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的身后,同样跟着三四个美人。
至此,人已到齐。
齐王一到,钟鼓之乐同时奏响,丝竹之音也整齐地飘dàng。两队宫装美女飘然而入,整个大殿中,充斥着一股奢糜香艳之气。
跪坐在地板上的玉紫,随着公子出的手指收回,她也收回了自己有点激烈的心跳。她悄悄朝左右瞟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自己,便慢慢挪了挪位置,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膝。
这个时候,几乎每个权贵的膝前,都跪有一个与玉紫一样的美人。
望着那些跪坐得稳稳的,嘴角含笑,姿态显得端庄曼妙的同行们,玉紫苦着一张脸,悄悄地伸出拳头在自己的膝盖上捶了捶,暗暗忖道:也是该被吴袖鄙视。好在我这身体也是一个贵族,混到如今,却还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姬妾。
这时的她,已经完全遗忘了刚才那令她神魂飘摇的心动。
主殿上,传来了齐王沙哑浑浊的笑声,在那笑声中,公子出等人都举起了酒樽。
齐王的声音一落,齐太子低沉厚实的声音传来,“诸君,此番之饮,乃庆功之宴。我齐国,于三月前,再次击败了鲁国,bī令鲁侯割舍了三座城池。”
齐太子说到这里,声音有点激昂,他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樽,朗声说道:“齐鲁相邻,彼此难容。我终有一日,会令得鲁国如曾国一般,成为我齐国的附属小国!请君,请为此胜,共庆之!”
齐太子的声音一落,殿中已是一片整齐的恭喜声,庆贺声。
喧闹声中,公子出举起手中的酒樽扬了扬,微笑着低语道:“天下的制器大师,皆出鲁国。齐虽qiáng大,多年来却一直奈何不了鲁国。听闻此战之胜,是因为太子新得了鲁国的攻城利器,以鲁之利器攻破了鲁城。想来,鲁国君臣,此刻定当痛楚难堪着吧?”
公子出的声音,低沉优雅,字字入耳。
一直漫不经心的玉紫,在声音入耳的同时,突然心口一紧。
感觉到胸口处窒息般的痛楚,玉紫闭上眼,一边深呼吸,一边对另一个自己说道:“大错已经铸成,悔又有何用?”
也许是她的这句话起了作用,渐渐的,胸口的剧痛在缓解,在缓解。
半晌后,玉紫睁开眼来。
她一睁开眼,便对上了公子出凝视的目光。他含着笑,静静地打量着她。那似笑非笑的表qíng,竟在一瞬间,让玉紫有一种被看穿的láng狈。
也许是公子出的话,引起了旁边一个贵族的共鸣,那个韩国来的公子点了点头,叹道:“鲁班之技,秘而不宣多年,诸国都想得到。没有想到,它落入了齐太子的手中。哎,鲁国重礼,虽有利器却只求自保。齐却不同了,咄,从此后,天下多灾,鲁国多灾了。”
公子出点了点头,目光又向玉紫瞟来。
这一瞟,他怔住了。
刚才还脸色复杂无比的玉紫,在听到韩公子的话的那一刻,竟露出了一种轻蔑鄙视的眼神。
此时此刻,玉紫确实是在鄙视,她暗暗忖道:攻城十器?不就是一些什么梯子和投石机,连弩之类的?这些东西,不就是力和弹簧地使用么?有啥稀罕的?
她在前世,虽然只是一个极普通的女生,对军事啥的并无兴趣。可是,学过现代物理,看过不少电视的她,还真不觉得这些二千多年前的机关,是多么神秘和了不起。
钟鼓声更响了,丝竹声声中,一个悦耳的女子歌声传来。这歌声轻温柔婉转,百折千回,吐词虽然也是单音调,却夹着一种奇异的呻吟,这种呻吟,仿佛是巫在祈祝,更似是美人在chuáng塌上求欢。竟是诡异中夹着几分靡dàng。
这歌声一出,大殿中低语的声音渐渐减少,公子出更是闭上双眼,静静聆听起来。
玉紫也给转移了注意了,她侧耳凝神,细细地听着,想道:这歌声,也不知是用哪一个国家的语言唱的?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在玉紫的疑惑中,那歌声再三咏叹,渐渐转为虚无。
随着殿中一静,众人同时感叹起来。
那韩公子感慨地对公子出说道:“素闻楚越之地,有巫者,歌声奇异,今天听了,果然不凡啊。今生若有机会到得楚地,必把那女巫弄一个入帐中,让她在chuáng塌上,我为唱一唱这巫辞。”
公子出嘴角一扬,不置可否。
也许是他的表qíng太过镇定,韩公子直直地盯了他一眼,突然笑道:“面对如此美人,如此巫辞,公子却仿佛毫无所感。莫不成,公子身侧之姬,实是绝代佳人,可令得公子眼中,再无美人?”
韩公子笑嘻嘻地说到这里,目光朝着公子出身侧一瞟,唤道:“美人儿,何不稍稍站起,容我一观?”
韩公子说这话时,极为温柔,舒缓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调qíng的味道。他直直地盯着只露一个头顶的玉紫,目光中已尽是期待。
就在玉紫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时。前排的齐国公子转过头来,他嘲弄地盯着韩公子,叹道:“听闻贵客的使臣遂,曾向公子出讨要此姬而不得。此事公子不曾听闻么?”
韩公子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连忙转头,朝着公子出叉了叉手,致歉道:“是我唐突了,请勿见怪。”
公子出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小事尔,无需在意。”说罢,他朝一脸诧异中带着惊喜的玉紫淡淡地瞟了一眼。
玉紫没有心思注意公子出的神色,这时刻,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她正处于狂喜当中!
原来,如她们这种姬妾,虽然是可以随意索取赠送的礼物。可一旦她的主人,对她表现出某种占有yù或肯定,那么,贵族们便不会轻易冒犯,随便求取。如果一定要求取,那就要付出一些代价。
原来,她竟在不知不觉中,占了一些便宜。
第64章调戏
这时,殿中乐音舒缓,节奏清软,混杂在音乐声中的低语声,也越来越杂。
玉紫看到,他旁边的公子出,已几次离去,与场中的贵族们喧嚣致礼。
玉紫跪了这么久,虽然一有机会便悄悄地动一动,可她的双膝还是越来越麻,双腿也被自己压是酸痛酸痛的。
不但累,她还很饿。殿中每一处几上,都摆满了酒ròu糕浆,可这些是给贵人们的,如她这样的侍姬,是没有资格饮食的。
身侧的衣摆一拂,大笑声中,公子出和韩公子同时起塌离去。
玉紫悄悄抬眼,朝着公子出的背影瞟了一眼,慢慢垂下双眸,吞了一下口水。
此时此刻,她的眼睛一点也不听使唤,屡屡朝着几上的米食扫去。已有三四个时辰了,她是点米没进,滴水没沾。饿倒也罢了,她就是口gān得紧。
一壶浆,就放在她的面前,她只要一伸手,便可以碰到。这浆,公子出是一口也没碰,看他那模样,对这浆是一点也不感兴趣。她就算喝一小口,亦也无妨。
想到这里,玉紫的口更gān了,她悄悄朝左右瞟了一眼,小嘴吞了好几下口水,终是不敢伸出手去。
正在这时,她眼前一暗。
公子出又回来了。
哎,别想了。玉紫连忙收回目光,半低着头,脸上挂上那抹职业化的矜持微笑。
突然间,公子出清雅动听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玉姬?”
“然。”
“何双眼溜溜似鼠?”
啊?又被他发现了!
玉紫迅速地端正坐姿,上身挺直,再次咽了下口水润了润gān枯的嗓子后,她声音清脆地回道:“公子若不曾眼溜溜瞟我,怎会发现我双眼溜溜似鼠?”
“呵呵”,她的耳畔,传来公子出压低的笑声。他食指伸出,轻轻抚上了玉紫的下巴。bī得玉紫抬起小脸,公子出嘴角微扬,徐徐叹道:“玉姬对我,好生无礼啊。”
玉紫一听,马上换出一副羞愧的表qíng,她垂着双眸,喃喃说道:“妾实有唐突,求公子勿怪。”
公子出的叹息声再次响起,“玉姬羞愧时,许会自称为妾,若是平素,动则称我。此,便是鲁国妇的礼仪么?”
玉紫一怔,她的小脑袋越发低了,表qíng也越发羞愧了。
这时,公子出低着头,向她倾近少许,他吐出一股清慡之气,声音温柔之极,“玉姬唇已gān裂,可是渴了?”
这话一出,玉紫连忙点了点头,不过这两天,公子出屡次戏弄于她,她不敢相信这个家伙当真慈悲为怀。当下,她放软声音,绵绵地埋怨道:“已渴得甚了。”
“玉姬可知,如此宴会,众姬如何索食?”
“这,不知也。”玉紫抬起头来,好奇地朝左右的美姬们瞟了一眼后,看向公子出,双眼眨巴眨巴的。
公子出握着她的下巴的手,微微紧了紧,他食指缓缓伸出,以一种极轻极软的手法,用指尖在她的唇瓣上勾画。他的手指每触一下,玉紫的唇间,便是一阵麻痒苏美,直透心脏。
这,这家伙,好似在调戏自己……
玉紫刚刚如此想着,公子出磁xing优美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众姬之食,自主人出。姬不知么?”
说话之际,他轻轻扳着她的脸,令得玉紫看向身后右侧的一处角落。
那角落里,坐在塌上的贵人,举着酒斟,仰头一饮而尽后,搂过他身前的美姬,头一低,便把口里的酒水哺到美人嘴中。那美人小嘴被堵,正红着脸,嘤嘤呻吟,喉间连动,显然正在吞咽那权贵哺下的美酒。
嗖地一下,玉紫的小脸涨得通红通红!
她明白了,公子出果然在调戏她!
玉紫低下头,咬着唇,压下有点羞,又有乱的心思。这时的她,清楚地感觉到旁边的公子出,那温热的呼吸,那碰触得她汗毛耸立的指间的纹理。
这时的她,小脸羞红,如水的眼波躲闪着,不敢正视于他,她吐出的气息也是绵绵而温软,当真是羞涩之极,比起平素,足添了三分美色。
握着她下巴的大掌,微微使力。
那大掌握着她的下巴,接着,脸颊之侧一股温热,却是公子出的脸贴上了她的脸。
他贴着她,吐出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尖,溢入她的耳dòng,令得她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握紧,直紧得指尖扣疼了掌心。
低沉暗哑的嗓音轻轻吐来,直灌入她的耳中,这时刻,她感觉到他温软的唇瓣,从她的耳侧轻轻下移,贴着她的左颊,慢慢移向她的小嘴,肌肤相触,体息相融间,玉紫直是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毛孔,每一个角落,都已他的体温所笼罩,这令得她的心,更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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