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笑着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现在换壳重生,就是个娇弱易推倒的弱受,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江知宴竟无法反驳,因为从他醒来到现在,的确在不断地任人宰割。
见他被打击得垂头丧气,楚修又不忍心,伸手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没关系,修哥保护你。”
江知宴并没有被安慰到,顿了顿,他说:“我以后不喊你修哥了,我要叫你的名字。”
楚修问:“为什么?”
“虽然我的记忆倒退到了18岁,但我其实已经24了。”江知宴斤斤计较,“我跟你一样大,为什么要喊你哥?”
楚修说:“我比你大三个月,你叫我一声哥不亏。”
江知宴呵呵一笑:“四舍五入等于零。”
楚修笑着说:“随便你。”
拌了几句嘴,心情反倒好了些。
江知宴决定把那些和他无关的人和事通通忘掉,他要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
先养好身体,然后找份工作,总不能一直让楚修养着,而且他还得养老爸呢。
可是做什么工作呢?缺少了六年的记忆,他就是个除了念书什么都不会的高中生,力气也没一把,去工地搬砖都没人要。
难道要靠脸吃饭吗?凭闻鹤西这张万人迷的帅脸,没准还真可以。
胡思乱想了一路,到家的时候,唐秀懿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见他们回来,唐秀懿关了电视,埋怨道:“家里好饭好菜的,干嘛总在外面吃,又贵又不卫生。”
江知宴说:“我最喜欢吃秀姨做的饭了,可修哥说下雨天想吃火锅,我只好陪他去,一个人吃火锅很可怜的。”
楚修没有否认,甘愿背锅。
唐秀懿说:“鹤西,热水烧好了,你先去洗澡吧,我有话要和楚修说。”
江知宴回卧室拿上换洗衣服,进了卧室对面的浴室。
楚修坐在唐秀懿对面的沙发上,他知道接下来这段谈话的主题是什么,但他默默地等着,等他妈先开口。
“我要说什么你心里应该也有数,”唐秀懿的语气是一贯的温和柔软,“经过这些天的深思熟虑,楚珩的那个提议,我已经有了决定。”
楚修不吱声,耐心地等着下文。
唐秀懿微微一顿,轻柔却坚定地说:“我决定和楚珩结婚。”
楚修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发雷霆,他冷静地问:“为什么?”
唐秀懿眉目低垂:“两个原因,一个为你,一个为我。”
“我已经了解清楚,楚珩的妻子三年前因病去世,他们只有一个女儿,今年21岁,在国外留学。我嫁给楚珩,成为他的合法妻子,你就是他的合法继承人,而且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个社会很现实,如果没有实力和人脉,想要冲破那道隐形的壁垒几乎是不可能的。我是个母亲,我也庸俗地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展翅高飞,成龙成凤。现在有条捷径摆在我面前,只要抓住这个机会,我的儿子就能获得可能努力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放弃呢?”
唐秀懿停顿几秒,接着说:“不只是为你,我也有为我自己考虑。当年,我和楚珩被他的父母拆散,我瞒着所有人偷偷生下你,独自抚养你长大成人,虽然很辛苦,但你带给我更多的是幸福。可是,我心里始终有遗憾。”
“一个女人,不管多要强,都希望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我也一样。我从来没有拥有过婚姻,不是没遇到过合适的人,但是我总怕你受委屈,虽然动摇过,最后还是孤家寡人地过来了。现在你长大了,楚珩又是你的亲生父亲,那天他提出想和我结婚的时候,我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那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三口了。”
“父亲,母亲,子女,这样的家庭才完整。我想有一个完整的家,我想有丈夫,我想让我的儿子有父亲,我想像别人一样过正常的生活。所以,我要和楚珩结婚,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这么做。楚修,你能理解我吗?”
楚修抬眼看向他的母亲。
他不知道其它家庭的母子关系是怎么样,但他和他的母亲,极少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地坐下来倾诉心声,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并不能毫无保留地面对彼此,虽然这并不影响他们血浓于水的亲情。
这是一个母亲为了儿子未来前程的筹谋,也是一个芳华已逝的女人为了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搏,第一点楚修可以反对,可是第二点,楚修没有资格也不忍心反对,楚珩能给唐秀懿的,他作为儿子,永远也给不了。
沉默许久,楚修低声问:“你对楚珩……还有感情吗?”
唐秀懿微微笑起来:“都二十多年了,就算有感情也早消磨干净了。对你们年轻人来说,结婚必须得有感情才行,可我都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结婚就是搭伴过日子,有感情当然好,没有也不用强求。”
她顿了顿,说:“我和楚珩,更多的应该是弥补年轻时的遗憾吧。当年没能在一起的人,兜兜转转过了半辈子,终于又凑到了一起,说起来还挺感人的,是不是?”
楚修笑了下,说:“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楚珩有句话说得挺对的。结不结婚是你的事,我有知情权,但没有决策权。只要你觉得好,我没有意见,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52书库推荐浏览: 檀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