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狐狸终于露出尾巴!”尽忠连忙挡在万公子身前,“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络无语,无力地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还问!还有,我本来不太肯定的,但是你根本不反驳就跳出来,也就是默认了我刚才说的事,你们的身份真的不一般。拜托你,坏事就坏在你身上,你身份特殊,以后出来的时候就贴个胡子什么的,让人没那么容易起疑!”
尽忠gān瞪眼不说话,好像是噎着了,苏络把心里话说出来倒痛快了,闲闲地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英名受损,我也相信你不会这么小气,再回来找我报仇,反正大明朝的皇族那么多,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你也不丢脸。”
万公子坐在一旁看着手里的假银票,没有一丝想要离开的意思,过了半天,突然道:“你说……这上面的红戳是怎么画上去的?”
苏络探头过去看了一眼,“不是画的,我找人用萝卜刻了个章,弄点红印泥按一按就成了。”
“那这个古篆体呢?每一张都如出一辙,很难相信不是印上去的。”
“那是我找的人厉害……”苏络又开始得意,得意到一半,觉得不对劲,“你不发脾气?”
万公子好笑地看着她,“为什么发脾气?难得你对我说真话。”
原来越有权势的人越变态是真的。苏络无语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最后抓抓下巴,事qíng已经这样的,不如就开门见山,“你这么说的话……我当真的!你不生气也不会秋后算帐是不是这个意思?”
万公子一点头,“然也。不过我想见见画银票的人。”
苏络有点紧张,“gān嘛?要抓他?我是不会出卖朋友的。”
万公子失笑半晌,“我只是觉得此人说不定是个人才,想结识一番。”
“人才那是肯定的,过两个月他就参加秋闱了,肯定中的。”
万公子想了想,“参加秋闱?这么说此人肯定不会叫朱大壮了?”
苏络脸上画了个问号,想问他怎么知道的。
“依你的xing子,定是怕我报仇,又怎肯说出朋友的名字。”
苏络默认地一笑,“你不也是一样,化名走遍天下,我们相互都不信任,就不要冒险。”
“谁说我不信任你?”万公子神秘一笑,“我姓朱,名……”
“打住!”苏络大吼一声站起来,跳到门口去,“毛病!都没人问你,我还是‘不知者不罪’的好。”
苏络说完收拾收拾屋里的银票,拉开房门扬长而去。她好像又做了一件挺傻冒的事,明明是结jiāo权贵,她也能玩成现在这个结局,她可真是个天才!
万公子……应该是朱公子,估计他们就要走了,话也说开了,除非他言而无信,不然也不用担心麻烦,苏络在院中转了两圈,决定去找周崇文道谢,谢谢他的好手艺。
昨天下午她从通判府出来不久,周厮就从后面追上来。据说是曾小姐转达了苏络的话,他当时就觉得不对,因为苏氏的生日根本就不是昨天,他怕苏络出事,就连忙跑出来。追到苏络一问,居然是做假银票的事,苏络说他写字好,画画应该也不差,临摹银票更应该是易如反掌,还jiāo给他一个萝卜印章。
周厮正气凛然,自然是拒绝的,非得苏络使绝招,连xing命悠关这样的狠词都用出来了,这厮才算答应。不过他也够意思,一晚上时间,画了七百张,苏络中午去取的时候,他还一个劲地问够不够,又略带歉意地说画得匆忙,不太jīng细。谦虚!真谦虚!这手艺要在几百年后,早在FBI处备案,以防他呆着没事画点假钞名画扰乱艺术金融市场了。
后来苏络挪用了资生堂的流动资金一万两,又朝秦怀借了一万两,总共两万两银票,被她从袖子里掏出来放回去、放回去再掏出来地验了好几次,才能骗过票号掌柜的眼睛。
除此之外,周崇文还有最后一个jiāo待,没烧完的银票,要当着他的面全部销毁,以防止流入民间,苏络这就去找他完成最后一项任务。
出了家门,苏络朝通判府方向走,还没等她出了自家在的街道,迎面过来一个小厮,打量了苏络几眼,上前施礼道:“姑娘可是苏老板么?”
苏络一点头,那小厮道:“我是振兴钱庄的学徒,我们赵掌柜想请姑娘至鸿运楼一叙,有要事相商。”
“赵……掌柜?”苏络的心骤然一沉,莫非假银票的事……穿帮了?
第111章在他怀中……
到达鸿运楼的时候,苏络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不是被发现了,她想不出任何理由赵掌柜会约她一叙。
赵掌柜早等在二楼的包间里,优哉游哉地喝茶,一看那架式,苏络就知道他胸有成竹,应该的确是知道点什么的。
现在想跑是跑不掉了,苏络故做轻松地打了个招呼,赵掌柜起身一拱手,请苏络坐下,也不说多,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纸包,分别打开,里面是两撮纸灰。
“但凡银号,所制银票定要独一无二,与众不同,除了水印泥印外,我们振兴钱庄还将少量银粉掺至制作银票的纸浆之中,苏老板请看。”
苏络心里琢磨着对策,一边将头伸过去看那两撮纸灰,一堆里星点的杂夹着银粉,另一堆里则完全没有。
“苏老板还用在下说明白么?”
苏络全不在意地耸耸肩,“你想说明白什么?难道我jiāo给你验的银票都是假的?”
“那些银票的确都是真的,我与李掌柜只负责验辨真伪,所以在下也觉得此事和我们钱庄并不太大关系。”
苏络站起身,“那你找我做什么?想以此要胁我要点好处?”她一摊手,“我没什么钱的,你不如想想怎么把姬家那四万两……”说到这,苏络的脑子里好像闪过一些什么,“慢着,你找我是为了姬家那四万两?”
赵掌柜笑着站起来,“苏老板快人快语,本来就是愿赌服输之事,不过……以姬家在南京城的地位,并不是谁都有勇气像苏老板你一样敢捋虎须的。”
苏络自嘲地一笑,“本来有个人比姬家还不能得罪,但现在两边都得罪了,我也的确想要你替我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就是也掌握你的一个秘密,说吧,想让我怎么配合?”
“简单,非常简单。”赵掌柜一伸手,“在下只是想吃苏老板吃顿饭罢了。”
赵掌柜带着苏络上了三楼,进了一个包间,这包间的隔间设施不怎么样,隔壁人说话稍稍大声一点,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赵掌柜掏出一叠银票放至桌上,声音不高不低,“苏老板,这是敝号点算给苏老板的,一共四万两。”
苏络耳尖,赵掌柜话没说完,隔壁谈话场顿消,苏络指着隔壁,又在桌上写了个“姬”字,赵掌柜轻轻点头,苏络微微一笑,把银票推回去,“赵掌柜可是认为我苏络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烧了银票,还要向你们钱庄要回损失,这种无赖行为我是不屑做的。还是赵掌柜认为我玩不起这个游戏?”
赵掌柜一边一点头一边微笑,“苏老板言重了,苏老板生意做得成功,连我夫人都是贵商号的会员,这种小钱岂会玩不起?您的母亲又与怀柔郡主关系密切,无论如何,敝号也不敢得罪。此次赌局,苏老板就当是场游戏,一会我就去向姬老板说明qíng况,银票同样要退给他。”
苏络失笑,“你也说了是小钱,我尚且不放在眼里,姬老板又岂会在意?只怕姬少爷这次砸的钱还算少的,若我说,你也无谓去找姬老板,他老人家纵横商界数十年,自然最讲诚信。”
结果?结果当然是苏络大方地拒绝了赵掌柜,并且说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话给姬老头听,然后潇洒离开。相信这么一挤兑,姬老头就算有这个心,也不好意思再收钱庄的银票了。
苏络在回家的路上还在琢磨这事,黑!真黑!如果赵掌柜没想到这个方法,姬老头都不用什么明示暗示,振兴钱庄就得巴巴的赶去送银票,人家收了还当是天大的恩赐,谁让人家成功呢,有实力呢。不过钱庄也不差,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面对着不能jiāo恶的大老板,从第三方下手,未尝不是一个绝好的办法。
不过她也有不对的地方,虽然jiāo代碧痕把外面的假银票烧光,却忘了把证据毁灭彻底,真是失策。
苏络正检讨着自己呢,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不耐烦地朝旁边躲了躲。你说在城里,这么挤的街上,骑什么马啊?就像在步行街里骑车,多招人烦。
苏络准备好了,打算在那匹马经过的时候哧之以鼻一下,谁想还没等她扭头,一阵风灌进她的后领。她哆嗦一下,继而天旋地转,接着就看见地面在眼前移动,颠簸伴随着有节奏的马蹄声,颠得她想吐。
苏络想叫也叫不出来,一叫就吐了,还因为体位的关系气血上涌得脸红脖子粗。苏络发誓,无论是谁把她从地上拎上马,这个人都死定了。
像演杂技似的被横在马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没太久,因为只是鸿运楼到苏宅的距离,但苏络就快爆血管而亡了。
拎着苏络的人将马停在苏家门前,把她放……扔下马,跟着自己也跳下马来。苏络坐在地上缓了半天,才有力气抬起头。
“李……如松……”苏络颤微微地伸手指着他,“我要验伤……我要理赔……”
李如松居高临下地站到苏络面前,像看个动物似的打量着她,俊朗的脸上不见平日的懒散和欠揍,意外地严肃,眼中还隐藏了些不耐地怒火。
“是你把苏绛的事告诉了秦qíng?”
“呕……”苏络正与胃里的翻滚做斗争,差点没牺牲。
李如松伸出脚尖勾苏络的下巴,把苏络的注意力转移到身己身上,又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苏络躲过他的脚,再一次压下胃液的上涌感,摇摇晃晃地拽着李如松站起来,“呕……有什么关系,秦qíng……呕……她在家待得好好的,没去找苏绛。”
李如松的脸慢慢bī近苏络,“她没去,她让她的朋友去。”
“朋友?”苏络一愣,也不gān呕了,突然她灵光一闪,“白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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