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其摸着下巴,盯着阮绍民那故作洒脱的背影,分明看到一大簇的阴影打在他的头上。
方狗仔用胳膊肘撞一撞贺归,低声道:“阿归,我跟你赌两根黄瓜——大阮和李神偷绝对有奸情!”
贺归眸色一深,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希其道:“我加注——嗯,一夜七次!”
方希其身体一颤,惊恐地看着贺归,双手挡住自己的PP道:“阿归,我是你亲亲爱人,你难道忍心把我做死?”
贺归眼角漏出淡淡的笑意,附到他耳边轻声道:“我保证只会让你欲仙欲死!”
凌悲云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喂,你们可以不要这么光天化日,毫无遮拦吗?
于是在凌悲云的坚持,方希其的导演和李素手的技术支持之下,曾经的武林第一杀手贺轻衣就带着当今风月界第一花魁“蒲草”前往仓央湖天狼水寨。
出发前,方希其还特地跟贺归咬耳朵,让他记得带第一手的新鲜猛料回来。
仓央湖碧波万顷,气势宏大,湖面上水汽蒸腾,云蒸霞蔚,凭湖而立,晚风中云袖飞扬,自有诗意生胸壑,旷目远眺,群鸥掠水而过,天地间一片飘渺,难免感怀伤情,自有思绪。因着这如梦如幻之景,自古以来,仓央湖都是文人骚客的神往聚集之地,在这里出了不少流芳百世的奇诗佳句,千古名篇,被誉为武林的文坛。
直到几年前,“金刀修罗”霍燕飞在这里划地为王,安营扎寨,附近的流氓地痞,土匪强盗纷纷依附,仓央湖一夜间变成贼匪大本营,昔日仙境仿佛被下了魔咒一般,再无人敢靠近。
贺归扛着一麻袋书籍和凌悲云走到仓央湖的地界内,就发现附近的村落都已经荒废了,只有偶尔几个面貌凶狠的大汉走来走去,那些人都穿着统一的服饰,扎着颜色鲜艳的红头巾,明显是天狼水寨出来放哨的。
贺归和凌悲云刚靠近仓央湖附近,就有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师爷模样的人上来搭话,小眼睛精光闪烁冲着贺归道:“阁下可是何先生?”
贺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贺先生您好!在下是天狼水寨的军师胡鲁瓦,您叫我胡军师就行了。”小胡子点头哈腰说完,瞄了眼贺归肩上的麻袋,道,“这就是我们的‘东西’了吧!”
贺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现在还不是你的。”
胡鲁瓦被他看得背上一寒,干笑几声,又看了看一旁易容成蒲草模样的凌悲云,那笑容顿时YD了起来:“这位向来想必就是我们新的压寨夫人咯,标致!果然标致!寨主这回肯定开心!”
凌悲云黑着脸白了他一眼,转过头懒得看他。
胡鲁瓦抖了抖胡子,拔尖了声音道:“哎哟,还会瞪人,是个辣的,那可行,就让寨主给好好调教调教,别管多傲的姑娘,落到我们寨主手里,可不都是——生不如死,然后欲仙欲死!”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嘿嘿”淫笑起来。
凌悲云听得不由皱起眉头,看来落到霍燕飞手里的姑娘还真不少,这天狼水寨一日不除,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受害呢。
贺归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没有表情,但是眼里已经隐隐浮现出不耐烦来,唇齿动了动,吐出三个字:“走不走?”
明明声音也不大,可是身上浑然天成的威严愣是让胡鲁瓦惊起一层鸡皮疙瘩,忙讪笑道:“走走走,这就走!”
贺归和凌悲云跟着胡鲁瓦走到了仓央湖沿岸的码头,已经有一艘威风凛凛的战船等在那里,胡鲁瓦笑嘻嘻地请贺归和凌悲云上船,然后便下令开船。
仓央湖虽然湖面广阔,但是烟波浩渺,犹如一层厚重的烟纱挡住视线,为人目力所不及,成为一睹天然屏障。也因为如此,武林白道一直无法观察摸清天狼水寨的位置结构,难以突破。
随着战船慢慢移动,那眼前的雾霭慢慢散开,视野渐渐清晰起来,天狼水寨的轮廓也若隐若现。
待到可以看清水寨的样子,凌悲云不由吃了一惊。
原以为天狼水寨再怎么猖狂毕竟也只是一帮乌合之众,水寨规模应该也是有限,可是现在一看,那水寨竟然占地之广,几乎与一个数百人口的小村庄持平,俨然一支小军队的规模了,而建筑虽然都是木头结构,却无不雄奇骏伟,堪称奇观——更不用提寨子旁那一溜整齐的战船。凌悲云悄悄数了数,加上自己搭的这艘,一共十艘。
看来,天狼水寨的崛起绝不是一时运气,而拔除天狼水寨的难度,恐怕要比原先预想的大得多。
凌悲云不由感到沉重,转头看了一眼贺归,却见他正淡定地喝着胡鲁瓦提供的上等香茗。
凌悲云内心对于贺归的疑惑更深了。
贺归的气质无疑是超乎生意人的霸气淡定,相对于一个普通的客栈老板,更像是叱咤江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名的高人,但是他对于江湖杂事的冷淡程度又让人觉得他根本就与武林无关。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爱惹是生非,八卦成性的方希其,此刻贺归应该还是瘫着一张脸躲在麒麟镇的客栈里算账吧。
但是事实是最终他还是来到了江湖中,而且牵扯上当下最复杂最难缠的事情,这是不是意味中,冥冥之中,贺归其实就该走这么一遭?
然而他的态度又是如此从容,即使以身犯险,也未见他哪怕皱一下眉头。仿佛江湖之大,武林之险,也不过是他手上的一本账本,轻轻一勾,一切形式尽掌握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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