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温度太低,教室门被紧紧地关着,不留一丝缝隙,两小只进门的时候从屋外带进一股凉气,坐得离教室风口近的小伙伴便缩着脖子,龇牙咧嘴地提醒唐窦关门。
因为天气寒冷,小伙伴来的都比较晚,唐窦和林小泽到教室的时候人才来了一半多一点,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逗趣。
教室里面开着空调,暖烘烘的热气把凝结在衣服鞋子上的冰水融化,没一会儿,唐窦就觉得自己被悟出了一身的汗。
唐窦咬住手指的中指指套,脑袋往旁边一撇,轻轻往外一拉,指套便被松了出来,唐窦依次将剩下的手指指套都咬出来,另外一只手一拽,被捂了一早上,手心里还沾着黏糊糊的汗水的手终于得以接触到新鲜的空气。
唐窦想要脱帽子的时候才发现,因为自己手太短,再加上脖子几乎没有,他根本就摸不到帽子的扣子在哪里,更别说是解开扣子把自己的脑袋解放出来。
唐窦无奈之下只好求助林小泽。
林小泽正在专心整理待会儿上课要用到的东西,他将书包拉链拉开,把笔和书本等都放在桌面上。
唐窦严重怀疑林小泽是处男座,生活各方面的强迫症简直都要把他这个旁观者给逼疯。
书本必须与课桌面的边边对齐,对不齐的时候就手动排版,练习本压在书本的上面,书脊与书脊也必须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文具盒不好对齐,但也要尽量挨成一条线。
恨不得拿条尺子来比划着放东西。
再看看唐窦,桌面上东西算不上乱,本子歪个头扭个脚什么的再正常不过,林小泽看不过去的时候,便会主动帮他把东西给收拾好,唐窦一边感叹自己都要被林小泽给养废了,一边心安理得的乱丢东西。
反正他再怎么整理,林小泽都会觉得他没整理好,都要亲自再整理一边,还不如省了自己的无用功,全权交给林小泽负责。
以往的时候唐窦都会耐着性子等林小泽弄完这一切再找他说事,可是今天穿的太多,又在空调屋里,等了这么一会儿,唐窦难受得跟长了一身的痱子似的。
他拖着自己的小板凳,往林小泽那边靠,冒着热气的手按住林小泽蠢蠢欲动,越动越要动的胳膊,脑袋微微仰着,露出一小截雪白的下巴:“林小泽,你能不能先帮我把帽子解开再弄。”
胳膊被唐窦按着,林小泽一时动不了,“你别动,我给你解开。”
唐窦的脑袋越发扬起,为了以防跌倒,手紧紧地抓住林小泽的衣服,只听清脆的“咔”一声,“好了”,束缚着脑袋的帽子终于被掀了下来。
唐窦爽得打了个颤。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日正好眠,安静的课堂里,老师在上面教小朋友读拼音认生字,小朋友们就在下面各种抢答问题,或者是在窃窃私语。
被这种暖烘烘的轻松氛围包围,唐窦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唐窦揉揉眼睛,手撑着下巴提神。
忽然,教室里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伴随着各种踢桌子摔凳子的嘈杂声,林小泽的声音清晰传入耳朵。
“豆豆,你看,外面下雪了。”
盐粒似的飘扬的雪花朵儿先是在空中优雅地打个转儿,左右摇摆几下,半晌才慢吞吞地落在地上,树上,枯黄的草叶上,白砖红瓦上,最后才融成水滴渗入大地,为来年的丰收做出一份贡献。
见小家伙们这么高兴,一个两个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口中还赞叹不已,老师索性将讲了一半的课给停下,嘱咐大家注意保暖,把所有的装备都装备到身上,然后领着大家出去看雪。
在教室里隔着一扇玻璃看雪景和真正身处露天场地看雪的感觉明显不同,前者只能看到雪花飘落下来的飘零美,却无法通过感受雪花融在脖颈处的冰凉触感来感受雪花的温度。
仿佛自己真的与这天地融为了一体,和细小的雪花瓣儿共呼吸。
出来的时候唐窦没有戴手套,只是胡乱将手塞进兜里,来不及捂暖,迫不及待就随大部队出了门。
如今被这冰凉的雪花一激,唐窦没忍住缩了缩脖子,犹豫片刻后,将手伸在半空,粉嫩的手心朝上,不一会儿,便有雪花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他的掌心。
似乎被那撞了南墙怒不可遏的雪花挠得手心发痒,唐窦嘴角抿出一个小小的弧度,露出一个小小的虎牙,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头发却被冷风吹得翘起,雪白的耳朵尖也冒着点寒冷的红。
眼底却像是洒满了盛夏夜细碎的星光,淙淙溪流浅浅流过,圆润的鹅软石被踩在光滑的脚底,红鲤跳跃,溅起水面一圈波纹,将倒映在水中的月光荡漾开来。
林小泽和唐窦牵着手走在校园的小道上。
今天是初雪,积攒了一年的雪花纷纷扬扬,竟是难得的下了个痛快,雪花时大时小,时下时停,到了下午放学,路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唐窦专挑没被人踩过的地方走,薄薄的积雪浮在表面,一脚下去,嘎吱作响,初雪大多耐不住性子,等不到变得更加厚实,便急不可耐地化成雪水淌了一地。
唐窦把脚□□,半个浅浅的脚印便被留在原地,绵延向远方。
晚上吃完晚饭,还没到睡觉的点,林小泽便早早的来报道。
唐窦奇怪地瞥了一眼把手背在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多,脸上带着点红晕,走路还有点同手同脚的林小泽,见他只是站在门口不说话,便转过头继续看自己的小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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