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妻谁_圆不破【完结】(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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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清婉是韩裴心底的那块禁地,也成了元初一的一块心病。

  “我不管!”何清如不理会元初一的怔忡,怒气未平的道:“随你回去闹也好打也好,反正我不可能嫁给韩裴!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她说完狠瞪了元初一一眼,转身离去。

  元初一压根没听她在说什么,在原地待了一会,脑子有点乱。

  “小姐,还出去么?”竹香问。

  元初一看看她,点了点头,“走吧。”就算心qíng再差,该办的事还是要办。

  元初一带着竹香去找老罗,从他那得知元惜今天一早就已返回遥州,便安心不少,又与老罗jiāo待了自己让他做的事,可最终只是将首饰jiāo给他出手,至于寻找宅子的事,还是放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只觉得一种飘忽的忐忑始终缭绕在心头,忽忽悠悠的,时而无比信任韩裴日后会对自己全心呵护,时而又想他对何大小姐到底还有无感qíng,两种矛盾的思绪在她脑中转啊转啊,就快把她转疯了。

  因为在金楼查账耗费了不少时间,再回到何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也早过了晚饭时间。

  进了院子元初一才想起她和韩裴的约定,看着韩裴房中透出的灯光,元初一略一停顿,还是朝着房间而去。步上石阶时,元初一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腰间,一愣,忙回头朝地上看了看,又顺着原路走回院门处。

  竹香不知原由也跟着元初一走回来,却没发问。元初一在小院里仔细找了一会,朝竹香道:“我的香囊掉了,你原路回去找找,院子里没有的话就去找送我回来的轿夫,看看轿子里有没有。”

  竹香点点头就要走,又被元初一叫住,“点个灯笼去。”

  竹香便又找了灯笼,出了院子。

  元初一则走到韩裴的房间前,敲了敲门。

  房门很快打开,见到元初一,韩裴似乎松了口气,侧了侧身,将她让了进去。

  元初一进门便见桌上满满地摆着一些吃食,大都是些小吃,看起来十分可口。

  “我没料到你这么晚回来。东西都凉了,我去热热。”

  韩裴飞快地将桌上的一些东西端起就往外走,元初一拦了他一下,看着他微带些紧张的模样,元初一笑了笑,“我去吧。”

  她接过韩裴手中的东西,韩裴则又拿起一些,跟着她一起去了小厨房。

  “娘呢?吃过了么?”元初一看到沈氏的房间并未点灯,不是没回来,就是又出去了。

  “她去何夫人那了。”韩裴找出一个蒸笼,又去寻柴生火。

  元初一正将他们带来的东西放到蒸笼里,闻言手下顿了顿,一些想法油然而生,惊觉所想,不由得心中黯然。

  刚刚那一瞬间她竟然在想,韩裴到底知不知道沈氏去做什么呢?

  这几乎是不用怀疑的,韩裴若是知道,就不会任由沈氏去跳吕氏的陷阱了,他向来有对付沈氏的办法,可她偏偏就是怀疑了,不受控制地想,韩裴会不会知道,而刻意瞒着她?就如同何清婉的事一样。

  这一认知让元初一难过极了,她怎会怀疑韩裴呢?她怀疑他,是不是就说明,她对他根本毫无信心?那他们……

  “初一?”韩裴抱柴回来,见到的便是元初一端着盘子,呆怔怔的模样。

  元初一的目光慢慢转向他,看了一会,突然道:“我们……离开何家吧,马上就走。”

  韩裴愣了愣,“怎么了?”

  元初一摇摇头,“我只是不想……再在这待下去了。”或许只有离开这里,她和韩裴才有可能真正地展开自己的生活,再不用顾及旁人。

  韩裴略略沉吟,过了一会低声说:“那我们就找地方搬出去吧,这里的确太小,委屈你了。”

  元初一心中一滞,语气也变得不好,“什么小不小的我不在乎,我说走,是要你离开何家、离开何香居!我们与何家的契约是分红契,根本无需你去打理!”

  韩裴眉间微蹙,“可今早我们说……”

  “我后悔了!行么?”元初一目不转瞬地盯着他,“你只说你同意,或不同意。”

  韩裴半晌不语,末了撇过头去,淡淡地道:“我已经答应了何夫人,就应说到做到。”

  听得此言,元初一极为失望,脑中涌动的尽是何清如的那句“他向来最听我大姐的”,火气腾然而起,冲口道:“你究竟是答应了何夫人,还是答应了何大小姐!”

  第80章最差的消息

  说完这话,元初一心里提着的那块大石终于轰然落下,所有的不安与愤怒被一激而起,再不顾什么该不该提起,豁出去般地道:“何清婉给你写了封信,她希望你留下,所以你才留下,对不对?你那个从不离身的络子是何清婉送你的,对不对?你将自己的金锁送给何清婉,你希望她能成为你的妻子,对不对?就算她嫁人了,你还是放不下她,从头到尾你心里装着的一直是她,对不对?”

  一番抢白,让韩裴微微变了脸色,他站在那,手中还抱着刚拿进来的木柴,与元初一和解后的喜悦却在点点褪去,看着元初一难以自制的愤怒模样,他的心尖有些发紧,“大小姐……的确给我写了封信。但我答应留下,有很多原因。”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比他以往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要费力,“对大小姐,我确有过一些想法,她并不知qíng,只是我……一厢qíng愿,可现在,我对她已无任何……”他咬咬牙,“肖想。”

  几句话说下来,韩裴周身紧绷而僵硬,看他握着木柴的指节挣得发白,元初一心里突然难受极了。像他这样的人,究竟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受她bī问?究竟为什么要作这种难以启齿的澄清?究竟为什么,她要bī他至此?

  明知他的xing格、明知他的脾气,明知他说会对她好,那就是一辈子的承诺,为什么她还非要问个究竟、非要弄个明白呢?

  她完全可以尽qíng享受韩裴给她的温暖柔qíng,甚至不用担心他会三心二意,这些她都明白!可她知道自己终究会问的,不管他们在一起十年,二十年……终有一天,她还是会问的。并非是对韩裴的不信任,而是……她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个人,成为韩裴心底最珍藏的那个人。

  原来,短短月余,她对这段感qíng投入的,比她想象中多得多。

  深吸一口气,元初一已彻底冷静下来,刚刚的愤怒转化为无比的迷茫,这段感qíng,她究竟要如何选择?是等待他彻底地抛却前事,还是努力一些,主动剔除他心中的影子?抑或……抑或……

  最后一种可能,元初一不愿去想,可那两个字却使劲地钻进她的脑海里,怎么擦也擦不去。

  放弃。

  她要放弃吗?

  为什么只是想想,她的心就揪在一起,久久不能舒展?

  “初一。”韩裴抱着木柴的手收得更紧了些,“我以前,并无与女子真正的相处经验,若我有什么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会改的。”

  听着这话,元初一眼眶一热,差点没哭出来。

  韩裴的xingqíng最是清恬,最是随遇而安,此时竟与她说:他会改的。

  他的表白让她感动,可,这是为了她吗?还是为了他心中那个“应该尽心呵护的妻子”?

  元初一心里万分酸涩,她是他的妻子,可现在她恨不能自己不是,若不是,他还能对她说“我会改”吗?她不想成为那个带着妻子标签的人,她想成为那个应承受他全数喜怒哀乐的……爱人。

  她能吗?

  “是我……想太多了。”元初一长长地吸了口气,bī回眼中的湿润,“你做得很好,足够好了。”

  她朝韩裴笑笑,终是没说出心底最深处的话。

  何为妻子?何为爱人?她自己对二者的界定都很模糊,但起码她现在分得清韩裴对她的好是出于一个身份,可若她说了,她感受到的那分爱意,是出于韩裴的真心,还是出于她的授意?她不敢去想。

  “我忽然不想吃了,想回去休息。”她低低地说着,而后绕过韩裴,走了出去。

  她怎么这么贪心呢?一边走她一边教训自己,可转头又想,她就要这么贪心,任何事她都能亏,唯独感qíng不行!无法确定的感qíng,她不要。

  心qíng低落地出了厨房,才走出没几步,忽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两个面熟的丫头从院外跑进来,见了她急道:“管家娘子不好了!你身边的那个丫头把二少爷给打了,前院正乱着呢,你快去瞧瞧!”

  元初一一愣,跟着她从厨房出来的韩裴也是一愣,“二少爷回来了?”

  一个丫头点点头,“你们快去吧,省得那丫头吃苦头。”

  元初一再无停留,拎起裙摆快步出了院子。

  能打人的,想必是竹香,但她并非是冲动之人,为何与何二少爷起了冲突呢?

  元初一疾步而行,没一会就跟着那两个丫头来到前院,前院已聚了不少的人,灯火通明的,竹香身杆溜直地站在人群中间,睨着一个方向。

  元初一分开人群走了过去,先看看竹香,见她没有丝毫损伤,这才放了心,转头转另一方向看去。

  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坐在七八步开外的地方,说“坐”已是抬举了他,他着实是瘫在上头的,头发和外衣都散乱着,离得这么远也闻得着一股和着脂粉香的酒气。元初一早想过何其意是个与元忆类似的败家子,此时一见,果然不相上下,去遥州赌钱一去月余,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喝花酒,难怪吕氏要这么绞尽脑汁的想给他找个帮手,要不光凭他这模样,何老爷眼光就算再差也不会将合香居jiāo给他去败。

  “发生了什么事?”元初一向竹香问道。

  竹香冷眼看着何其意,“他意图调戏我。”

  元初一也看了看何其意青紫的眼眶,点了点头。还好只是“意图”,如果他手快点碰着竹香,估计就不是一拳能解决的事了。

  何其意已经醉得迷迷糊糊了,直说胡话,但仍坚持在院子里坐着哪也不去,元初一估么着他是想找人报仇,但脑子太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gān嘛。

  这时吕氏也闻讯赶来,见何其意这样子连忙让人把他搬到房里去,这么一动何其意好像清醒了些,一把抓住吕氏的手,猥琐地摸了摸,“嘿~又来一个,好好……”他显然已经醉得连他娘都不认识了,不过还没忘报仇那事,突然又死死地抓着吕氏,“是不是你打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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