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外界对自己的种种非议,林道一概不予理会,他现在正在为府里最近流水一样的花销犯愁。虽然曾被赏赐了很多金银,不过林道性子向来豪爽又不事生产,大部分的赏赐不是被他分给了属下,就是被他自己挥霍了。
原本府上养的人不多,还能对付着过,如今一下子增加了一百张口,太平侯府的库房便着实显出了寒酸——就是剩的那些财物,其中还有部分是不能拿去变卖的天子御赐的宝贝。
要是能继续有仗打就好了,那群西戎什么时候能再来犯边啊?黔驴技穷的林将军,脑子里不由萌生出了发“战争财”的想法。
此时,在那座被山贼血洗了的小城里,一个相貌英武身形劲瘦的年轻人,正难掩悲痛的站在郊外的一座墓碑前。
这人名叫黎锦江,十岁时跟随一位世外高人离家修行,十几年从没有回过家。几天前他终于被师父允许出师,兴高采烈的回到家,却发现爹娘惨死,原本的家乡早已不复存在。
“爹,娘!”黎锦江跪在墓前,眼含热泪的坚定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他说完这话便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背上行囊,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他这几天从周围人那里打听清楚了事情始末,知道是一伙山贼血洗了这里。那伙山贼连同匪首都被抓去了京城,秋后就要问斩,黎锦江正是要赶在开刀问斩之前把人劫出来,千刀万剐后再枭其首级祭奠亡魂——只是斩首,如何能消黎锦江心头之恨!
他此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到自己唯一的姐姐:听说有位平叛的将军,把这里幸存的平民女子全都运了回去,黎锦江希望那里面有自己的姐姐——这几天他翻遍了这里所有的尸体,还丧心病狂的挖开坟茔寻找,都没有找到姐姐,想必她一定是在那些人之中。
希望那个将军能够善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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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被黎锦江惦记的人正在林道的书房门前犹豫不决。半晌,锦书咬咬牙上前敲了敲门。房门很快就开了,林道看着面前的女人,愣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你是那个……呃,锦书?”
锦书听林道一口就叫出她的名字,眼睛立刻就亮了:“侯爷好记性,妾身正是锦书!”
林道见了锦书的态度心里就打鼓,这段时间他面对新收的姬妾总有些不自在,生怕她们找上门来是要自荐枕席。
倒不是看不起她们的身份,既然娶了人家,如果她们提出要求,林道觉得自己身为丈夫理应满足。可是宠了这个势必不能冷落了那个,要做到人人有份利益均沾…林道一想到那吓死人的数量,哪怕是看惯了残肢断臂、杀人如麻的将军也不由得冷汗直冒。
——这个头要是开了,林道觉得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要暴毙身亡!所以这段时间林道一直奉行着绝不主动的策略,晚上坚决不招人伺候。因为在这事上心虚,林道平日里更是加倍的补偿她们,这让众妻妾看他的眼神更是情意绵绵了。
不过既然事情主动找上门,逃避退缩也不是林道的风格,于是他轻咳一声开口道:“你有什么事?”
“侯爷可是正为钱粮的问题烦心?”骤然被人道破心中所想,林道震惊的瞪着锦书,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林道立刻脸红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连自己的女人都要养不起,还被妻妾当面说破,简直不能更丢人了!
其实锦书说这话也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的,从林道买下她们起锦书就一直在默默观察他。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她基本可以确定林道是个真正的好人:正直、善良、对弱者充满悲悯之心,难得的是还性情温和没架子。
正是因为对林道有这样的认知,锦书才敢直截了当的说这话,此时见了林道的反应,锦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坦然道:“妾身听了几句下人的闲话,对府上的开支有些疑问,便找来方管家问了问,这才知道了府里的近况。”
锦书说完这话,怕林道生气又补充道:“此事是妾身逾矩了,方管家也是顾忌妾身的身份,才将府上的事透露给了我…还请侯爷不要怪罪他!”
林道听了这话顿时也顾不上尴尬,连忙道:“你也是侯府的女主人,问问也算不得逾矩!”他想了想,又道:“不如这样,我明日给陛下上个折子,立你为侯府正妻!”
锦书一听这话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跪下磕头道:“侯爷折煞妾身了!妾不过一介民女,又污了身子,如何敢窃居侯府正妻之位!”
林道说这话还真不是一时兴起,这段时间他也在观察这些女子,在这群人里锦书可以说是鹤立鸡群的一个。
锦书出身富户,早年读过书因此能书会写,还会算账管家,对于府里的女子也照顾有加,很有大妇气度——林道已经有了这么多妻妾,也没打算再娶一个回来,既然这样锦书确实是个合适的正妻人选。
不过锦书显然不这么认为,不论林道怎么劝说,锦书就是抵死不从,反反复复就是一句“侯爷不要与妾身玩笑,快些歇了心思吧”,弄得林道十分无奈,只好就此作罢。
好容易把锦书哄得起身了,林道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方才你说起府上的钱粮…”
锦书立刻知机的回话道:“妾身听说侯府在龙兴街上有几家店面,生意不是很好,侯爷若是信得过妾身,可否让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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