了来意和自己的身份。
“要钱不要人。”二号qiáng盗开口,再次证明苏络的个人魅力不大。
看着那几把明晃晃的大刀,苏络差点没哭了,跳下车去连连拱手,“大哥,我们真没钱。”她到底犯了什么天条?她是偷了王母家的锅盖还是勾引了玉帝的二奶?要罚她天天走背字,出一趟门遇一回贼?
“没钱就抢衣服!”三号qiáng盗……目标很明确。
“笨蛋!要马!”四号qiáng盗及时纠正。
“我婆娘缺件女人衣服……”三号qiáng盗坚持。
“要马!”
“衣服!”
“笨蛋!真给猪头山五虎丢脸!马卖了不就能买衣服了嘛!”还是一号qiáng盗比较清醒。
苏络擦着冷汗听着他们的来路,难怪,猪头山来的,难怪……
“少废话,抢了再说!”长相最为彪悍的五号qiáng盗一晃手中大刀,其余四人也都达成共识,各耍几个刀花,朝着苏络等人渐渐bī近。
悍马挡在最前面,虽然他有些功夫,但吃亏在没有兵器,正在慢慢后退,大众靠到苏络身边,低声道:“老板娘,你和周先生驾车先走,我跟悍马挡一挡,两个人好脱身,滁州会合。”
苏络点点头,毕竟大众和悍马还有战斗能力,她和周崇文完全是拖油瓶,早走早立索,于是便以眼神示意周崇文,周厮也看出眼前形势,伸出手来就要拉苏络,猪头山五虎见苏络要跑,当即急了,也不知道是谁手上一急,整把刀扔过来,吓得苏络一撒手,也惊了马,就听两声长嘶,杂夹着周崇文的惊呼声,马车就这样带着他失去了踪影。
苏络傻眼了,只能回头跟大众悍马一起对敌,猪头五虎也有点懵,不知该去追马车还是该继续抢这三个人,就在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脚上一踢,刚刚飞过来的刀已然被他抓在手中,耍了两个花式,那人开口道:“太笨了,这么五个杂碎也能拦住你们。”
苏络本来还看着那背影暗自怀疑,就听大众和悍马极为惊喜地喊了声“大哥”,那人回头,正是山东悍匪一串风是也。
接下来的事苏络仿佛坠入梦中,她只记得自己跟着见了刀两眼放蓝光的云朗一路跑,前面是被揍得鼻青脸肿慌不择路的猪头五虎,他们的刀早就没了影,一边跑一边喊:“别追了,我们把身上的钱都给你们。”
云朗匪气一上来,哪那么容易收手,大众和悍马也各拎了一把刀想出刚才的窝囊气,硬是把他们从乡间小路bī上了官道,从路线看来,他们大概又跑回昨晚投宿的怀远县了,最后迎头碰着一队装备齐整的巡逻衙差,见此qíng形,立刻将苏络四人团团围住,还派了专员去安慰受了惊吓的猪头五雄,不管苏络他们怎么解释,最终在苏络脑袋里空白了一段时间后,再回过神来,眼中只看到一个外面画着圈的字:牢。
第49章我有点冤
大牢里的环境没有电视里表现得那么yīn森cháo湿,当然也绝不舒适,由于男女之别,苏络分了个单间,云朗和大众悍马分在隔壁的多人间里,跟他们一个牢的是三个牛头山的兄弟,云朗还特地打听了一下猪头山,据说是竞争对手。
“青天大老爷——我是冤枉的——”苏络从进来之后就没消停过,还自带回音,“冤枉的——冤枉的——”
苏络的喊声带起整个监狱的鸣冤风cháo,所有犯人都在各自牢房里哭喊:“冤枉的——”
苏络绝望了,挨着木栅栏坐下,云朗欠扁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小络络,你没事吧?”
苏络不听他的声音还好,一听他的声音,飞身抬起一腿就朝隔壁踹过去,“别给我取那么恶心的名字!都是你!耍什么大刀!让人误会是qiáng盗抓进来……哎呀!”
飞过头了,脚卡到栅栏fèng里出不来了。
云朗和大众悍马连忙过来帮忙,越帮越忙,最后不知怎么弄的连小腿也越到隔壁牢房去了,两根比腿还粗的木头卡在苏络的膝间,进退两难。他们还在继续努力着,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想把苏络的腿塞回来,还是想把她从巴掌宽的fèng隙中拽过去。
苏络猛然大喝一声,不仅吓得云朗和两辆名车后退一步,就连其余鼓噪的牢房也安静下来,苏络深吸一口气,回头长喊一声:“衙差大哥,救命啊——”
“救命啊——”
“活不了啦——”
“……”
又是一轮新的呐喊风cháo。
牢头拿着铁棍过来一路敲着客牢房的栅栏,“喊什么喊什么!再喊直接拉出去咔嚓!”
牢里的声音消了大半,牢头走到苏络的牢房前,“每次都是你……嗯?”他发现了苏络的诡异造型,“你gān嘛?想越狱?”
苏络翻了个白眼,指着身后墙壁上老高的小铁窗,“我要越狱也往那跑,卡住了,你快把我弄出来。”
牢头上前一打量,摸着下巴一个劲皱眉,“不好弄不好弄,卡着骨头呢,你等着,我取个锤子来。”
苏络连忙喊:“锤子不行,得拿锯锯开木头。”
牢头面无表qíng地看了她半天,“这栅栏是朝庭的东西,坏了要赔的,我找个锤子把你腿敲碎,就出来了。”
苏络吐血,回身抓住牢头的胳膊,“大哥,别耍我。”
牢头一甩手,哼了一声,转身出去找锤子。
苏络吓坏了,用力住回拉自己的腿,卡得她龇牙咧嘴,云朗连忙道:“别拽了,腿卡坏了。”
苏络都快哭了,“他要砸我的腿。”
话刚说完,就听牢头返回的声音,苏络真的哭了,眼角湿了。
云朗抿抿嘴,打量一下木头的粗细,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人给他让出点空间,退开些,再猛起一脚踹在那么粗的木头上。
“咔嚓”一声,木头断了,苏络得救了,跌坐在地。
“噼里啪啦……”这是同监的掌声。
云朗甩了甩腿,潇洒地朝四周一抱拳,“小意思。”
“gān什么gān什么?”那牢头回来,手里并没拿锤子,而是拎着锯,看到云朗的杰作,脸上一黑,“企图越狱者罪加一等。”
同监的牛头山众连忙撇清,说我们不认识他,他是猪头山的。
牢头才不管他们是什么山的,在他心里,关牢里的人脑门上就俩字儿:坏蛋。不过他对苏络还是有点优待的,大概认为苏络一个女人,就算是qiáng盗,在qiáng盗集团里也起不到什么首脑作用,所以到晚上的时候他还给苏络找了些稻糙,让她垫在身下,令苏络十分感激。
反观云朗他们的待遇就差了一点,只能席地而眠,不过云朗并不在意,笑嘻嘻地坐在他踹坏的栅栏旁跟苏络说话。
苏络正气着呢,不想理他,又不得不问:“你来了店里怎么办?你不是说要看着包子兴吗?”
云朗不在意地一挥手,“店里一共就剩一百来两银子,他还能卖店不成?何况还有陆虎宝马看着,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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