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教是没有圣物,也没有你们名门正派的武功秘籍,但光看无迹的婚事,对象也不会是你!”
“为何?”邵慕白苦思冥想,忆起当日在木屋的一幕,“难道,是因为我知道秋然的事?”
提及“秋然”,段如风的眼中闪过痛意,虽然这不是他阻止二人的原因,但那个浅笑盈盈的人,始终是他心头的一块疤。
邵慕白接着之前的话:“先前我们在门外看见了顾兰之,想来,你对此人是不怎么待见的吧?否则你不会让人带他走,面也不愿意见。但你顾着他与秋然的两分相似,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将他撵出去。”
段如风没有说话,只是像被谁抽了一棍,身子闷着疼。愣了半晌才道:
“此事与秋然无关。”
邵慕白盯着他的眼睛,“但却与你有关。”
“我一直想,你为何对我有这样大的成见。当然,可能大部分的原因,是当初我绑了你,害你丢了任务。但你做了平教的大少主这么多年,有口皆碑,想来是个明事理的人。无迹很挑,性子也冷,他都愿意将真心交付与我,你又嫌恶我哪里呢?我想,这其中,大概是有秋然的原因。”
“我说过,此事与他无关,你休要混淆视听。”
“因为你怕。”邵慕白不理会他苍白的否定,顺着之前的话道,“你怕我和无迹,重蹈你们的覆辙,阴阳相隔。”
这话一落,仿佛重锤落鼓,轰然一声,鼓皮被砸出一个大坑。
邵慕白又道:“因为你亲眼所见,我与鬼神打过交道,觉得我半人半鬼,无迹跟着我整天出生日死,说不定哪天就遭遇不测了。那时,不论生者还是死者,都要承受莫大的痛苦。这才是你真正担心的,对吧?”
上一世,段如风也是阻拦他们感情的第一人,不过那时,他是彻底否定邵慕白这个人的,因为他行走江湖多年,看得出邵慕白并无真心。
这一世,情况确实如邵慕白自己说的那样,第一印象很重要,若是第一面的观感很差,那么日后要想复原,需得花费十倍百倍的精力去修补。同时,他虽然武功高强,在鬼神面前毫无惧意,但跟阴间长期来往确实不是个事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阴阳两隔,那时,死者痛苦,生者同样痛苦。
“你担心无迹,因为他是你唯一的弟弟,这种不忍心他受伤害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因此,去阻隔他和爱慕的人交会。我保证,只要我在世一天,绝不会有人伤他。就算用我的命去换,我也在所不惜。”
“这种囊天括地的大话,谁不会说?你骗的了无迹,却骗不了我。”
“如果我能证明,我有这样的能力呢?”
“什么能力?”
“只要是鬼神作怪,我的本事自然毋庸置疑,这你之前也见过,我在冥界的身份特殊,连黑白无常都会给我几分薄面。”
段如风沉脸提醒:“无迹是个凡人。”顿了顿,又补充道,“正常人。”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邵慕白气定神闲道,“若是凡人作祟,功夫方面,我还没遇到过对手。伤毒方面,我的一位朋友医术高明,可解天下奇毒。无迹同我在一起,碰不到这些自然最好,但若是碰到了,我都有办法解决。”
“你觉得这很有说服力?”
“说起来可能欠点儿意思,所以,我打算用事实来证明。”
他放慢了语速,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人,胸有成竹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中毒了吧?”
闻言,饶是风云不惊的段如风也震了一下,但也仅仅一下,脸色又恢复如常。
邵慕白见自己猜中,唇角的弧度大了一些,“原本是听看门的小厮说,你最近嗜睡,一睡就是十个时辰,那时我已经留心,却并没有确定。然则方才,咱们说了那么久的话,你居然一直站在那儿,动都没动。所以......你的脚,应该不能动了吧?”
段如风强作镇定,“你觉得平教这么大,会缺个大夫?”
“大夫倒是不缺,只是缺个神医。如今这情形看来,你们应该是什么毒都还没确诊。我已经飞鸽传书,叫了我朋友赶来,他现在应该在路上。不出意外的话,三日之内应该能赶到。”
“平教是千古大教,你以为想进便能进?”
段如风知道自己中毒,但是为了稳定教众,一直未有对外说明。如今却被邵慕白一眼看破,就算他没有杀心,也决定要狠狠给他个教训。
“来人!”
他朝外一喊,立马有三五人冲了进来,手上拿着各种刑具,看来,是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段如风指了指最边上拿着鞭子的人,“四十鞭。”
那人立即会意,“是!”
于是,举鞭行到邵慕白跟前。
邵慕白动了动,铁链砸在木架上咣啷作响,“大舅子,你当真这么无情啊?我这还在帮你解决麻烦呢,你不但不感激,反而还让人来鞭打我,这说不过去吧?”
“我的事,不用你插手,无迹的事,更轮不到你说话。你是什么身份,该操什么心,我今日就让你清楚清楚!”
语罢,瞪了那执鞭人一眼,“打!”
他本就愤怒,眼珠因此也充了血丝,在瞪大的眼珠里格外显眼,无比瘆人。于是,那教徒再不敢磨蹭,只往半空一挥,奋力抽向邵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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