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鸟是真的胖。
凤矜视线落在裴景手中瑟瑟发抖的鸟身上,意味深长笑了下,“别,云霄和凤栖山永结秦晋之好,还是不要靠它们了?”
裴景挑眉。
凤矜这才想起来来天堑峰的另一个目的,膈应裴御之,从袖子里掏出那个话本,倚着桃花枝,笑意风流:“御之,来看看我们天榜定情、相爱相杀的过往。”
裴景:“……”
他早就听闻过这无聊玩意儿,没想到现在居然见到真本子了。不过凤矜弟弟调戏人的手段实在低级,搁以前他就直接反击回去了。但他现在有心上人,自认是有妇之夫,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没心情做,正直推拒:“不了,你留着自己看吧。”
凤矜心里啧了声,只以为裴御之是不好意思。膈应他的机会难得,那就更应该珍惜了。于是凑上前,拨开桃花枝,含笑盈盈:“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还是挺配的。”
桃花眼柔情似水,乍一看还真有话本上那风流妖孽的模样。
他手指扯着花枝,倾身,半个身体重量都压在桃枝上。
然后一股冰冷之气从云廊尽头传来,咔嚓,清脆的声音,长在天涯阁旁亭亭生长的桃树,就这段被拦腰折断。从中途断,树倒了下来。凤矜正心理想着膈应裴御之,没注意,被桃树砸了个满头。甚至身体前倾差点撞上柱。
“啾啾。”赤瞳吓了一跳。
裴景正饶有兴趣,想看他能逼自己到什么程度呢,凤矜膈应他,实际上是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没想到就这么被打算断了。
凤矜捂着额头站起身,气得痒痒,瞬间暴躁,扶开一身的桃花,就往前方望去:“何人?”
就见不远处,无涯阁窗口处,烟岚似流风回雪。
楚君誉的指尖正划过空中,一道血色的刃。
裴景一边嗤笑,想着凤矜一点就炸的性子还真是一万年不会变,一边又想那桃花树是楚君誉弄断的?然后反应过来,凤矜刚才在调戏自己,所以……楚君誉生气了?!!这是吃醋?!!他再次心花怒放——哈哈哈,凤矜终于有一次行为不那么弟弟了。掩袖轻咳一声,按捺雀跃心情,裴景当然是偏袒自家人,训道:“你自己太重压垮了我云霄的树,你还想怪谁?”
而凤矜在看到楚君誉的第一眼,就已经没心情再去听裴景说话了。
隔着云空,隔着天光。站在阁楼窗边,银发三千的黑衣人,望向他的眼眸冰冷血色毫无情感。但他恍惚间生出一份熟悉,甚至生出一种与之一战的想法。
这位容易暴躁也容易恢复的凤帝,脾气瞬间消了,眼睛里散发出明亮的光,往前一步,高声道:“你就是裴御之藏起来的哥哥?”
什么叫藏起来的哥哥?
能不能别提哥哥?!裴景咬牙切齿,暗骂果然还是个弟弟。
凤矜对那边的黑衣人有着非常浓厚的兴趣:“我很欣赏你,我们出去打一架怎么样?”
裴景验证成功,他身边的人对楚君誉都挺有好感的,但是现在,他只想把凤矜拖走!
“要打我陪你打!”手下败将别烦我夫人。
凤矜说:“不了,跟你都打了几百年了。我对你哥哥更感兴趣。”
在裴景脑海中,哥哥已经自动用夫人代替了——感兴趣?!!对我夫人感兴趣?裴景恨不得掐死他,今晚炖凤凰,吃百鸟大餐:“你有完没完!”
凤矜探身上前,暗金色的眼眸里尽是亮光,充满战意,衣袍无风自动,上面金丝红线绣出的凤凰似乎展翅欲飞,“怎么样?”
楚君誉没看他,视线紧盯着在凤矜后面难得气急败坏的裴景。又看到裴景上前伸手狠狠拽着凤矜头发,雪衣青年俊美的脸上一片漆黑,远远望去,彼此间竟然有一种亲密默契感。上一世,他和凤矜的关系有亲密到这个地步吗?
凤矜抬手从裴御之手里抢回头发,也不回头,满心满眼都是楚君誉:“你要是同意,我们在天堑峰就能打一场。”裴景气到冷笑:“你做梦!”
看烦了他们之间的争闹。
楚君誉指间转动风刃,似笑非笑说:“你若能过来,我便和你比。”
赤瞳生无可恋,抬起双支翅膀捂住脸,不想承认现在这么丢脸的人是自己的主人。
凤矜眼中光更盛,骄矜懒骨褪去,反倒像一个好战的毛头小子:“好!”
裴景眼眸微瞪:“……不是。”
从云廊到窗边的路也就空中十米。对于天榜第二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凤矜甩袖而去,却在空中骤然被两股莫名的力量阻拦,冰蓝色,黑紫色,掺杂骤风之间。凤矜唇角扬起笑容,只觉得这种考验轻而易举。掌心一摆,瞬间赤红色的凤火熊熊燃烧。
然后……
裴景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早在经天院时,他就这么摆过凤矜一道,瞎编了一种灵力相融的秘术,水火相交辅以雷电能产生强大的力量。然后凤矜还真信了,自己把自己炸成了黑凤凰。当时年轻凤帝那种迷茫的表情,经天院每个人都有印象。
现在,好像旧事重演了。
凤矜出手就察觉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水火雷相遇,瞬间爆炸,空中发出一声巨响。凤火能焚烧万物,但楚君誉出手的雷和水都在六界之外。
在云廊上的裴景赤瞳和小黄鸟,就看到火花闪电耀眼白光,凤矜从空中一个不稳,往下坠,落到了下面的桃花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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