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有风穴冲击么?”段无迹踩上河床,前后都看了看,除了一些五颜六色的暗光,如彩虹似的。他将前后都看了也没瞧见其他的什么,颇有些失望,“还说什么会将魂魄撕成碎片,现在看来,倒是糊弄那些小鬼的。”
邵慕白汗颜,“无迹,其实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就是风穴,一共七七四十九个,每一个的法力类型都不相同,蕴藏在洞内的法力会像光晕一样照出来。至于冲击的话,四十九种法力在互相交错之下,就会形成撞击,足以将鬼魂撕得粉碎。所以,一般锁在忘川河底的游鬼是不敢乱跑的。”
段无迹不以为意,“说的那么厉害,可为何连我一个凡人都奈何不了?”
邵慕白拉起他的手,“你才不是凡人。”
“你是我的小神仙~”
“无聊!”
“无迹。”邵慕白的表情陡然认真,“不论你是谁,人也好,鬼也罢,神也好,妖也罢,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
段无迹愣了愣,垂眸,“我又不是不知道,做什么又说一次?”
邵慕白道:“这就腻啦?我可是打算天天都说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怀心思。
直到段无迹蓦然说了一句:“等见到冥君,我必要弄清我的身份。”
邵慕白一愕,转头看他。
段无迹的神情却很镇定,“别想着瞒我。我自己的法术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杀死上千个厉鬼的,不可能是你教我的屏障术。”
邵慕白心中宽慰,这小魔头,当真不是盏省油的灯。
不过,真可爱呀~
听说关押冥君的牢狱在忘川河的最底层,他们便沿着延伸到地底的楼梯慢慢往下。这地方镇守的鬼兵要较河面的厉害些,两只眼睛不是黄澄澄的灯笼,而是泛着幽蓝的暗光。由于这等法术的鬼兵大多都被派遣去对抗天兵天将了,故而留下来的数量便也少了,约莫只有二十来个。但由于关押冥君的牢狱设有封印,就算无人镇守,也是不会出问题的。
他们见到二人,以为也是刚死的鬼魂,于是高喝着让他们上去,不要扰乱了河底的秩序,可一听见他们是被“踹”下来的,这些鬼兵便起了恶心。
“原来是扔下来送死的,那就不用管了,反正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就是埋汰了这副皮囊,长得还不错,就是马上要魂飞魄散了。”
“刚来的都容易犯事儿,以为自己没幻成厉鬼,还高人一等呢!”
“鬼祖大人现在兵将众多,死两个也不可惜。”
几个鬼兵嘲讽着凑上前来,将二人团团围住。兴许鬼与人是一样的,雪中送炭难,落井下石易。
邵慕白将段无迹护在身后,商量着笑道:“几位官爷,看在我俩快死的份儿上,能让我们见见冥君不?”
“见冥君?你见他做什么?”
“这不一直听说冥界有个冥君嘛?来都来了,我就想着瞧一瞧。”
“呵。”那鬼兵的首领十分不屑,“冥君有什么好瞧的?威风了那么多年,不还是成了鬼祖大人的阶下囚?”
这些鬼兵是在地狱折磨了几百上千年的,对冥君的怨气自然深重,如果不是鬼祖嘱咐不能妄动,他们必是要群起将冥君撕成碎片的。
故而,可不能在他们面前说是因为冥君名声浩荡,他们仰慕已久,即便要死也要见一面的这种话。
邵慕白转了转眼珠子,道:“就是因为他现在是阶下囚了,我才更想看看,曾经耀武扬威的鬼神现在究竟落魄成什么样子了嘛!”
这话正说在鬼兵的心口上,“说的也是。不过鬼祖大人千叮万嘱,让我们镇守封印不得出差错。”
邵慕白搓了搓手,道:“这......就我跟我兄弟这两个虾,就算再修炼一百年,这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呀?”
鬼兵说着打量了他们一下,嘴中发出轻蔑的一声“嘁”,“量你们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
他“嘁”的这一声极其傲慢,段无迹被触得一怒,险些就要发作,被邵慕白握着手腕拦下。
“官爷说的是,说的是!”
于是一番拍马屁的说辞之下,鬼兵大发慈悲,将他们带到了封印面前。
那封印是闪着暗光的半透明的颜色,将山洞一般的牢狱出口封得严严实实,城门一般,将里外都阻隔开来。牢房狭窄逼仄,似乎是要预防他们逃狱或者做些其他不可控的事情,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狱口足有一座大城的城门大小,长宽皆是三丈有余。人往前头一站,只如蝼蚁一般。
在一览无余的狭窄狱中,冥君与知鬼正盘腿坐在一处。冥君显然受了重伤,面色惨如黄土,唇边还有干涸的未来及擦去的血液。知鬼与他面对面坐着,四掌相合,中间隐约可见墨色的法术流窜动——他在给冥君疗伤。
意识到来人,冥君与知鬼交换了一下眼神,缓缓停下。
“哦豁?”鬼兵笑着惊呼,“看来你们面子还不小哇?他们俩还连法术都停了。”
邵慕白这回没有搭腔,只心事重重着往前走去。
“站住。”鬼兵叫住他。
鬼兵指了指横在脚前的长生锁,语气仍旧傲慢,“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过了这根链子,风穴的冲击就更强了。虽然你死期将至,但你只要跨过这链子,风穴马上就能让你消失,连渣子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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