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迹摩擦着手里的玉玦,琢磨了小片刻,主意已定,“不了,就这个。”
语罢,他将玉玦放上桌子,准备待会儿戴上。这玉玦与邵慕白的那个是一对,情人嘛,都要有个信物,玉佩同心结月老绳什么的,总要选一个。
“接下来做什么?”
邵慕白想了想,道:“接下来,做戏要做全套,咱们便要像所有小夫妻那般,去拜月老庙,一起看戏,逛街,做一些有情调的事情。”
“从此刻开始?”
“你准备好了就成,我随时都可以。”想起二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即便是逢场作戏,那也委实让邵慕白心痒。
“就现在吧。”
段无迹想起之前看的《冥界秘闻录》的一段,“鬼妖杀人损了元气,虽要修养一些时日,但谁也不知道具体要多久。未免到时候露马脚,从此刻开始,收服鬼妖之前,你我便是夫妻。”
不就戴个玉玦么,简单得很。
邵慕白以为他还要犹疑一会儿,没想到这么爽快。不过么,这小魔头向来如此,要么拒绝,要么答应,不会拖泥带水啰嗦不停。
这样想着,某人心里更乐了,咧嘴一笑:
“好,那你先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段夫人。”
段无迹想到什么,叫住他,“等一下。”
“我有个条件。”
“十个也答应你。”
“我当夫君,你当夫人。”段无迹煞有介事地强调,顿了顿,抬眼,又补充着唤了一句,“邵夫人。”
邵慕白倒不是很介意,左右是假扮夫妻,谁当夫人都行,只是名头问题。
但这小魔头这样在意,还端着一副漠不关心的脸孔,唉,这口是心非的小模样,怎么这么可爱呢?
不过么,既然他都是夫人了,也要恪尽职守,适当做一些夫人该做的体贴之事。
“掌柜的——把我的房间退了。打从今儿起,我跟我的夫君一块儿睡。”
二人刚下楼,邵慕白就开始作妖。
段无迹气结,房间对他而言是尤其私密的空间,从前在平教已经破例让这人睡地板了,现在又抽什么风?
邵慕白凑到他耳边细语,样子极为亲密:“你见过谁家的夫妻分房睡的?”
然后又看向掌柜,提高声音道:“烦请你让人多拿套被褥过去,银子什么的都记账上,退房的时候一并结清。”
“好嘞,我待会儿就让小二去收拾。”
掌柜的喜笑颜开,拿出账本记册,将邵慕白原本的房间勾了,又在身后的墙上找到对应的编号,取下“有客”的牌子,将“待住”挂上去。
“打从二位客官进来的第一眼,我就瞧出你们是一对璧人了。只不过秋阳这地方人多眼杂,还以为你们不喜受人谈论,才刻意订了两个房间。”
邵慕白笑着道:“噢,那倒没有,只是前两日是跟他吵了两句嘴,他才赌气跟我分房睡了。这不才哄回来,带他出去逛一逛么。”
掌柜笑得慈眉善目,眼尾多了许多皱纹,却仍让人觉得随和,“小吵怡情,夫妻吵架向来都是床头吵床尾和,和好了就成。这世上哪儿有一辈子都不吵架的夫妻呢?能吵一辈子的感情才好呢!”
“这话不错。看来掌柜的还是过来人啦?”
“嗨哟什么过来人不过来人的?不过就是比二位多吃了二十年的饭罢了。”掌柜的挂好牌子,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今儿城南刚好有个戏台子开场,二位若感兴趣可以去听听。”
邵慕白眉梢一挑,“听上去不错,待我们忙完一定去瞧瞧。”
掌柜点头,临别时还给他一支红色的竹签,“客官去时拿出这支签子,戏班的班主会给你们算便宜的票价。”
邵慕白心中一喜,“掌柜想的如此周到,那在下就收下了,多谢。”
语罢,他便拉着段无迹出门了,一双倩影出入成对,很是养眼。当然了,估计到小魔头的洁癖,他也只拉着人家的袖子,未敢真的砰手。
饶是这样,某人心里也已经乐开了花。
哎呀,一般情人出门都干些什么呢?
邵慕白回想了一下,把前世不多的记忆翻扯出来,发现,他好像都没有特意带段无迹出来,两人无忧无虑漫步街头过。
乃至......他在这方面不是很吃得开,无奈之下,只能学一学戏文里的贵公子,买一些稀奇讨喜小玩意儿,哄佳人欢欣。
“无迹,喜欢这个么?”
邵慕白拿起摊位上的一支玉簪。那东西形状不错,通身墨黑,簪尾却嵌了一点水滴状的白玉,佳人落泪一般,颇有意境。
闻声,段无迹冷冷投过去眼神,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不喜欢。”
玉簪易碎,他嫌麻烦,素来只用发绳。跟衣裳一样,都是淡到几乎没有的青色。
“哦......”
邵慕白悻悻放下,又跟着这人继续往前走着,在人流穿梭的街道上,没过多久又在小摊看上了一只瓷娃娃,只有鸡蛋大小,红衣裳红脸蛋的尤其可爱。
“哎,这娃娃不错,红彤彤的又吉利,想要吗?”
“不想。”
“那个面人儿买的人多,味道应该挺好,买一个尝尝?”
“不买。”
一回两回,邵慕白还受得住,待到三四回还这样不搭腔,可就别怪他下狠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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