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捉鬼师,千里追妻[重生]_青茶木【完结】(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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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慕白定定看着他,道:

  “我想说,如若不爱,不如不结。成亲这件事需两人心意相通,互生爱慕。”

  段无迹不解,曲指往桌上一敲,“这与你之前发疯有何关系么?莫忘了,我们是假扮的夫妻,未有心意,更无爱慕。”

  “所以,才要装出有心意的样子啊。”

  邵慕白望着他,放慢了语调,耐心解释:

  “若只是戴块玉玦的话,那两人顶多只是相同物件的共同拥有者,不是夫妻。两人如若真的相爱,便是时时刻刻都想在一起,一同上街,一同游玩。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即便天下在手,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的眼神炽热,如划破天际燃烧的陨石。同时又极尽温柔,若三月春来,那山谷之间缓缓流动的温热的清泉。

  “看,看我做什么?”

  段无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眼神飘忽了一下,拿起手边的茶杯佯装作饮。

  奇怪,他分明很生气,要找这人算一笔账的。现下反而却眼神躲闪,仓促不定,仿佛自己是那个发疯的人似的。

  邵慕白眼神迷离,神态痴痴,叹道:“我看着你的时候总在想,世间竟有你这般,纯情生动之人。”

  段无迹耳根一红,蹙眉,“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词?”

  邵慕白想到什么,凑近他,半个身子撑在桌上,眼神似七夕夜铺满河面的千万盏河灯,明亮且灼热:

  “无迹,如果有一日,你喜欢上了我,请一定要告诉我。”

  “干什么?”

  “那一日,我一定要狠狠吻你!”

  段无迹白他一眼,鼻腔发出冷冷的一哼,“放心,不会有这一天。”

  邵慕白不以为然,深深望进他的眸子,一字一句道:

  “会的,你会爱上我。”

  陈述句。

  茶壶嘴上挂着一滴水,在灯光熹微的密室闪烁,似南海刚打捞上来的千年珍珠,凝聚了所有光亮。终于,壶嘴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啪嗒一声,水滴落上桌面,烙出一小块印记,声音悦耳。

  木桌平实,未有涟漪,涟漪却在人心里。

  在雅间交谈过后,段无迹对某人的态度略微缓和,当然,也只是略微。

  毕竟他脸皮薄,可做不到邵慕白那样,在大街上矫揉造作,恨不得引来全天下的目光。

  哼,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打着匡扶正义的名头,却当真不知何为礼义廉耻!

  无赖!

  无耻!

  不过么,骂归骂,现在鬼妖还未现身,他还是得陪着这人演戏。拉不下脸没关系,脸皮这东西,多拉几次也就松了。

  于是,虽然没有拿腔作调,段无迹也没有再劈头盖脸地斥责某人,毕竟谈情说爱不是他的专长,唯有静观其变,见招拆招。只要邵慕白没有做得很过分,他皆是可以忍受的。

  “无迹,当心脚下,仔细别摔着。”邵慕白在他耳侧提醒。

  段无迹淡淡提醒他,“我是夫君,不是孕妇。”

  邵慕白娇嗔着哼了一声,嗲声嗲气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夫君~”

  若不是这人有洁癖,他果断是要搀扶着他走的。现在只能并肩而行,不能触碰,臂膀的衣料时不时的摩擦,委实让他心痒难耐。

  何处汇成“忍”?情人心头刃。

  为了他捧在掌心的小魔头,多插几刀也就习惯了。

  忍,忍,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反观段无迹,却是活生生被他的话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气沉丹田,将气息在体内运转了一周,皮肤传来温热,这才好转一些。

  这人不要脸也不是第一天了。想到还有鬼妖等着擒拿,他就姑且先不发作。

  一路上,二人并肩而行,十分和谐。待到终于停下脚步时,段无迹抬头看了看屋舍的牌匾,转移话题:

  “你带我出来这么久,就是为了来这木匠作坊?”

  邵慕白点头,眉眼一松,褪去了轻浮的神态。

  他虽喜欢在段无迹面前摆出吊儿郎当的作态,但也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在是非大局上,他还是拎得很清楚的。

  “我们之前,一直忘了一个人。”

  邵慕白抬头望向牌匾,那四四方方的木板饱经风雨,生了许多蚕食的伤痕。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美观,尤其是题字旁边的雕花,更是栩栩如生,似春来绽放的一般。

  段无迹斜着看了他一眼,问:“何人?”

  邵慕白动了动嘴角,道:“梅郎。”

  段无迹疑惑,“他?”

  邵慕白点头,“你还记不记得,丫头说,梅郎跟木匠是什么关系?”

  段无迹恍然醒悟,“他是木匠的侄儿。”顿了顿,又道,“但他跟鬼妖有干系么?”

  邵慕白侧首看他,“他心爱之人死于鬼妖之手,你说呢?”

  段无迹皱眉,“可找他跟找鬼妖,这二者没有丝毫联系。”

  邵慕白叹然一笑,“无迹,有时候我们做事,并非一定要有目的,也并非一定要有结果。”

  段无迹不以为然,这跟父亲教他的理论完全背道而驰,“有这种心态的人,往往碌碌无为。”

  邵慕白抬头,望向那块被风雨蚕食了一角的牌匾,怅然道:

  “不,这心态让人充实。”

  人生是一本书,重点不是人死灯灭合上书皮,而是期间翻阅的万千故事与轨迹。若没有故事,便也没有大梦一场沉浮一生的感慨,尾页,亦也失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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