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是这十分之一二,也够他了解些真相的了。
……也够他疯狂的了。
这个东西叫系统,它好像需要让“宿主”为“主角”做一些,因为“宿主”有什么把柄在它手上。
所谓“主角”,就是一方天地的气运之子。
不难猜出,所谓的“宿主”便指的是越修之,而这个“主角”指的便是他,裴明。
他暂时不能知道所谓的任务到底有什么,但是按照他的世界中的话,他的世界里的越修之应该也有这么一个系统,这些所谓的任务,应该就包括让越修之在他幼时折磨他,又让他作为容谨去帮助他。
它之所以要做这些,是为了……维护世界平衡?
哈,真是好笑。
裴明扯了扯嘴角,觉得这一切都太过于荒谬可笑。
我受到的苦难曾让我跌入地狱,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不会拥有光明——这是你施于的。
我也曾得到过温暖和希望,我以为孤独和黑暗都再不能靠近我——这是你给予的。
我的希望曾在一瞬间离开了我,我跌入了比地狱更深的炼狱——这是你夺走的。
我以为我害死了容谨,我昼夜不能寐,我闭上眼睛便是容谨那满头的白发,便是大战前他劝我的话。
他让我不要去啊,我为什么当初不听他一句,我直接把他带走多好呢?
如果这样,他怎么会……
如果这样,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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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掉马2.0
裴明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看着旁边毫无察觉的越修之,看着他俊美无暇的侧脸, 仿佛要穿透这张容谨的面孔去看到他真正的样子。
他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不再跟随越修之奔袭的步调, 任由越修之和他之前的距离越拉越远。
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小, 直至消失在了视线中。
越修之。
对你来说,我算什么呢?
一个掌中的玩物?
一个被你彻头彻尾地主导了人生的蠢货?
你看着我绝望,看着我欣喜,看着我疯狂,看着我哀恸的时候……是不是在偷偷笑话我这个蠢货呢?
魂体的裴明静静地站在原地,眼中却是让人心悸的疯狂。
本体世界中,神界一处石室的大门轰然大开, 一身玄色衣袍, 神色沉郁的神明踏出石门。
这次, 他没有叫上任何神使, 而是自己去了元隐宗。
他也无意去惊动其他人, 没有再从宗门进入, 而是直接到了元隐宗的禁地——也就是越修之的陵墓里。
他看着那墓碑, 慢慢地走进, 最后走到它面前,伸出手抚摸着上面刻着的一个个字。
好友越修之。
陵墓是简陋,但这字却刻得用心。
一笔一划中皆是哀恸。
他摸着这些字, 仿佛能看到陆凡一那家伙,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刻下这些字。
他那张平日里没个正行嬉皮笑脸的脸,那时候指不定哭得鼻涕眼泪都分不清。
你是他的挚友, 你被折磨致死,他自然要撕心裂肺地哭上一场。
那我呢?
我该怎么办呢?
我是该把你看成挚友,也因为你的惨死而哀恸绝望,还是把你看成仇人,为你得到报应而快意地抚掌大笑呢?
……我怎么笑得出来。
我只要想想你那时的模样,心就痛得像是被凌迟了一样。
你可真狠心,对我狠,对自己更狠。
裴明将手放在了“修”字上,便不再动了。
你这般玩弄我的人生,我却不相信你对我毫无感情。
你最开始收我为徒的时候是想弥补我对吗,所以才在那几个月中待我那么好。
可惜你是个傻子,你倒不如一开始便漠视我,那么你再折磨我时,我纵是千疮百孔也会咬牙忍下,起码我从未幻想过,便没有破灭后的几次从希冀到绝望。
可是你没有。
其实我本不应该那么恨你,谁让你这么蠢,把我一颗心拼好了再狠狠将它碾至血肉模糊。
后来你成了容谨,我便更不相信你是全然无情地玩弄我。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做任何冒险拼命的事情,你总是对我很有信心,但是却在我受伤后又表现得万般焦急。
从前我总是忽略了这一点,现在想来,你是知道我是那所谓的“主角”,不会有性命之忧,却又心疼我受的伤。
玄衣神明静静地站在墓碑旁,直至天边出现了晚霞,从金色到红色层层晕染,拉开深浅不同的色调,暖暖地投射到大地上。
一道苍老的身影渐渐靠近了这里。
那是个麻衣老者。
老者拄着拐杖,步履微颤地走了过来,他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神明尊者,连忙跪下行礼。
神明被打断了思绪,回头却发现这个老者似乎似曾相识。
虽然少年和老者间样貌天差地别,但是裴明却能从这个人眉目中依稀看出些熟悉的模样。
他不确定地开头:“……流风?”
老者又行了个礼:“尊者还记得老朽,实乃老朽之幸。”
其实裴明原本跟流风一点都不熟,在琉琊峰的十年,他只是将越修之的样貌刻入了骨髓,除此之外,他只隐约记住了那两个欺负他的杂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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