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脸‘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他们还说你爹的坏话?”她只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才让斐哥儿受罪的,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
斐哥儿点头道:“娘,他们说我爹一个莽夫,一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杀人的莽夫,我当时实在是气不过了,才跟他们打架的。”斐哥儿最郁闷的就是,当时只他一个人,势单力薄,要是晟哥儿跟旭哥儿在,他们三兄弟一定能揍得那几个人屁滚‘尿’流。
月瑶有些自责:“都是娘的不对,当初娘没有认真考虑好就让你拜了文老先生为师。”月瑶心里后悔不已,当日就不该一心忙画展而将这事‘jiāo’给老师处理。
斐哥儿却是非常轻松地说道:“娘,我还不算是先生的正式弟子。”斐哥儿见月瑶一脸震惊地模样,解释道:“先生虽然说了要收我为关‘门’弟子,但是却并没有为举办正式的拜师礼,外面都说我是先生的关‘门’弟子,其实并不是的。”
月瑶敏锐地察觉到斐哥儿没称呼文老先生为老师,而是直接称为先生,月瑶轻声问道:“斐哥儿,你跟娘说实话?这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文老先生说的?”
斐哥儿低着头,过了半响后才说道:“是我自己想的。”
月瑶哪里是这么好糊‘弄’过去的,问道:“斐哥儿,你跟我说实话,娘要知道真相。”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斐哥儿不可能说出这么没有良心的话来,这里面一定是有事。
过了好半天,斐哥儿也没说话,月瑶微微叹了一口气,‘摸’了一下斐哥儿的头,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娘不让你为难。”
斐哥儿抬头望着月瑶道:“文先生说,若是我想拜在他的‘门’下就不能回来,要一直呆在他身边,一直到他认为我可以出师为止。”文老先生认为有月瑶跟安之琛这样的父母,会对斐哥儿产生极为不好的影响,当然,在文老先生眼里斐哥儿身上已经沾染了太多陋习了,为了杜绝月瑶跟安之琛对斐哥儿的影响,文老先生决定要将斐哥儿一直带在身边,等斐哥儿长大以后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因为到那个时候,斐哥儿已经懂事,不会再受月瑶跟安之琛的影响。
文老先生自认为他是为斐哥儿着想,可惜斐哥儿却拒绝了,在斐哥儿眼里,他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他怎么可能因为看不着‘摸’不到的所谓的前程,就不要爹娘了。
月瑶脸上闪现过怒气,压制住这股怒气,月瑶柔声说道:“斐哥儿不要气馁,等回了京城,娘给你找一个更好的老师。”等再给三个孩子找先生的时候,一定得好好的考察,再不能跟这次一样,寻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竟然会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要隔断他们母子关系,还有比这更可笑的。
斐哥儿摇头道:“娘,我不想再拜什么名师了,我想去白鹿书院念书。”白鹿书院里有许多非常有名的学者,他们那里念书应该会学到更多的东西。
月瑶笑着点头:“好,不过白鹿书院很难考的,你想去白鹿书院,得好好准备。”白鹿书院每年彔取的人数有限,所以考核非常难,又没有捷径可以走,完全要靠本身的实力。
斐哥儿笑得欢快:“娘放心,就算今年我考不上,我明年再考,总会考得上的。”
南北过年的习俗是不一样的,可晟哥儿几个人却没太大的感觉,这主要是月瑶自小在江南长大,所以饮食跟江南也没太大区别,几个孩子也受了月瑶的影响。
从正月初三,来牛府邸拜访的人很多,牛府热热闹闹的,但这些都与月瑶无关。
孩子们在家里不好玩,求着向薇带他们出去玩,月瑶平常对几个孩子比较严厉,但放假的日子,只要几个孩子按时完成先生的课业,月瑶都不管他们,几个孩子也过了欢欢喜喜的一个年。
正月初十,牛府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
月瑶听到董妧带着小儿子夫‘妇’过来,她觉得非常意外:“她们过来做什么?”月瑶对董妧的印象不算太好,对苗氏的印象那更是差到顶点了。
向薇嗤笑道:“能gān什么?攀关系来了呗!要不然你以为是做什么来了?”上次苗氏说晟哥儿两兄弟在顾家吃白食,她看在‘玉’山先生的面子上这口恶气她忍了,可现在她们自己撞上来,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月瑶还能不知道向薇那点心思,当下就道:“你不要出去。”看在老师的份上,她也不能给董妧难堪。
向薇冷笑一声,不过她也不会逆了月瑶的意思,说道:“你放心,我保证不出现在她们面前。”切,当她不说就没人说了嘛!
就如‘玉’山先生所担心的那样,董妧心太软,一求就没了原则,原本她是下了决心不会求上月瑶,可被小儿子跟小儿媳求了数回,加上顾栎这段时间好似脱胎换骨的模样,董妧就给说动了,这次说是过来看望月瑶的,其实是想来攀关系的,当然,攀的不是月瑶而是明珠,如今牛阳晖是三品的官员,前程更是大好,若是能攀上牛阳晖,顾栎的前程肯定会一片大好。
月瑶见了董妧跟苗氏,没见顾栎,理由也很简单,内院‘女’子哪里能随意见外男。
董妧一见月瑶,就跟月瑶道歉:“月瑶,顾栎这孩子太年轻,没经过事,所以被人一套话就什么底都泄了,月瑶,还请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月瑶并没有接这话,而是端起水杯,抿了几口,放下水杯,笑着道:“老师现在的身体还好吗?”
董妧点头道:“最近的身体比以前好许多了。”最近没什么可烦恼的,‘玉’山先生身体自然越来越好了。
月瑶也就问了几句‘玉’山先生的事,其他什么都没问,也没问董妧她们为什么来苏州,也没问董妧她们住在哪里。
董妧是个要面子的人,见月瑶这样冷淡的态度,她也不好多留,当下就带着苗氏准备离了牛府,却没料到,苗氏竟然开口说道:“姨母,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也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哪里有客栈。”这话就差直接说她们想留宿在牛府了。
月瑶言语也很委婉,只说她也是借住在牛府又不是主人,自然不好留她们了,不过月瑶也没有撒手不管,让人请来了牛府的二管家,让二管家带着她们去找客栈了。
董妧臊得很,制止了还想开口说话的苗氏,带着人去了客栈。
明珠嗤笑道:“真不知道她们脸皮有多厚,竟然还敢上‘门’。”晟哥儿在董府只呆了那么短的时间,这苗氏就敢说晟哥儿两兄弟吃白食,也就月瑶好‘xing’子,要换成她,非得喷她一脸,让她再也不敢出现。
月瑶摇头道:“姚氏‘挺’不错的,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给顾栎选一个这样的媳‘妇’。”不仅心眼小,而且还好占便宜。
向薇对这个倒是很清楚:“顾栎在小的时候,定了一‘门’不错的亲事,不过那‘女’子没及笄就病逝了,等顾栎再议亲时,顾栎已经一蹶不振了,知根知底的人家都不愿意将嫡‘女’再说给他了,最后挑了苗家这个庶出的姑娘,就娶这个苗氏,顾家还给了不少彩礼。”考不中进士有举人的功名本来很好说亲,可惜顾栎一蹶不振成为一团烂泥的消息传遍了杭州的大街小巷,就这样的人,谁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月瑶嘀咕道:“难怪呢!”
苗氏心里腹诽月瑶太小心眼,但是看着自家婆婆那么黑着一张脸,苗氏也不敢多说。
董妧卸妆时,与身边的心腹嬷嬷说道:“我原本以为事qíng过去了,却没想到月瑶还记着呢!”
那位的心腹婆子罗嬷嬷迟疑了一下,说道:“夫人,有一件事老奴不知道该不该说。”
董妧一边取下耳朵上的宝石耳环一边说道:“在我面前,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罗嬷嬷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刚才在牛府,杏儿在外面听到两个丫鬟说我们顾家脸皮真厚,竟然还好意思上‘门’求见她们夫人。”
董妧被耳坠上的钩刺中了手指,留了血出来:“杏儿还听到什么了?”月瑶今天态度这么冷,莫非还有其他原因。
心腹婆子将杏儿听到的都转述了一遍:“那两个丫鬟不仅说二少‘奶’‘奶’讥讽晟哥儿跟旭哥儿两人在顾家吃白食,还说二少‘奶’‘奶’非议连夫人图谋老太爷的东西……”
董妧气得拍了一巴掌在桌子上,连手疼都顾不上了,怒容满面道:“是谁在胡说八道?”
心腹婆子罗嬷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些可不是胡说八道,二少‘奶’‘奶’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董妧过了一会才恢复冷静,转头问着自己的心腹婆子:“去将杏儿叫过来。”
杏儿又将这些话重述了一遍,然后说了自己的见解:“夫人,我看得出来,那两个丫鬟是特意说给奴婢听的。”若不是故意的,哪里会当着外人说这些闲话。
董妧脸‘色’非常难看,这意思就是两个丫鬟这话根本不是说给杏儿听的,而是说给她听的,月瑶这是什么意思?
罗嬷嬷的儿子是顾哲身边的心腹,罗嬷嬷心里也有一本帐,大爷如今的前程都是靠着连夫人,要是夫人跟连夫人起了龌龊,大爷的前程没了,儿子也落不到好,罗嬷嬷想着儿子在太仓县当差两个多月就梢回了二十两银子,心思转了又转:“夫人,我想这恐怕不是连夫人的意思,要不然,连夫人大可不见我们,大可不必用这种法子。”
罗嬷嬷有时候真觉得苗氏是个奇葩,不仅盯着家里的那点家产,怕大爷他们占了多去,还日日惦记着老太爷的东西,总觉得那些东西就该她的,这也就算了,毕竟是顾家的事,可笑的是她竟然认为晟哥儿两兄弟吃白食,更离谱的还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别说连夫人送了许多好东西到董府,两个孩子并没有吃白食,就算连夫人没送东西,晟哥儿两兄弟也是吃用老太爷的,吃用的是董家的东西,跟顾家有什么关系,苗氏将人得罪了个彻底,如今还有脸皮求上‘门’。
董妧想到月瑶这段时间帮衬她许多,脸‘色’也缓和下来,不过很快,董妧想起一件事脸‘色’又变了,当日爹本来说带几个孩子到苏州看望月瑶,结果等爹回来,两个孩子没跟着回来,她当时心里就有疑问,只是他爹说孩子离不开娘,当时她没有多想,如今想来,这件事还真是蹊跷,而且,这种事也不可能是两个丫鬟凭空瞎编得了的,毕竟还牵扯了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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