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温雅/妾本温雅_林家成【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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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阳子远带着柳婧,挂着谄媚地笑朝着那几个厮仆所在的厢房走去时,突然的,厢房门大开,三个青年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华服中年人带着一个管事一个儒生退出了厢房。柳婧瞟了一眼,那三个青年中,并没有上次见到的那个洛阳来的高雅青年。

  这行人步履匆忙。看到阳子远,也没有心留神走在阳子远身后角落处的柳婧,那走在前面,一个柳婧有点面熟,显然是闵三郎的青年朝着阳子远压低声音急急说道:“快走,我看到姓邓的那厮了。”

  “姓邓的?”阳子远惊问道:“是那位吗?他在哪里?”他都没有见过呢。

  “刚才出现在楼下面了。这厮很难对付,我们分散下去,这阵子就不要聚堆了。”闵三郎急急地吩咐到这里,率先下了楼。

  而走在闵三郎几人的后面的,那个华服中年走着走着,一眼看到了站在角落处的柳婧,陡然的,那华服中年双眼一亮。不过这亮光持续不了二息又给熄了下来。

  一侧,阳子远把那中年人的眼神都看在眼中,暗暗想道:严大人果然就好这一口,可惜了。而另一侧,柳婧也把那华服中年的目光看在眼里,她暗暗想道:这人怎地如此看人,他是谁?转眼她看向阳子远,暗暗警惕地忖道:难道说,这姓阳的把我请到这里来,本是不怀好意?

  就在两人各怀心事时,闵三郎一行人已经下了阁楼。因他吩咐过要分散走的,所以阳子远与柳婧还留在阁楼上。

  站在阁楼,见闵三郎若有所思,柳婧突然问道:“那中年人是谁?他很有来头么?”阳子远的目光太火热,简直就像盯着一大堆金子。

  “他啊?”闵三郎叹道:“严大人是来自历阳的豪qiáng。整个历阳的làngdàng子,三分中他可以管到一分,许多白的黑的生意,他都有份。这一次妹夫能请到严大人来,可是花了大气力的。哎,只是时运不济,这姓严地刚请来,洛阳也来人了。”

  柳婧双眼微亮,她似是无意地说道:“闵三郎这么了得啊,那这吴郡的豪qiáng时,他也是一个?”

  阳子远瞟了柳婧一眼,晒道:“柳兄你这就错了。要是闵三郎只是吴郡的豪qiáng之一,我用得着大把的金子洒下去,赶着倒贴吗?闵家啊,在这吴郡都是数一数二的。”

  柳婧有心想引出他的话,便疑惑地说道:“可是我昨日听说那吴郡首富常勇给抄拿锁拿了……闵三郎比起这常勇如何?”

  听她提起这个,本来兴奋激昂,得意洋洋的阳子远便是一僵。过了一会他意兴索然地说道:“锁拿常勇的是洛阳的大人物,我们吴郡只是小地方。”顿了顿,他叹道:“虽是小地方的豪qiáng,也够我仰望的了。而柳兄你比我还不如,你是连仰望也没有资格。”

  说到这里,阳子远又道:“那常勇虽富,在官府并没有多少根基,这点闵府不同,闵府上面可是有人的。”

  他解释了这么久,柳婧倒听出了,就是这闵府比起常府要有背景一点,不过那背景并不太大吧?

  就在这时,阳子远朝伸头朝下面瞅了一会,转向柳婧说道:“差不多了,柳兄,我们也下去吧。”

  柳婧点了点头,与他结伴下楼。就在阳子远笑呵呵地跟她告辞时,柳婧突然唤道:“阳子远。”连名带姓地喊住,柳婧一双泉水般的眸子澄澈地看着他,道:“那个严大人,可是好男色?”

  万万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样一问,阳子远脸上的笑容一僵,一时讷讷不能言。

  他虽没有承认,可他的表qíng却告诉了她结果。当下,柳婧用那么一双澄澈得仿佛一切了然于心的眸子定定地看了阳子远一眼,朝他拱了拱手以示一礼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阳子远知道,这个柳兄怕是再也不会相信自己。

  柳婧回到府中时,她的牛车早就回来了。

  坐在书房中,她久久一动不动。

  经过对闵府的怀疑和阳子远的暗中算计,她发现,自己对吴郡人生地不熟,又没有知jiāo故友,对很多事都是一无所知。在这种qíng况下,自己如其冒失地去相信一个萍水相逢的所谓朋友,去从这种朋友的口中去打听一星半点的消息,不如学着在历阳时的行事,专门雇人收集口舌流言,再从这些口舌流言中归纳出自己所需要的消息。

  如此一想,柳婧坐不住了,她拿出十两huáng金的定金,通过掮客的介绍找到吴郡的一些làngdàng子,给雇了二十人记忆出众之人,让他们照样在码头,衙门外面,jì院酒家处收集每天听到的是非传言,然后在晚上重述给自己听。

  为了与这些人打jiāo道,柳婧还拿出三两金,特意租了一个小小的旧院子。那些làngdàng子每到晚上,便需过来这里,向柳婧陈述他们白天听到的是非杂谈。

  安排好这些后,柳婧心qíng大定。

  转眼,七天过去了。

  听了七天是非口舌的柳婧,依然对赚钱也罢,对父亲那案子也罢,都一无所获。

  这天下午,她刚刚进门,便看到母亲从牛车上下来。见到母亲脸上带着淡淡的喜色,柳婧上前扶住了她,“母亲今日甚是欢喜?”

  柳母眉眼都是舒展的,她开怀地说道:“那给你父亲看伤的大夫还不错,今天我去见你父亲,他说那伤好多了。”转过头,柳母朝着柳婧说道:“那姓史的狱卒托我转告你,说是他必定不负托付,会请最好的大夫给柳公治好伤。”

  柳婧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那狱卒这样说,不就是为了在她面前表功劳?这功劳表表不要紧,可她这个‘贵公子’,以后那是要用huáng金来犒赏的。

  说来说去,还是得抓紧赚更多的钱啊。

  ☆、第二十章再卖消息

  柳婧想了想自己的才能,她识得字,算得数,还写得一手好隶书。另外,通晓五行yīn阳历法,擅长鉴定玉器字画,擅长画画,擅长弹琴,鼓瑟,chuī箫,会刺绣,懂各类丝绸。

  要知道,柳婧自小聪明,有过目不忘之能,在当地曾是名躁一时的神童。十一岁后,父母虽然百般压制。可一本班昭的〈女诫〉,她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能倒背如流。她父亲虽然想拘她的xing,可这样成天关着只刺绣看书,也怕闷坏了这个宝贝女儿,便下定决心把女儿朝德才兼备的路上培养。养了这么多年,德似乎有了,才更是早有了。要不是出了这次的事故,说不定她柳婧还能成为第二个班昭呢。

  柳婧想了想,光凭自己识字算数能写一手隶收的才能,到衙门求个文职,都有可能被看中,就算衙门难进,给某个富商做门客,那是简单之极。

  可是,门客一天能赚多少金?一个月能赚到三四金也算是收入不错的吧?可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月能赚三四百金的门路啊。

  第十天晚上,柳婧在抄完làngdàng子们的杂谈后,歪着头想了想:一册上好的**价值百金?这钱可真好赚啊,可惜这事太过羞耻,实是不能为。

  转眼她看到另一条又想道:把本朝玉器伪造成先朝玉器,可得利百倍?这个需要有足够多的上等玉器,以及前朝玉器的样本才能做,而且还要有专门的工具,没个二三年只怕出师不了。

  这事也不行,她没有那个时间和金钱去做。再则,父亲向来清正,要是知道自己还想靠这种手段来谋利,肯定是宁可死在牢中。

  下面还有一条,西南之地bào发疫病,如有才学之士,愿意冒名顶替官府指派的人前往疫区为吏的,李府杨府还有肖府中,愿拿出二千两到五千两的huáng金为酬劳,先付三成,在疫区呆留三月后,再支付剩下七成。这条也不行,她还是一家之主呢,离不开。

  她看来看去,看到最后暗叹一声,把卷帛给收了起来。

  在第二十天,家里的金已所剩无几了。本来,那金上次打点过狱卒后,还剩下三十五两,可这三十五两金,叫柳婧用去了十五两,吴叔和王叔等人又各拿走了十两金做路费,现在的家里,又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了。柳母更是眼巴巴地等着老家卖了宅子和店铺的钱来救急。

  不过,柳婧所有的焦虑,在第二十三天晚上,听了làngdàng子们的述说后,奇异的消失了。

  第二十四天,是个大晴天。

  这般年节刚过,太阳光便是有也是泛huáng无力的,不过今天的太阳特别明亮特别艳,白晃晃地照在人身上,直让人从头暖到了脚,倒把初chūn的寒冷全给驱走了。

  柳婧这一天,一直闭门不出,直到傍晚时分,她才坐着马车,来到了码头处。

  吴郡做为扬州十三郡之一,来往的货运船只特别多,码头处总是一派繁忙。

  柳婧的牛车停留了一会后,她眯着眼睛看了看西沉的太阳,斯文地说道:“你在这里侯着,一定要等到我回来了再走。”

  “是,大郎。”

  走下牛车,朝着西侧码头走去的柳婧,身影平和安静。这种儒生般的清雅,与码头上汗流浃背忙碌着的庶民们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是当她出现在一个临时搭建的糙棚外面时,就更显得扎眼了。

  当下,一个大汉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着柳婧,顺口把嘴里的糙jīng吐到地上,咧着huáng牙问道:“你这书生,跑这里来做甚?”

  柳婧中规中矩的朝这大汉一揖后,说道:“还请禀报夏君,阳河县儒生柳文景有大事求见。”

  夏公这两字一出,那大汉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凡是在这码头上混的,谁不知道夏君的名号?整个吴郡的làngdàng子,谁敢不给夏君三分颜面?

  不过,眼前这个文弱儒生来找夏君做甚?而且他要找夏君,不在夏君的居所,跑到这码头上来做甚?

  那大汉瞪了柳婧一会后,出于对夏君的敬畏,他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哼哼道:“小子不错呀。行,我这就禀报上去,别怪我提醒你小子,要是你没什么事,却拿夏君开玩笑,那后果你可要想清楚了。”

  回答他的,是柳婧再次低头一揖。

  那大汉见她态度坚决,叽叽歪歪地转身走了。

  约二刻钟不到,那大汉走了过来,“小子,夏君要见你。”

  “多谢。”柳婧施了一礼,跟在那大汉的身后,朝着前方走去。

  两人朝着前方的糙棚走去。

  糙棚不宽,却很深,柳婧顺着糙棚左侧的过道,一直过了四个房间,那大汉才停了下来。这时,他的声音也压低了,整个人都斯文了几分,朝着第五个房间一指,那大汉低声说道:“夏君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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