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呢?他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既然主动提出和他们母子见面,心里必定有所图谋。
一根烟抽完,楚修洗洗手,回包厢去。
推开门,包厢里流淌着轻柔的古典音乐,没人说话。
楚修坐到唐秀懿身边,唐秀懿皱眉:“都跟你说少抽点烟,坏习惯总是改不了。”
楚修还没说话,就听对面的楚珩笑着说:“有人爱烟,有人嗜酒,有人贪吃,有人好色,男人身上或多或少总要沾几样恶习的,不然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楚修不敢苟同,却也没兴趣和他争辩,径自保持沉默。
餐厅经理亲自来上菜,满脸堆笑言语露骨地拍着马屁。
还没动筷就倒尽胃口,但楚修不是刚出校门的青涩男大学生,他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
等菜上齐,闲杂人等退出去,偌大的包厢里又只剩他们三个,显得格外空旷。
菜色看着精致,但吃到嘴里却并不可口,华而不实。
三个人都没什么话,气氛冷淡僵硬。
手机接连响了几声,楚修拿起来看。
闻鹤西发来两张图片,是他刚做好的午饭,一碗熬得浓稠的白米粥,一盘清炒西蓝花,一盘凉拌圆白菜,看起来比面前这一桌子菜要可口得多。
闻鹤西:[我好可怜,只能吃草]
后面缀了个[快哭了]的微信表情。
楚修笑着回:[过几天带你吃肉]
闻鹤西:[好!跟着修哥,有肉吃!]
好古老的流行语,楚修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年代感。
“楚修。”唐秀懿突然叫他。
楚修抬头:“嗯?”
唐秀懿说:“吃饭的时候别玩手机,没礼貌。”
楚修默默放下手机。
楚珩开口:“你把楚修教育得很优秀。”
唐秀懿微笑着说:“除了物质上,我没管过他什么,是他自己一点一点长成现在的样子。”
明明是自谦的话,却有藏不住的骄傲。
楚珩笑笑,问:“吃好了吗?”
唐秀懿也吃不惯这里的菜,就没怎么动筷,肚子还饿着,她客套地说:“吃好了。”
楚珩按了服务器,叫人撤菜上茶。
八千块一壶的普洱端上来,楚修不懂茶,并不觉得喝起来和几百块一大盒的茶叶有什么不同。
“今天叫你们出来,其实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楚珩看着唐秀懿说。
楚修心想,终于进入正题了。
唐秀懿问:“什么事?”
楚珩说:“我想和你结婚,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楚夫人,让楚修成为CM集团的继承人。”
作者有话要说: -
文名太长,改了。
文案不和谐,也改了。
好悲伤呀。
第9章
吃完午饭,江知宴本来打算小睡一会儿就起来运动的,没想到一睡就起不来了,半梦半醒地躺着,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梦境与现实混杂交织,焦虑又慌张,却没办法彻底清醒过来。
是手机铃声把江知宴从梦魇中拽了出来。
会给他打电话的只有楚修,江知宴看都没看就接了,哑着嗓子说:“喂,修哥。”
“鹤西,”那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你醒了……你竟然真的醒了。”
江知宴睁开眼看来电显示。
周嘉洛。
闻鹤西同父异母的哥哥,因为心脏病命不久矣的周嘉洛。
江知宴把手机放回耳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一声不吭。
不约而同的静默持续了大概半分钟,周嘉洛低声开口:“既然醒了,为什么不来看我?鹤西,我就快死了。”
心脏没来由地疼了下。
江知宴知道,是闻鹤西在疼。
他忽地想起昨晚听的录音,在闻鹤西短暂又悲惨的一生里,周嘉洛是唯一真心爱他的人。
闻鹤西曾用自己的命救过周嘉洛一次,现在,闻鹤西的心脏是周嘉洛活下去的唯一希望。真是造化弄人。
但江知宴也想活,他还没伟大到牺牲自己拯救别人。
“我出了点事,”江知宴说,“所以……”
“我听温润说了,你刚醒就被孔瑛带走了。”周嘉洛的声音虚弱又温柔,“你现在在哪?你还好吗?”
“为了躲孔瑛,我暂时住在一个朋友家里。”江知宴没敢提楚修的名字,因为他猜测,闻鹤西不会让周嘉洛知道楚修的存在,“我挺好的,你别担心。”
周嘉洛短暂地沉默了下,说:“鹤西,你能来看我吗?我好想你,想得快要死掉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那样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被拒绝似的。
江知宴没有理由拒绝。
他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知恩图报,要竭尽全力为闻鹤西实现未了的心愿。这世上能让闻鹤西牵挂的人不多,周嘉洛绝对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一个。
“你在哪儿?”江知宴听见自己说,“我去找你。”
“我在仁慈医院,”周嘉洛的声音里含着明显的高兴,“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大门口接你。”
“好,”江知宴说,“那待会儿见。”
挂了电话,江知宴坐在床上愣神。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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