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子?
元初一咬咬唇,“其实叶真……”
“初一!”韩裴清亮的双眸难得地染上几分急切,“我知道叶公子是个很好的对象,可我也不错,我保证!你……试一试,行吗?”
他的急躁让元初一愣了一会,脸上渐渐地浮起两片红晕,垂下眼帘,她小声说:“哪有自己夸自己不错的……”
两片柔软的唇骤然封住她接下来的话,虽然一触即收,却也让元初一的一颗心几乎跳出胸口,耳朵里“怦怦”直响,是她的心跳声……不,或许是他的。
韩裴微抿着唇,搭在chuáng沿上的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他认真地看着元初一,眼里闪动着几分不安,他怕,若元初一拒绝他,或者直接给他一个耳光……那也是他自找的。
等了一会,没听到拒绝,没等到耳光,看到的只是元初一红彤彤的一张小脸,像只虾子,就快烧熟了。
“初一……”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唇上柔柔的触感似乎还在,让他有些留恋,“你……闭上眼睛。”
元初一觉得自己就快失去知觉了,脸上滚烫,又麻麻的,现在他居然……是、是还要亲她吗?
她马上合上双眼,无措又有些期待,脑子里的混乱就别提了,她居然在想,她可真是矬,裹着条棉被,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点美感都没有……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手心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了上来,睁开眼睛,便见韩裴眼带期许地望着她,“送给你的。”
确认他要她闭眼就是为了送手里的这个小盒,元初一扁了扁嘴。
她就说么……这木头!
“是什么?”那盒子四四方方的,十分jīng致。
“你看看。”他笑得有些神秘。
这倒让元初一有点期待了,打开盒盖,大红绒的底衬之上,放着一只玉镯。
“这个……”不是元初一多疑,她是实在看着这东西眼熟,“这个……这个……不会是……昨天的那只……”
韩裴的点点头,又似有些不好意思,“我昨天见你似乎很喜欢,便去找那位姑娘,从她那买回来的。”
听了这话,元初一有点崩溃,“你……别告诉我,你花了一千多两……”
“那位姑娘十分厚道,只取了她的本金。”韩裴不傻,明白这镯子根本不值那么多钱,可……
“你哪来那么多钱?”元初一终于反应过来,“你不是说为了开铺子,身无分文了么?”
韩裴笑笑,“嗯……借了些银子。”
“借的?”元初一看看手中的镯子,有些ròu疼,“借据拿来我看!”
韩裴还是笑,“没带在身上。”
“放哪了?我跟你去取。”元初一抬眼,盯盯地看着他,好一会,突然激动地站起来,“钱到底是哪来的?你那铺子……”
“初一。”看着她关切的神色,韩裴失笑,笑容中带些满足,他承认错误般地低下头,“银子的确不是我借的,我……当了点东西。”
第98章喝点ròu汤吧
元初一眼角一跳,“当了什么?”
“一把金锁。”
韩裴说出“金锁”二字,元初一的神qíng一下子变得古怪,不过她很快抛除杂念,“一把金锁能值一千两?”就算那金锁很大,给孩子带的东西体积也是有限,加上工艺,二三百两可能是值的,可要说一千两,有点坑人。
“事实上,当了一千五百两。”韩裴的神qíng没什么波动,“那金锁是京城‘佟一凿’的早年之作,若不是急着脱手,两千两也是值的。”
元初一彻底无语了。
佟一凿她是知道的,是个手艺奇高的木匠。对,他就是个木匠,而且是手艺顶峰造极的那种。相传再低劣的成品只需他敲上一凿,便能力挽狂澜起死回生,佟一凿之名由此而来。他四十岁时名动天下,五十岁时任宫廷御制史至今,掌管皇宫一切物品的督造,是个相当了不得的人物。
不过人怕出名,人人都知道佟一凿在木活手艺上达到巅峰后,又开始涉猎其他行当,追求的是博而jīng通,这其中,他仅次于木活的手艺,就是制金。于是民间纷纷冒出打着“佟一凿”标签的金饰,上次梅香买的那块假金的金锁,卖家便号称是佟一凿的作品,坑蒙拐骗。
“佟一凿的东西你也舍得当!以后想买都买不到!”元初一想到一件珍品变成了手中这只镯子,她整张脸都抽抽了,“当票呢,快拿来。”
“当票,我扔了。”不同于元初一的激动,韩裴依旧十分淡然,“我当了死当。”
“什么?你……”元初一急得跳脚,再看韩裴,笑容淡淡的,漆黑的眸子一瞬不转地盯着她,似在欣赏珍宝一般,她只觉得脸上又开始发烫,许多话顿时卡在嗓子眼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就算……就算你要用钱,也不该当了它。”她好容易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重新坐到chuáng边,闷闷的,“那金锁有特殊的含意,你宁可当了,也不想把它给我么?”
“我的确……不想把它给你。”韩裴的声音有些低沉。
元初一怔了怔,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还不待她说什么,韩裴握住她的手,温柔,却十分用力,“我不想你每次看到它,都会想起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是何清婉吗?”
韩裴沉默一会,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呢?”元初一咬了咬唇,“你当了那把金锁,是为了不再想她么?”
问出这话,元初一也有点忐忑,韩裴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他缓缓地道:“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告别过去,我又有何资格站在你的身边?”说罢,他抿了下唇,认真地说:“初一,我的确喜欢过大小姐,但那些,已经过去了,何为过去,何为现在,我很清楚。”
他的xing子,能明明白白地说出这句话,已让元初一十分惊喜了,多余的话似乎不必再说,他说到的,定会做到,他承诺的,也绝不食言。
“不管怎么说,那把金锁,总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韩裴不太在意地笑笑,“反正你又不怎么喜欢。”
元初一眨了眨眼,抬头盯着他,莫名其妙地道:“谁说我不喜欢?”
韩裴眉稍微挑,“有一次,我听你与梅香说的,说金锁很俗气什么的……”
元初一郁闷了,拄着腮帮子好一会也不说话,让韩裴猜了半天。
“我说……”元初一郁闷了一会,总算调整好了状态,把那只玉镯穿在手指头上转着圈,“其实那个金满楼……我是东家。”
韩裴的脸色黑了黑,但总算维持着没有失态,“哦”了一声后半天没有动静,也郁闷了。
“你说那个什么姑娘是哪的?能不能退货啊?”元初一问得挺认真。
韩裴看了看她,从她手上将那镯子拿下来,放回盒子里,盖好,“既然金满楼是你的,也就是说你有意抬价让她吃亏,这么做总不太好,她是桐城最大米商的女儿,说不定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所以买回来也好,以后碰面不致过于尴尬。”
“我也不是心疼银子,就是那把金锁……”元初一扁着嘴低下头,终是有些不甘。
韩裴叹了口气,伸手探入怀中摸出一件东西,放到了元初一的手里,是一个香囊。
“这个,以后别再还我。”他想起她还他香囊时的qíng景,脸色变得有些不好。
元初一捏了捏手中的香囊,又闻了闻,“怎么没有味道?”
“初一香不是只有你才能用么?”韩裴的眼中又泛起些笑意,“下次去楚楚怡人,你自己装上。”
“嗯……”元初一忽然有些不敢直对他的眸子,总觉得他盯着她好像有别的意思似的,还动不动就想起刚刚那个轻吻,让她本就微红的脸涨得又红了些,怎么就……那么一下就完事了呢……正想着,忽觉肩上一沉,却是韩裴将chuáng上的棉被重新裹到她的身上,为她隔去满室凉意。
韩裴蹲在元初一的面前,细心地将棉被在她身前拢好,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元初一瞄着近在咫尺的清隽容颜,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手揽上他的脖子,闭上眼睛脸就冲了过去。
“初一!”韩裴却是一声惊呼,措不及防之下被元初一一扑,两个人齐齐倒在地上。
还好有棉被垫底,倒也不觉得地上很凉,元初一冲击失败却仍是搂着他的脖子死不撒手,极近极近的距离,近到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听到他的心跳。
“初一……”韩裴轻喘了一下,再不顾什么冲不冲动,身子一偏,将元初一压至身下。
吻,轻柔细密,略显青涩地落到元初一的唇上,不似刚刚的蜻蜓点水,这次的热qíng悠久绵长,浅啜轻啄,直将二人间的微凉空气烧得火热,“初一……初一……”
每唤一声,他们就更贴近一分;每贴近一分,他们对对方的索求就更为急迫,元初一的中衣不知何时已褪下肩头,韩裴的衣襟也松散地敞开,他压着她,急切地吻上她白皙的颈子,圆滑的肩头,优美的锁骨……再向下……元初一难忍地轻吟一声,随即又死死地咬住下唇,生怕让他听了去。
“初一……初一……”嵌着两朵红樱的雪白绵软几乎让韩裴彻底迷失,他的手抚上她的腰、她的腿,再从她的膝窝向上游移,直抵最为温热的源头。
元初一的身子瑟缩一下,双手抓着他的肩头,也不知是衣服还是皮ròu,攥得死紧,她害怕那种陌生的酸麻,却又不想逃开,想要更多。
肩头上的疼痛让韩裴微微清醒了些,他抬起头,看着她眼中不明含义的乞求,看着被她咬得微微泛白的下唇,心中微疼。
他再次俯下,却不再有什么动作,轻轻地抱着她,将脸埋至她的颈侧,重重地呼吸,几次下来,他的心跳终于平缓了些,声音微哑地道:“放心,放心,我不bī你,我不b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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