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港,我们聊聊。”
江浮原本仰躺着,听他这么说就转个身朝向他,“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连清说,“你想参军吗?”
江浮觉得自己可能猜到连清想说什么了,一起生活的过程中,不只是连清在了解他,他也在了解连清,“想。”
“为什么?”连清问,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喜欢安逸的生活,“是因为关邑叔叔吗?”
江浮想摇头,但他摇了才想到自己是侧躺着的,这一摇头就跟故意把脸塞进枕头里撒娇一样,果然连清也注意到了,他勾了勾嘴角,到底给这个很要自尊心的刚成年的小孩面子,至少没笑出声。
江浮闷闷的说:“不是。”
他说:“想保卫帝国。”
连清被他的思想觉悟之高震惊到了,社会主义教育竟然这么有力量?
江浮其实自己也觉得这话有点跟作秀似的,说保卫就保卫,哪这么简单。但眼下为了糊弄连清,再臊的话他也说了。
如果年纪再小一点他就会说实话——在孤儿院成长的江浮只想保护自己,现在你面前这个江浮想要保护你。
现在这个江浮不是以前那个江浮了,这个江浮在连清的羽翼下长大,连清给他爱与呵护,他却因为爱与呵护长出了软肋。成年交给他的道理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退缩,他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毫无顾忌了,他明白自己在意连清的想法,他不想看到临清失望的眼神。
而且这个还差几小时迈入成年人行列的男孩到底还是个未成年人,尚未摸清的情绪与感受把他折磨的够呛,他翻来覆去的想,想不通就是折磨自己。
连清说:“这个目标很远大,但是你也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你可能要在那个地方磨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磨的出头,很累,很辛苦,很残酷,但你还是要保持高度集中的状态。”
“我希望你再三考虑,反复考虑,你得问问自己能不能坚持,”连清说,“我不是在怀疑你的信念,我只是希望未来的你永远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江浮低低的嗯了一声。
连清把他颊边的额发抚去,他也不想在江浮生日这天跟他说有点沉重的话题,但时间紧迫,关邑最近已经表现出要离开的意思了。
他想到关邑也是一阵头疼,关邑这人也是藏的好,当初来找连清说是为了帮他解决麻烦,其实呢是自己PTSD了。
说到这连清还是一肚子火,要不是前几年,关邑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完全把自己和战场的消息隔离开,再加上越来越奇怪的举止,他根本猜不到这样一位大元帅居然得了PTSD。
这病说起来不严重,其实也很要命,把这位威名可以吓哭小孩的元帅折磨的够呛。
要不是他看出来,估计关邑就想在他这小店耗一辈子吧。
他治了关邑两年,情况慢慢变好,再加上帝国元帅消失的这段时间太长了,帝国冒出各种猜测,有的说是关邑早就死在了战场上,帝国为了不引起轰动才把这个消息压下来的,也有人说是关邑在战场上断了手,断了腿,总之把能断的都断了一遍,能猜的都猜了一遍,帝国那边都快被戳塌脊梁骨坐不住了才来找关邑。
关邑回首都星是必然的,他本身内心就非常强大的,所谓的PTSD只是因为他走不出当下的胡同,连清给他点拨几句就能通了。不过这话说起来很轻松,但到底这不会是一个轻松的过程,其中艰辛也只有关邑自己知道了。
关邑是属于战场的,连清觉得他这人一生都不会有退隐田园的想法,关邑要回首都星,江浮这事也就提上了日程。
几年前,连清心里还有许多藕断丝连的想法,总怕江浮会受伤,会被人欺负,会失落哭泣,现在这两年不知道是不是想开了,反倒觉得这样也挺好,江浮不可能一辈子都在温室里生活。
“关邑叔叔走的时候你要跟他一起走吗?”
江浮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更在意的是连清,“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他从被子里探出手来,连清下意识的握上去了,他不想直接跟江浮说不会,那样感觉很残忍,像是当着孩子面狠心摔碎他最爱的玩具一样,他说:“军营的训练是封闭式的,我去不去都一样。”
不一样的,江浮心说。他想离连清近一点,哪怕不能见到连清。
就跟雏鸟恋母的情结差不多。
但未成年人不够伶牙俐齿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把脸闷在枕头里不说话。
连清拇指指腹摩挲他侧脸,他的手温度高一点,动作温柔,磨得江浮有点犯困。
连清安慰他:“以后你过生日我就来找你,你要是放假了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好不好?”
“我在家里等你回来”是一句很有迷惑性的话,把江浮的心戳的软软的、热热的,他在这瞬间想到很多东西,家对他始终是一个很美好的存在,家的存在永远是治愈的、保护性的,他以前求而不得时是连清给了他这个家。
家就像连清一样,是他的软肋,连清学心理,足够了解他。现在他的软肋用另一个软肋来戳他,江浮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连清可能不知道,对江浮来说,连清才是那个家。
连清真是坏,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却要把他推开。
连清静了静,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你想找你的亲生父母吗?”他怕江浮想太多又补充了句,“想知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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