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几个衙役走进来对嫌犯说道:“王县公说你可以去休息了,她做买卖向来童叟无欺,等稳定你继父的伤势再来跟你录口供。”
嫌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若王县公这么说的话那人应该是他继父无疑。
另一边,与怀着纠结心qíng的嫌犯不同,一群人搬着浑身是血仿佛要断气的人来到后院,看到傻孩子刘大包正在满脸坚毅地站在那被衙役泼凉水,所有人都傻眼了。
李崇义忍住坏笑问道:“大包,你gān啥呢?”
刘大包倔qiáng回道:“老师不是让我清醒一下吗?无论如何清醒,我都觉得自己没有错!”
傻眼持续中,被抬着浑身是血的人这个时候一下站起来做了个扩胸运动,“刘郎君,你仔细瞧瞧我是谁?”
姜涛?他不是在书房吗?!他没受伤?!!
瞧瞧对面众人无奈的表qíng,低头看看浑身湿透的自己,这回换刘大包傻眼。如果是动画效果,这个时候天空上应该有一行乌鸦飞过,然后不小心将便便落在刘大包的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3章倒霉而已
进展很顺利,大家都觉得只要骗过那个跑堂,他们就离破案不远了。在这个人身上làng费不少时间,王珏他们看到刘大包在院中进行奇葩表演时已经午时,正好该吃饭了。
姜涛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便在孩儿们崇拜的眼神中得意着去房间沐浴更衣。穿着中衣在外面晃实在不像话,再有王县公准备的jī血袋弄得他浑身都是血腥味,合该好好清洁一下。
想将模仿程咬金的形象扭回来的姜涛方才一直作高人状,待回到屋中瞧着左右无人的时候,他才跳进衙役送来的浴桶中得意一笑。为了训练门下弟子的能力,姜涛也是一小就被要求做过各种事qíng,比如街上卖艺啥滴都是家常便饭。
小的时候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这么要求,他们yīn阳家说起来应该很高大上才对,怎么入门后越学习越感觉老师在培养骗子呢。等长大后方知已逝先师的良苦用心,他经历的事qíng多、做过的职业多,如此到哪都能吃得开。
就说今天这个事qíng,王珏也是没有办法的qíng况下才临时想个招数。她能快速准备好jī血袋,但是符合那跑堂后爹年龄的扮演者却不好找。衙役中也不是没有那个年龄的人,重点是演技,他们哪里有姜涛这般的演技?
姜涛躺在浴桶中闭目回忆着自己方才的出色表演,在没见过对方继父的qíng况下能骗过一个几乎让王县公束手无策又恨得牙痒痒的探子,他觉得自己再次得到一个天降的好机会并且完美捉住机会。若不是不能给自己卜算,他倒想算算这个月是不是幸运星高照。
人嘛,你想进入什么样的团体,得展现出相应的自我价值。如今姜涛接连捉住机会完美展现两次,除了刚开始拿错主意来个程咬金上身意外,一切都做得很完美。接下来的事qíng不用他再出场,姜涛决定还是安分地不去参加敏感事qíng,人家也忙着呢,他要把上午太子殿下抛出的试探完美完成。
就在姜涛自得的时候,已经来到huáng文书房坐定的百家派师徒们也在讨论他。
李崇义刚坐下就感叹地说道:“老师,真没想到姜郎君居然如此厉害!若不是知道老师的为人,我真的会以为那个地上爬的人身受重伤快死了!”
考虑到想要尽快破案,重要人物由王珏带着弟子们审问,huáng文则在另一个房间审问小虾米们。故此huáng文只听说老师审讯的房间乱了,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qíng,这不听说后赶紧跑来了。也是巧,初进门就听到李崇义的话,huáng文顺口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qíng了?”
他若不开口,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的两熊孩子也得问。王思源很有逻辑xing地将事qíng讲了一遍,没在场的三人一致张大嘴巴看向刘大包。huáng文还好些,俩熊孩子则是边笑边说些很让人心塞的安慰之言。
瞅着刘大包都囧哭了,王珏转移话题道:“为师的法子多呢,只是突然想到最便捷的一招。之前没有安排,若说合适并可能完成任务的人,也就只有他了。便是失败也可再想别的法子,如此顺便试探一下他岂不两全。”
卢荟好奇问道:“姜郎君来自yīn阳家,若说之前的卜算我还能想到,老师又是如何知道他擅长伪装演绎呢?据弟子所知,传说中yīn阳家可不以擅长这个闻名。”
确实,大家也很疑惑王珏是如何观察人的。
见小眼睛们看着自己放光,王珏得意一笑,“你们没觉得他的言行很熟悉吗?像不像卢国公?卢国公外在的xing子很容易跟人拉近距离,我让遗爱招待他后一直在观察,虽然此人着装风格有点不着调,但是他的xing子应该不是那样。”
李承乾疑惑着追问道:“老师通过什么qíng况看出他的xing子不是那样?弟子一直在观察,可是什么也没发现。”
“这个嘛,得看细节。卢国公偶尔也回来南山,他如何与遗爱相处的?再看姜涛,他虽然极力配合,但是偶尔能看出他面容僵硬。若是卢国公那样的xing子,玩得好会夸赞,玩得不好直接骂着走人。反观姜涛,他一直在忍耐。”
房遗爱闻言,满脸委屈地大叫:“老师!!!”本以为老师让他待客是觉得他如今有这个能力了,然而听到老师的解释,怎么决定自己就是个衡量人的试验品呢。
王珏瞪了李承乾一眼,让你问!!!
正在王珏想着如何安慰房遗爱的时候,被讨论的正主来了,她赶紧说道:“为师听到脚步声,许是将郎君过来吧,huáng文去让厨房上菜。”
听老师吩咐,huáng文赶紧起身去办。除了怕生出别的事端,huáng文希望早日破案也是因为不想自己的书房再被当成多功能使用室。自家老师为了避开几个妇人讨论案qíng故此才选在他的书房吃饭,这没什么,但是看着案上被熊孩子弄乱的文书,这真的有什么!
姜涛进屋后不久huáng文也回来了,总不能当面说人吧,如今书房内众人讨论的话题已经转了弯。几个娃正在说着王珏是如何对待先前犯人的,这让准备收拾诸葛恪的李承乾再次下决心,小子必须要让他知道大师兄不是随便能用来顶岗的。
瞅着李承乾的眼神飘过来,诸葛恪讨好地冲他笑了笑。若不是假装放血事件太过恐怖差点没把一个嫌犯给活活吓死,他也不会招惹看起来好说话其实也很恐怖的大师兄啊。
同目瞪口呆的huáng文三人一样,姜涛当时也没在场,他初听此事也很惊讶。欺骗犯人要将他的血放光,将其蒙上眼睛只划伤手腕一个小口,然后放水模仿放血的声音,犯人居然吓得嗷嗷叫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饭菜上来后,大家开始食不言。便是如此也不算休息,他们脑中都在思索着从上午的审讯中得到经验。尤其,百家派弟子们由于上过心理课程,他们能摸到一些门道的qíng况下则在思考这是什么原理。
饭后,王珏急着做下一步安排,这回真的将小跑堂的继父给请来了。不用她招待,直接一碗迷药给灌倒,之后再给换上新的中衣。王珏瞅了瞅衙役们帮忙伪装后的qíng况,又将人家的头发弄乱并整得好似脑门在冒虚汗一样。
考虑到嫌犯这会儿应该已经恢复冷静,王珏又花费半个时辰给人家弄了用布包起来的假伤口。瞧她开心得做着这些,所有人都很纠结,老师一个娘子怎么能看外男的身子呢。然而想想老师惯来不拘小节,所有人都默契闭嘴,回头就说是他们动手弄得就成,反正屋内都是自己人。
大功告成,王珏迫不及待让人将嫌犯带进房间来。
果然,人家已经恢复理智了。然而,有王珏在,注定这种理智无法存在多长时间。
嫌犯被衙役压着靠近chuáng榻,瞧着上面躺的人真是他继父,激动qíng绪再次翻滚。他一直没说话,用了些许时间让自己冷静后,嫌犯说道:“放开我,我要探探他的鼻息还要看看伤口。”
王珏面无表qíng地点头,其实心里已经乐开花,你再谨慎也看不出老纸给弄的伪装。
嫌犯先替他继父擦了擦汗,将手指凑近其鼻子感受到微弱的气息,他心里瞬间生出不好的感觉。再掀开被子解开榻上人的中衣,发现内里真的被纱布包裹着。虽然布上透着血迹,嫌犯还是不死心地打开纱布,待看到真的有伤口后,小少年瞬间崩溃了。
“王县公枉为名士,你可知就算我继父伤好也会有损寿命?”
瞧着嫌犯义愤填膺的脸,上午直窝火的王珏得意说道:“我遵守诺言把他给救活了,你是不是也该信守承诺了?你应该知道,我能救他,自然也能让他死。还是那句话,你还有娘和妹妹呢,是不是也想让他们有损寿命?”
明知道王珏是作假,然而屋内的自己人瞧她现在的样子依然觉得很恶霸,再看看泪流满面、被气得额头直冒青筋的嫌犯,大家突然对他生出同qíng的qíng绪来。再做错事qíng,他对家人的感qíng还是值得认同。
嫌犯咬牙说道:“我自然也会说话算话,只希望王县公在我jiāo代事qíng原委后为我们一家安排新生活。”他全程都低着头,似是失落放弃挣扎,其实是隐藏仇恨的眼神怕对方杀人灭口。
王珏慡快答道:“虽然咱们方结识,但是从上午的短暂相处看来,你应该知道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我滴娘呀,程处默很庆幸自家老师没走他爹的路线,不然他爹得被人完nüè。
真的很气人,嫌犯被气得再次浑身发抖。他用了一炷香时间稳定qíng绪,而后缓缓说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还记得我,我与你有亲。”
卧槽,这回换王珏他们紧张了,这位不会是什么建成、元吉之类的儿子吧。
没人应答,嫌犯继续说道:“你不记得也正常,我算什么,李家的一个私生子罢了。我娘被禽shòu酒后□□,多年后外祖家得知原委后骗我去长安,其实是找上李家索要钱财。那日刚好殿下也在李家并且心qíng不太好,我被你看到后说了几句,你走后李家将我们乱棍打了出去。
本来以为事qíng过去,谁知道,在我回家两月后有李家人找来,让我在涟水县收集huáng县令消息。顾及亲人,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我本想着待有能力后从李家挣脱,他日一定要对外祖家和李禽shòu报仇,没想到已经逐渐得到李家信任的时候又遇到太子殿下。
关于信,这其实是我第一次被要求送信,可能是因为商队觉得被注意到了不敢有特殊举动。之所以让我收集消息,因为商队会经常在长安和涟水县之间往返做样子。知道的事qíng我都说了。王现公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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