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歌身着红衣,模样一点也不比黑衣的时候逊色,而且鸨头着人帮他上了妆,艳而不俗,媚而不娇,好到了极点。
他眼睫微垂,道:“我记住了......”顿了顿,还是不死心地问,“主子呢?”
鸨头朝二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指了指,“在上面看着呢!”
平歌抽剑出鞘,点头道:“嗯,我会尽全力。”
鸨头想了想,还是叮嘱他:“你可要注意了,这次的目的是让楚幽带你回府,你万万莫要失手将他杀了!”
平歌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楚幽,他已然在小厮的带领下,找了一张方桌坐下,正正对着花台。
“您放心,主子交付于我的事,我从不会出错。”
花台上,簌簌红瓣落下,几位舞娘娉婷退下——该平歌登台了。
鸨头从身旁的托盘中拿过一杯酒,停在他眼前,道:“将这酒饮了罢,也好壮壮胆。”
平歌顿了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呼出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剑柄,朝鸨头点了点头,转身朝花台行去。
“平歌!”
鸨头忽然从背后叫住他,似是有些不忍,“爷这么做只是报仇心切,你莫要怪他!”
平歌心里大度,没觉得这些伤有什么,便回头看他,道:“老板言重了,我等蝼蚁之命,怎会对主子有不敬之心。”
平歌停在花台中央,他戴了一张面纱,只露出一双摄魂凤眼。将双剑持在手中,旋步在台中划了一圈,起势等待丝竹。
“嗒!嗒!”
鼓点声起,平歌反握剑柄,转了一个剑花。而后足下一轻,起身跃起,就着那一身红衣,宛如振翅火凤。霎时间剑花怒绽,似有蛟龙之凌厉气势。
平歌的剑,不似娇娥的那般柔婉缠绵,摄魂噬骨。亦不似骁将的那般巍峨壮阔,气吞山河。他的剑,徐缓时,宛若半空的皎洁月华。急奏时,又如盛夏的晴空骤雷。桃瓣顺着他的剑流在空中飞舞,而后飘然落下。
“铮——”
正当所有人都沉浸盛宴时,伴奏的古琴发出凄厉一声响动,应声被劈成两半。骤然的巨响如晴空霹雳,“啪”的在地上砸出一个坑。
怎么回事!
饶是旁观的邵慕白都心头一紧,更别提平歌这个当事人。
“呃!”
只见平歌不知怎的腿下一软,一下子摔倒在地,他勉强撑地,怔怔望着自己的右手,震愕,不敢置信——方才这把剑脱了他的控制,直直飞了出去。
他一个杀手,竟握不住剑了......
而实际上,他现在浑身都失了气力,根本握不住东西,仿佛踩在棉花上,手脚都不是自己的。
丝竹声戛然而止,适才呷着茶水虚着眼睛欣赏平歌舞剑的人纷纷站了起来,瞧着摔在台上想挣扎起身的蒙面男子。
鸨头忙带了几个壮汉上台,赔笑道:“哎哟各位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小倌儿伎俩生疏,让各位爷见笑了!”
有几个心气急躁的已然按捺不住,骂咧咧道:“昨日来不接客也就罢了,今日好端端看个舞,就拿这种货色出来扫爷的雅兴!爷看你这南楼,还是关门算喽!”
鸨头忙叫人把那几个拉住,道:“别别别呀!就当是给奴一个面子,奴今日给几位爷挑上好的货色,定然将几位爷,伺候得□□!”
那几个人悻悻坐下,鸨头又道:“不过这小倌儿呀,之前可是跟奴约好了,若舞剑舞不好,就挂西头的牌子,卖身呐!”
南楼的规定,东头牌卖艺,西头牌,卖身。
平歌恍然失措——这说辞,跟他们事先商量好的不一样!
鸨头让两个壮汉将平歌搀起来勉强站着,对台下一众男人笑道:“这小倌儿舞技不怎么好,但模样可是一等一的出色。”而后悠悠然走到平歌面前,旋指揭了他的面纱。
果然,下头一阵吸气声。
就,平歌的身世有点虐,预警一下,主cp还是很甜的
第43章 相恋(一)
平歌的面纱飘然落地,下巴被鸨头托起来,正朝着下面一众男人。眼波流转,隐隐含泪,他的容色当然远胜这些人平日见的庸脂俗粉。
鸨头得意道:“如何?奴可是说假话哄骗各位爷的?”
台下连连点头赞叹平歌的绝色,但也不少人咋舌,话语中稍有担忧:“模样是不错,只是......不晓得伺候人的本事如何。”
来南楼寻欢的男人,想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故而也没必要装一副清高样子。他们最在乎的,自然是春宵红帐的鱼水之欢。
鸨头放下平歌的下巴,掩嘴一笑:
“这有什么?众所周知,从奴这南楼里出来的都怀有房中秘术,身怀绝技。而且嘛,退一步说,就算本事不好,各位爷也可以逐步□□着,那滋味儿,不是更销魂么?”
而后缓了缓,走到平歌跟前,解开他的腰封,“且先让各位爷看看,这身子是不是一等一的好!”
这身衣裳本就是舞剑所用,料子薄,布料少,腰封一解,衣襟便顺着肌理滑下,露出圆润光滑的肩头,以及一块不大不小的红色印记。
平歌不能动弹,那满头青丝如瀑垂落,恰好遮住他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眸。台下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从衣裳间露出的肌肤,哪里会管他垂着头在想什么。
他想向楼上的凌骁求助,却没有气力抬头,只能任凭两个壮汉撑着。他瞪大了眸子,眼中尽是恐惧。即便他承认自己命贱如蝼蚁,但他也卑微着,想要维持所剩无几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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