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月光下李如松俊逸的侧脸,听着剖心的感叹,感受着诗意般的朦胧……苏络挠挠额头、抓抓耳朵、脖子“喂、喂……”苏络结巴得很虚弱,“你这样我很不习惯,总觉得好像哪里痒痒的。”
看着苏络左扭右扭地挠后背,李如松失笑,好一会道:“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我一定要爱上苏绛,我的确对苏绛的感觉很特别,我想应该是移qíng作用,但如果让我向她承诺什么……”他摇摇头,“没有人能完全代替另一个人,每个人都是最特别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苏绛受到丝毫困扰,你懂么?”
苏络不懂,她迷糊死了,她竟然觉得李如松温柔地说话声音不错,不过他越说,苏络越痒,从头挠到脚,最后好像连骨头都痒了,“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你应该说……说我不长大脑,脑子长在胃里,说你的事关我什么事,说点狠话话才正常嘛,你现在这样,我都不知道该给你什么反应,很困扰。”
李如松用鼻子眼哼了苏络一声,“简直是对牛弹琴。”
苏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摸着鼻子点头,“这就对了!”
李如松的嘴角翘起来,没好气地白了苏络一眼,可他又的确是笑着的,在这个月亮特别大特别白的夜晚,显得很诡异。
苏络哆嗦了一下,“你另请高明吧,我是无能为力了,闪。”
李如松再次无语地看着苏络慢腾腾地从他面前移过,“你闪得好慢……”
苏络忍住脱鞋砸他的念头,算了,她苏络大人有大量,她这一走可能永远不见,就让彼此留个好印象吧……继续闪……
“喂。我话还没说完,你根本不用……”
苏络堵上耳朵,飞快地闪,“不听不听,老鳖念经。”刚才发什么神经纠正他的说话方式啊?自己找罪受!应该任他文艺腔下去,恶心死他自己!
苏络还是按照原计划,让苏氏和包子兴先走,自己jiāo待好一切就去和他们会合,苏氏得知苏络想放弃资生堂后……不知该怎么形容,又欣慰又想哭,又想哭又欣慰,最后比苏络还舍不得,打定主意我不走,急得苏络差点想手起刀落……是把刀架在自己身上bī苏氏就犯,这招的确好使,苏氏含着眼泪收拾东西。苏络拿着刀在自己身上来回比划,包子兴就在旁边打商量,说将来你娘要是还想不通,为了什么狗屁规矩不肯改嫁的话,你就还用这招,实在不行就砍只手下来吓唬吓唬你娘。
苏络:……
第二天清晨,苏络顶着一双熊猫眼送另外两只熊猫上路,出门的时候苏络吓了一跳,因为李如松坐着条长凳靠在门旁,看样子不像来晨练的。
“想好去哪了?”李如松站起身来活动下筋骨,“露营真累。”
“我们打算……”
包子兴的话说到一半,苏络连忙打断他,“不能说!他是官家,将来要是下什么通辑令,说不定他会告发我们拿赏金。”
李如松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一副泄气模样,苏络倒对他的板凳来了兴趣,“你昨晚就睡这啊?”
李如松转过头去打个哈欠,“怕你跑。”
苏络苏氏和包子兴立刻露出警惕神色,李如松摆摆手,“其实郡主已经知道……”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叩门声传来,院里几人均是一愣,苏络上前拉开几道门拴,打开大门,便被门外的排场镇住了。
这个仪仗队……眼熟。
这个轿子……眼熟。
轿旁跟着的人……眼熟。
就连从轿上下来的人都眼熟。
怀柔郡主。
苏络怀疑自己看见海市蜃楼了,昨天晚上才说“可能”会到,会瞬移咩?
郡主满面chūn风地朝苏络笑道:“找了好久才发现大门改到侧面了。”
苏络赔着gān笑,身子依然挡在门口,“是啊,前门给资生堂做大门了……”
郡主有点奇怪,“不请我进去吗?”
苏络回头看看苏氏,再看看郡主……她想哭。
苏氏上前拉开苏络,迎郡主进来,老姐俩亲亲热热地一说话,苏氏像个没事人似的领着郡主进堂屋去了,包子兴一脸地挫败,苏络则恨意满腔地瞪着李如松,“你做了一晚上守门狗就是要等郡主来?”
李如松平静地看着苏络,很平静。就在苏络有点发毛的时候他伸了伸腰,“省点力气吧,不如你去求郡主,最好求得鼻涕眼泪都下来,可能郡主看你卖力会答应呢。”
“不用你教!”苏络吼完就闪了,她真去求郡主了,也真求得鼻涕眼泪齐下,苏络本以为自己哭不出来的,鼻涕流到嘴里的时候她才知道她真把苏氏当亲妈了。
郡主听苏络呜呜噜噜地讲完所有事,居然笑了,“我来这里,正是为了此事,我会带你娘先去解决了苏童的事,再入京,为你娘求个封赏,顺便散散心,如果你娘愿意,等我们回来我便亲自为你娘主婚,你有何担忧之处?”
苏络愣了半天,挂着一脸的眼泪鼻涕,“你……你……”
郡主了解了苏络的顾虑,大笑出声,“傻姑娘,难道你姨母我是那般不讲qíng意的人么?我与你娘同为女人,怎会不知她的痛苦,又怎么忍心见她与我一样终生无依?我们女人的命本就够苦了,若要再为世俗礼教所束缚,gān脆一出生就死了的gān净!”
苏氏与苏络面面相觑了半天,苏络还是不敢相信,“娘娘早就知道?”
郡主倒奇怪,“当然,你最初让一个姓秦的小伙子去见我,当时王爷的病qíng未明,我也无心听得太多,后来是李总兵将事qíng告诉我,其实最初……我是想不通的。”郡主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摇摇头,“最终还是李总兵劝服了我。”
“李……总兵?”苏络的脑子突然短路了,“他……劝服你?怎么可能?”
苏络的人生观混乱了,就像听到“全宇宙是大寒冥国的斯密达”的时候一样。
她决定找李如松问个究竟,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后来苏络找秦怀分析案qíng,秦怀倒见怪不怪了,“他就是这么个人,不打没把握之仗,事成之前也绝不轻易透露半句,任人误会也不解释,当最后谜底揭晓时……”
“揭晓时对他真是又爱又恨!”苏络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她真不知道该谢谢李如松好,还是该痛扁他一顿的好。
“是啊。而且有些人总喜欢自以为是,以为他办不成,就自己找路子,结果把自己bī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才知道……呵。”
苏络总觉得秦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流露的神qíng很是感慨,就好像“爱在心底口难开”那样的yù言又止。
临走的时候秦怀笑着说:“别谢他,他最怕人谢他。”
苏络觉得这不是正常人应该存在的价值观。
回到家,李如松又奇迹般地出现了,优哉游哉地坐在花园里喝茶,苏络真的觉得他欠扁,尤其在听过秦怀的答案之后。
“你不想说空话、想办实事是好事,但我娘的事qíng郡主已经决定了,你应该见到我就马上告诉我,为什么不说出来任我误会?”
“我要说的。”李如松眯着眼睛享受阳光,“我刚一开口,你就说‘不听不听,XX念经’。这种qíng况下,我想正常人都会选择……不继续说下去。”
第115章游船&游泳
尽管李如松给出了解释,但苏络对李如松的怨念还是达到了顶峰。
不说别的,单说昨天收拾了一晚上,到头来发现没事,还得一样一样摆回去,多làng费时间!làng费时间就是làng费金钱,làng费金钱就是làng费生命!导致她苏络làng费这么多生命的源头就是李如松不想做那只念经的XX?
这是极为严重的理念冲突,苏络觉得一个人如果一直活在顺境之中,就会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理所当然。就像今天的事,他老李可能觉得没说就没说,反正我也在门口守着你了,反正我也不会让你走了,反正你家一家不会出事了……所以有什么关系?
可偏偏她苏络是个重视结果,更重视过程的人,结果再好,过程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别人好过……这话听着耳熟。
“李如松,你是活得太舒坦了,如果不教训你,你真以为地球是以你为轴心,太阳是围着你转的。”
以上可以看作是苏络的反攻宣言,可还没等她想出怎么做,李如松就率先动手了。
只要踏出苏府,苏络去哪他去哪,没两天,全南京的人都知道他李总兵为苏氏老板而疯狂,顺便还把自己的旧友秦怀摆上了qíng敌阵线。
游湖,是苏络今天的任务。大夏天的不能进舱中避阳,反而要在舢板上走来走去以吸引对面船客的目光。
“我要晒出油了。”苏络有气无力地靠在船边的围栏旁,她说这话的时候李如松就坐在背光的yīn凉处看书。
李如松头眼不抬,“谁让你坐在那里。”
苏络愕然,“不是你说要坐在显眼的地方吗?”
李如松抬头,四周看了看,“我是说等他们的船出现你就坐到显眼的地方,现在又没有观众,你演给谁看?”
苏络握拳,对,据说今天是秦府合家共游的日子,一会这片水域上将会出现一艘船,船上有他们最重要的观众——秦qíng。
“那你没看到他们的船又不叫我回来?”
李如松又低下头,“我以为你在演习。”
苏络咬牙切齿地跑到李如松身边抽出他手上的书,给自己扇风,“如果不是看在你在郡主面前替我娘说话,我才懒得理你。”
虽然苏络想要教训李如松,但她也不是有恩不报的人,只是恩人仇人是一人,的确很考验演技。
李如松随xing地笑笑,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递给苏络,“吴大夫说这个能让人jīng神一点。”
苏络突然就被“煞”到,不是因为李如松给过她药水后就很装13地去船头负手而立,而是因为给她药水人的竟然是李如松。
苏络一直觉得“竟然”这个词很好用,尤其在用来指控某人时,无敌。
他“竟然”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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