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打得根本毫无说话的余地,何沿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喊:“周晏城,周晏城!别打了!再打打残了!”
“残了老子养这狗东西全家!”周晏城又狠狠补上一拳,忽然意识到这句话是跟何沿在说的,不由讪讪地丢开打手,站了起来。
周晏城把大衣脱下来要给何沿披上,何沿避过去,周晏城吼道:“这天冷,你穿上,这时候别他妈跟我拧!”
何沿忍无可忍地吼:“你他妈这衣服还是人穿的吗!”
大衣像是从泥水里捞出来,又湿又沉,虽然光线不好,但上面满溅的泥点子还是清晰可见,周晏城只好把大衣顶在何沿头上:“去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
“我回宿舍!”何沿喊。
“回个屁!弄感冒了烧死你!”他回头冲两个保镖吼,“都他妈杵那干嘛!不会过来打伞啊!”
两个保镖一个过来打伞,一个去处理打手,周晏城扔了衣服半拖半抱着何沿,他存心使力的时候何沿根本不是他对手,就这么被他弄进了最近的一间酒店。
第70章
何沿进了有人的地方就开始要脸, 也不挣扎了,
低着头,他头发上的水珠不断滴落, 保镖在那边开房交押金, 周晏城拿了前台桌上的一盒纸巾,不停给何沿擦头发。
何沿的视线里闪过一抹殷红,他这才发现周晏城手背上的指节全是破皮的伤口。
房卡拿到了, 周晏城吩咐保镖去买两身衣服,之后半强迫地把何沿推进了电梯。
两人其实都冷得直哆嗦, 尤其周晏城身上只有一件烟灰色的衬衣, 全都湿淋淋地贴在皮肤上,走动间有风灌入, 周晏城激灵灵打着寒颤, 一进房间,
周晏城就把衬衣脱了,露出肌肉结实线条凌厉的上身。
何沿瞳孔缩了缩。
周晏城走进卫生间拿了条毛巾搭在肩上,在门口探头喊:“过来洗澡!”
何沿走了进去, 周晏城巴巴杵着,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出去。”何沿道。
“我给你搓背吧……”周晏城眼睛在何沿身上贼溜转了一圈,又小心翼翼地移开。
何沿冷冷盯着他,周晏城在那目光下瑟缩了一下, 不死心地还想再争取一下:“要不要一起洗, 大家都是男人……”
“阿嚏!”
何沿打了个喷嚏。
周晏城赶紧出去了。
热烫的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何沿站在透明圆壁的淋浴间里, 闭着眼睛。
他想摆脱周晏城,他厌烦周晏城的殷勤和纠缠,但是先前期货跳水的那一刻,他在心里期盼着周晏城救场,直到收盘的时候宏时都没有动静,何沿不否认自己心里是失望的。危险来临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就往周晏城的方向跑,好像知道那个人就会在那个地方出现一样,他相信周晏城会跟着他,会帮他,会救他,会……护他。
周晏城不是个王子,也不是个骑士,但他确实为何沿打过不少架。
除了在赌城和漂浮高尔夫场,周晏城还为他打过许多架,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毕竟周晏城圈子里的人都有种通病,都自以为高高在上,以欺侮别人为乐趣。
“金钱为什么是罪恶的?因为金钱可以买到低贱的人向你奉上他的自尊,这种主宰他人尊严和命运的征服感,会让拥有过多金钱的人膨胀沉迷。”这是周晏城的原话。
周晏城是一个自知邪恶但绝不悔改的人,他自有一套和世俗准则格格不入的三观,何沿常常为他理直气壮的坏深感无可奈何。
印象最深的是周晏城三十岁生日会。
他每年生日都会很隆重,许多狐朋狗党齐聚一堂,何沿自高尔夫球场事件后便很不喜欢参加他的聚会,偶有人看到周晏城和他在一起他也从不去认识周晏城的朋友。
但是那年周晏城一定要他去。
“我不想去,你别勉强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可我想让你去。”
何沿焦躁:“你干嘛非得让我去!”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身边这个人究竟是谁!”
“没有必要,没有意义。”
周晏城盯着他,牙齿咬得咯咯响:“你顺着我一回会死啊?啊?会死啊?”
他不等何沿开口忽然又软了声音,近乎祈求道:“去吧,三十岁是重要的生日,我想你陪在我身边。”
这话一出,何沿莫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周晏城那天要赶两场生日宴,一场是跟家中的亲人晚餐,一场是跟一干朋友狂欢。
周家老宅、会所和他们居住的别墅彼此之间都相隔很远,周晏城要是从老宅去接何沿再回会所,中间要耗去近两个小时,于是他让自己最好的兄弟许泽恩提前把何沿接到了会所,并嘱咐许泽恩照应着,谁知许泽恩那重色轻友的东西在会所碰到了靳尧,最后把何沿推进了包厢里,自己一溜烟追靳尧去了。
满包厢里的人都愕然地看着何沿,和何沿比较相熟的楼逢棠和钟烬都是周家的亲戚,此刻都不在这里。这里的人都没怎么接触过何沿,很多人甚至一直都以为何沿和乔濂是同一个人,而乔濂被周晏城已经打发的消息早就不是秘密。
众人以为是这个小明星不识相打听了周晏城今晚有生日会巴巴粘过来,个个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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