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一令吐出后,齐太子回头,再度看向玉紫。
此时的他,半边脸颊鲜血淋淋,双眸沉寒,可他偏偏挤出了一个笑容,尽量温柔地看着她。
玉紫qiáng忍着翻涌的胃肠,挤出一个笑容来回应。
这时,她的手臂一紧,却是公子出把她扯到身边。
公子出朝齐太子一叉手,叹道:“出,告退了。”他紧抓着玉紫的手臂,转身走出了大殿。
公子出走得很急,那握着玉紫的手,用力十分之大,直勒得她生疼。
可她不敢叫,她本能地感觉到,公子出很生气。
这一点,众剑客也感觉到了,他们老实地跟在两人身后,连咳嗽也没有一声。
来到马车前,公子出把玉紫推了上去,自己纵身跳入,喝道:“启驾!”
马车启动了。
公子出一动不动地坐在塌上,便这般盯着玉紫。
在他地盯视下,玉紫哪里敢抬头。她老实地倚在他的腿边,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刚才齐太子最后来的一下,在这个时代,流行于普通百姓间。
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了别人的女人(非正妻),他限于道义,不能向女人的丈夫索取的话。他可以通过某种仪式,当着那丈夫的面,征服那女人的心。在这种qíng况下,那女人心动了,可以不顾丈夫,自己私奔到qíng人那里。
而这样的结合,是被允许的,也是世人认可的。
齐太子刚才当着她的面,杀了吴袖,便是一种征服玉紫的心的仪式。
齐太子用那血淋淋的一剑,告诉玉紫:你要我杀她的,现在我杀了她了,你私奔过来吧,我喜欢你……
第133章侍寝
这时,公子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他盯着眨巴眨巴,一脸讨好的表qíng时,嘴角扬了扬。
他细细地瞅着她的眉眼,半晌才放下她。
马车不疾不缓地向府中走去。
下了马车后。感觉到公子出身上的戾气,玉紫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脚步。
她离公子出越来越远了,让玉紫庆幸的是,公子出一直不曾回头。
就这样,公子出回到了寝殿,而玉紫便像只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朝刚分给她的竹苑溜去。
她溜得很快。
一直溜到竹苑中,服侍她的两个侍婢早就来了,她们也已经把竹苑收拾得gāngān净净。
玉紫心中发慌,便把摆好的寝房重新摆了一遍。一直折腾到用了晚餐,也不见什么异动。这一下,玉紫终于放松了。
刚才,她可真怕啊。
至于怕什么,她也不明白,可是就是感觉到,公子出的身上有着浓厚的戾气,温文尔雅的他,似是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待人而噬的老虎。
今天,是个明月当空的晚上,银光如洗,一泄千里,照得远山飘渺,人影绰绰。
光秃秃的树叶,似乎是在一夜间,长满了绿色,这般鲜嫩鲜嫩的浅绿,在月光下,可真是美丽啊。
站在台阶上,玉紫伸了一个懒腰,高兴地想道:从今天晚上起,终于可以不睡地铺了。
正当她想得欢快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大门的苑门中,一队侍婢走了过来。
这些侍婢,足有六人,她们迤逦而入,每个人的手中,都捧有托盘。
看着她们越走越近,玉紫提步走下台阶。
她刚想迎上去问一问,一个清脆的声音唤道:“玉姬,公子有令。”
玉紫心脏一缩。
她盈盈一福,清脆地回道:“玉姬在。”
“公子传令,玉姬侍寝!”
侍寝!要侍寝了!
砰砰砰砰!
那小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玉紫咽了咽发gān的喉咙,她勉qiáng挤出一个笑容,朝着那下令的侍婢问道:“公子他,不是忙么?”
这话一出,玉紫自己也觉得不对了。她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喃喃说道:“侍寝哈,侍寝,可,可……”
她已完全是语无伦次。
那下令的侍婢见她只会傻站在那里,当下福了福,道:“姬请至浴殿好生清洗。”
“诺。”
在六个侍婢地筹拥下,玉紫苦着脸,向浴殿走去。
这么浩浩dàngdàng的一群人经过,饶是夜晚,也特别显目。众人都是内行人,看到这排场,马上便明白了,“是玉姬。”
“玉姬已然有孕,怎地还要侍寝?”
“咄!此等事,与我们无gān。”
“然然然。”
乱七八糟地议论声中,玉紫不由想道:是啊,我怎么忘记我怀孕了?其实我可以用这个借口不侍寝的。
刚想到这里,她便甩了甩头:我又胡思乱想什么?睡就睡呗!我二十好几的人了,怕他个鬼!
这样一想,玉紫胆气立粗。
浴殿,便在公子出的寝殿内侧。当这支浩浩dàngdàng的队伍来到寝殿前时,白玉台阶上,火把腾腾中,玉紫看到了那个长身玉立,俊美挺拔的人!
公子出正负手而立,静静地盯着她。
月光下,他双眸如星。一阵夜风chuī来,长袍随风飘dàng。
看着他,玉紫的咽又有点gān了。她舔了舔唇,朝公子出挤出一个笑容。
公子出回了她一个微笑。他这般站在月光下,背后是古老的屋檐火把,头顶是浩瀚神秘的星空,这一个笑容,实是如梦如幻。
砰砰砰。
玉紫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她又咽了咽口水,暗暗想道:这么一个美男子要被我睡了,我可真是,真是他妈的占了好大一个便宜!
她这样想时,是想逗自己笑一笑的,可不知为啥,浮出来的,却是无力的苦笑。
浴殿到了。
整个浴殿,约有一百平方米大小。而那浴池,占了一半面积。
浴殿旁,摆了一个巨大的chuáng塌。另外还备有几和炭炉。
整个池子底,都铺满了玉石。现在池中注满了热水,一靠近,那腾腾的热水,便蒸蒸而来。
当玉紫望着这池子发呆时,侍婢们清脆的声音在她的身后整齐传来,“奴等为姬宽衣。”
不等玉紫反映过来,她们便一围而上。五六双小手落在她的身上,转眼间,她的外袍落地,玉带也落了地。
只是一瞬,玉紫已被脱了个jīng光。
她红着脸,咬着唇,赤足踏入浴池中。
玉紫入池后,几个侍婢也纷纷解去自己的裳服,跳到池水中,替玉紫清洗起来。
她们洗得很认真,五六双小手在自己身上忙活,可真是说不出的古怪。其实,这种古怪不算什么,是玉紫自己一想到马上要面对的,便咽中发紧,喉咙发gān,心脏都不知道怎么跳了。
“姬的肌肤好生滑美。”
一个侍婢窃窃笑道,她掩着小嘴,清脆地说道:“奴见过许多美人,从不曾见过一人的肌肤,有姬这般好。”
是么?
玉紫的嘴角抽了抽,表示自己笑了。
另一个侍婢点头道:“然也,奴在齐宫时,也服侍过众美人,她们的肌肤,皆不如姬。”
玉紫低着头。她的心都缩成一团,心思早就飞得老远了,这些侍婢们说的话,她压根听不进。
几女洗得很细心,从她的发根,到她的趾甲,都细心的修理个遍。
直用了足足一个时辰,玉紫感觉到自己的肌肤都发白了,众女才为她拭去水珠,换上袍服。
这是一套黑衣的袍服。
袍服里面,只套了件亵衣,亵衣系带拉得下,玉白的双丘,被束得鼓鼓的,白晃晃呈现在空气中。
玉紫红着脸,她低着头看了看,控议道:“这般着装,似有不妥。”
没有人理会她。
玉紫抬起头来。
她迎上的,是六人惊艳的眼神。一侍婢不敢置信地打量着玉紫,掩嘴惊呼,“公子当真神人也!奴竟不知,姬着了黑裳后,如此,如此不同。”
她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这种美,想了半天,才想出‘不同’两字来。
玉紫笑了笑。
从她的身侧,传来另一个侍婢的低叹声,“姬如此容色,纵是齐宫的陈夫人,亦可一比。”
“然也然也。”
“不然。姬甚是不同,奴看了神为之夺矣。”
惊艳中,赞美中,玉紫一直低着头,任由长发披泄而下。这时,那为主的侍婢看了看沙漏,道:“戊时了,姬请出殿。”
“然。”
玉紫提步走去。
她感觉到,自己似是不会走路了,那膝行僵硬僵硬的,提起来有千斤重。咽了咽口水,玉紫伸手按在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上,对自己说道:玉紫,你这个二十六七的老处女!给个美男子让你睡,你紧张个屁呀!前世时,这样的好事轮都轮不到你呢。
这样一想,果然,心qíng松泛了不少。
玉紫吐出一口浊气,脚步轻盈了些。
这时,前方传来侍婢的声音,“姬请入殿。”
入殿?
嗖地一声,玉紫抬起头来。
原来,她已到了公子出的寝殿外了。这地方,她来过无数次,也睡过无数次,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还是双股战战?
吸了一口气,玉紫紧紧地闭上眼。
片刻后,她再睁开双眼时,眼中一片清明。
她伸手推开了寝殿大门。
殿中,是一地银光。
明月从纱窗中透she而入,铺在飘飞的纱幔上,也铺chuáng塌前,那个颀长俊美,挺拔清冷的人影上。
公子出正站在那里,半侧转身,静静地盯向她。
此时的他,一袭白色的长袍松松散散地披在身上,他已取下了冠,墨发披散在肩头。
月光中,他便这般侧站着,回过头,静静地看着玉紫,看着她。
他的目光中,有着惊艳,那双冷漠嘲讽的琉璃眼,此时,有着迷离。
他盯着玉紫,见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嘴角微扬,声音清冷地说道:“怎不进来?”
玉紫低着头,慢慢地走入殿中。
随着她入殿,殿门吱呀一声,已被侍婢们关上。
公子出在看着她。
此刻的玉紫,黑袍黑发,宛如子夜。映衬得银光如洗下,那双宛如秋水寒谭的眸子,幽静神秘。
她的肌肤,是如此的白嫩,黑袍掩映玉,那片白,晃人双眼。
这时的她,便如那晚,甚至比那一晚更美。
因为,她的双颊上,染上了晕色,便如上好羊脂美玉沁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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