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燕豪,也莫懊恼了,酒量玩意是锻炼出来的,你这会宿醉不适,咱们就去找个清静的茶馆喝茶吧!”
胤禩那头,一行五人,却正微服走在扬州的大街小巷,在他的要求下,几人特别穿了粗布衣裳,看起来像是普通百姓,纵然身上气质难以遮掩,也没有那么显眼。
“八爷,我们到扬州,要不要去给扬州知府打声招呼?”隆科多问道。
“给扬州知府打了招呼,还能查出什么来?”胤禩一笑。“皇阿玛让我们查,也没说用什么法子查,只要能查出结果来就好,难得来趟江南,你且放下心好好赏玩。”
这么走下去能查出什么?
隆科多心头嘀咕,但毕竟城府颇深,面上不露,也就恭声应了,几人走走停停,四处闲逛。
两旁店铺林立,吆喝声此起彼伏,铺子外面挂溜的布面,上面写着店铺名称,一眼望去,繁华程度并不逊于京城。
胤禩拐进一间铺子,隆科多几人忙跟上去。
偌大的店铺,只有一个伙计趴在那里打盹,他抬眼瞟了他们一眼,见对方衣着不鲜,只是懒懒地打声招呼,也没有起身。
胤禩道:“你们这儿有卖盐么?”
“客倌说笑了,盐庄不卖盐,又能卖什么?”
“怎么卖?”
“每斤五十文。”
胤禩大吃一惊:“为何这么贵?”
伙计爱理不理:“海上遇cháo灾,灶丁死了不少,盐滩也遭灾,就没盐了呗,问这么多gān什么,到底买不买?”
“爷……”隆科多见胤禩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低声提醒。
“这儿的太贵,我们去别处看看。”胤禩回过神来,道。
伙计冷笑道:“你们去别处也一样,扬州城里的盐庄,价格都是一样的,起码得过下个月初十,盐价才会低下来,你们这么多天吃饭不用盐吗?”
“为何是下个月初十?”这回问话的是隆科多。
“哼,掌柜说的,我哪知道为什么,告诉你,如果今天不买,明天盐价指不定会再涨,到时候你就等着哭吧!”
隆科多挑眉。“看你模样像是底气很足,难道是盐运衙门不成?”
伙计洋洋得意。“我当然不是官老爷,可扬州城里谁不知道曹家说话比盐运还管用,这盐庄的东家就是曹家!”
隆科多还待再说,胤禩阻止他,几人走了出来。
“八爷,曹家,不就是前日我们去喝酒,撞见的那个曹乐友的曹家?”
胤禩点头。“应该是。”
隆科多皱眉。“如此明目张胆地哄抬盐价,户部看不见,难道盐运衙门也看不见么,其中指定有猫腻。”
“再去别的盐庄瞧瞧。”胤禩话刚落音,大街的另一头传来一阵喧哗,由远及近,几名官差衙役揪着两个人的衣领,杀气腾腾往这边走,见者莫不退避路旁,指指点点。
“乔安锦!邵福安!你们会有报应的!”
凄厉的声音自那被半拖着走的人口中发出来,他满脸血水,连衣衫也褴褛不堪,早已辨不清本来面目。
其中一名衙役二话不说,提起刀柄往他脸上啪啪两下,又给了两巴掌,他被打得牙齿混着血水自口中喷溅出来,再也不出话,只能哼哼地喘着气。
旁人看得热闹,瞧那样子似乎也知道几分内情,隆科多便随手拍了一个人的肩。
“这位大哥,他说的那两个人是谁?”
“哦,是我们扬州城的盐商。”
“那他为什么被抓?”
“这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得罪了贵人吧。”那人一拍脑袋。“对了,前两天也有两个人被抓进去,倒没这么惨,一名少女,一名老妇,看那模样像是附近的灶户。”
说话间,衙役拖着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这条路是去衙门大牢的必经之路,路人倒也似见怪不怪,议论几句就四散了。
“阿林。”
“奴才在。”
“去打听打听,前两天被关进去的那两个人,少女和老妇,姓名来历,尽可能打听详细些,不要bào露身份。”
“嗻。”粗壮的汉子领命而去。
惠善突然道:“八爷,我和阿林一起吧,多个人多分照应,他人平时大大咧咧的,只怕辜负爷的厚望。”
胤禩摇头笑道:“阿林看似粗豪,也有心细的时候,三国时张飞还善画美人图呢,你也画张瞧瞧?”
惠善苦了脸。“爷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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