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义沉默片刻,“三哥确实曾说过,如有意外难了之事,可以找你商量。”
方耀道:“如果当家在,一定不会犹豫。”
段义缓缓呼出一口气,“此事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三哥乘坐马车,清许山山路狭窄定然走不快,依三哥习惯,必是打算傍晚出山,夜宿山边清和镇;若是再快一些,下午便能出山,三哥应该也不会趁夜赶路,过了清和镇便不好宿了。若是骑马追去,快,则能在山路上追上,慢,则也能在清和镇客栈碰到,所以不用太过急迫,自身也要小心。”
方耀应道:“知道了。”
这时忽听那瘦高青年道:“让重天陪凡少爷一起去吧。”
白少峰闻言也点头,对段义道:“让重天一起,照应着凡少爷。”
方耀摇头道:“不用。”
段义蹙眉想了想,道“既然你觉得不用便算了,凡事小心。”
段义将火漆封口的信jiāo给方耀,又让白少峰去备了一匹良驹,送方耀到了庄园大门前,“现在该启程了,不然怕天黑前赶不到清和镇。”
方耀将信贴身收在怀里,姿态轻巧跨上马背,对段义道:“四叔请回吧。”便纵马离去。
骑马对于方耀来说,其实并不能算熟悉。他依仗的不过是经过无数艰难训练的运动能力和平衡能力。他接触过,尝试过,便也就轻松学会了。
地形他不熟悉,不过有白管家jiāo给他的地图,认路并不是难事。纵马狂奔的时候,他脑袋里只在想一件事情,段忠那时候紧张地吼着段锦禾“别去”,但是他偏去了,那他又会看到些什么呢?
清许山山路并不崎岖,但是确实狭窄,马车定然是不好走的,方耀有些不解,段诚并不贪图安逸,既然赶得急,为什么要坐马车?
方耀渐行深入,山两边的树木越发高大荫蔽起来,中午出发时还觉得天色清亮,现在也不知是天气yīn暗了还是树木遮蔽,竟觉得黯淡了下来。
整个山道上都没有人,只余下方耀单调的马蹄声,滴滴咄咄,飞快的一闪而过。
段诚坐在马车里,觉得有些气闷,忍不住撩开了车帘。本打算下午出发,直接骑马翻山,却没料到出了意外。昨夜被方耀摔那一下,到了此时后腰还隐隐作痛,别说骑马,坐久了都嫌难受。
车厢里光线很暗,车帘遮下来几乎如同黑夜。除了段诚,就还只有一个贴身使唤的小厮小七,也是坐久了车,昏昏沉沉埋着头就睡了过去。
段诚摇摇头,也不喊他,只掀开车帘看向外面yīn翳山道,这段路程是走熟的了,再过个把时辰应该就能出山。马车走得不快,段诚仰起头来,想要透过重重树林看向头顶的阳光,目光所及之处,却都是茂密树gān枝叶,缝隙之间,天色似乎也只是灰亮,没有阳光。
段诚想要放下车帘坐回来,就在那一瞬间,一缕金属反光在眼前一闪而过,并不qiáng烈,然而却如此的突兀!段诚下意识躲回车厢,侧身避到对面,而同时听到一声羽箭破空的声音,一支箭直直穿透了车帘,“嘣”一声钉在车厢内壁上。
段诚心里一紧,刚想出声呼喊,却听到一声尖锐马嘶,紧接着车厢尽然往一侧偏倒落下地去。
小七早被惊醒了,翻滚着扑倒在段诚身上,惊惶叫着“当家!”
段诚腰背一阵锐痛,还无暇说话,就听到“噗”一声,竟然有人用一柄长刀隔着一层车厢侧壁直接捅了下来。
那一刀正好刺在压着段诚的小七身上,小七惨叫一声,温热的血液便顺着胸口往下滴落,全部落在了段诚的衣服上。
段诚变了脸色,去摸小七,只感觉他失了生气,然后再无动静。
车夫也不知生死,外面有人小声说话,有人撩开了厚重的车帘,光线透了进来。侧倒的车厢并不足一人高,于是有人蹲着抓住小七的腿将他拉出去,然后埋下头借外面的光线看向段诚。
段诚面无表情与他对视,心里却在计较着是否还有办法脱身。
那人轻笑了一声,想要大声呼唤同伙,却只说了一个“还——”,就听到外面有人闷哼一声,竟然重重倒在了地上。
那人一脸骇然转回身去,一柄短箭竟然直接穿透了他的额头,他连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就栽倒在了地上。
段诚听到外面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至少还有三、四个人,从马车边上散开到了四处。段诚似乎听到了有人惨叫,但又觉得不太真实,只能静静等候在原地。
四周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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