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进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赵庆和冯言也起身跟着,三人抱着吃得饱饱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往回走。师爷回身看了看犯罪现场,突然愣在原地,犹豫地向县令喊道。
“大人,要是仵作来找麻烦,咱们能说是大人您让吃的吗?”
“……”刚过河你就想拆桥?
“放心吧,发现不了,这么大片田,这么多菜,他难道还计数吗?”安进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师爷这人就是太多虑,总操心些不该操心的,真正要想的事他倒不放在心上。比如怎么抓住白古的把柄,这才是师爷需要多帮他分忧的。
“大人,您回头看看。”
“看什么呀……”安进闻言不耐烦地停了下来,转身回头朝那几亩田地看去。
“卧槽……”安进忍不住丢出了他前世的口头禅。他有些后悔吃瓜前没有先将仵作的田好好观察一下,现在发现失误,已经太晚了。
白古的几亩田地和菜地构成了一个非常规整的正四边形,每块菜地又单独划开,分为几个小正四边形。田地里的菜显然经过非常精心地安排,每种菜的位置都有固定的种植顺序。
如果这一排种了辣椒树,那就绝不会混进去几个胡萝卜。
每块地里结出的菜也呈现一种非常诡异的整齐,不论是大白菜还是萝卜秧子,都像等待检阅的方阵一样笔直。
最夸张的是,一些无法控制的因素也被他人为地进行了纠正。比如一根藤不一定长几个西瓜吧,可白古的瓜田里,每一米范围内的就长那么一个西瓜,这显然是他特意摆放的。
这人是不是有病?
不论是近看还是晚上看,安进都没有注意到这块田的异样。此时大白天的从远处审视,他才顿觉后悔。
他们吃干抹净将西瓜籽和西瓜皮都就地掩埋了,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可是那一小块空出来的西瓜地却格外惹眼,就那里空余着一条瓜藤。
“大…大人,怎么办?”师爷冯言转头向背后的安进看去,“咦,大人呢?”
站在两百米开外的安进,朝着那边呆立不动地两人没好气地喊道,“快跑啊,还愣着干嘛!”
一夜无事,安进放下了悬着的心,上床睡觉。夜里,他又做了个噩梦。
他梦到白仵作带着义庄的僵尸向衙门这边慢慢行进,那些僵尸残缺不全却走得稳当,布满血丝的白眼珠子转来转去,恐怖万分。
白仵作的那片田地在梦中变成了他自己种的,现在田地里的植物正在纷纷防御起来。僵尸们被打得满地找牙,攻势很快被遏制住了。只有一条路上的僵尸顺利地通过了防御地,此刻正站在他卧房的门外。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安进蜷缩在被窝里不敢伸出头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通过我的防御,不可能,不可能!”安进看着一步步向床边跳动的僵尸和站在后面阴险大笑的白古,凄厉地叫道。
“哈哈哈,受死吧,谁叫你把西瓜吃掉了。”僵尸爬上了他的床,一只血糊糊的手戳进了他的心脏。
“啊!”安进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特么的,这什么情况,我这都梦些什么玩意?植物大战僵尸?
“大人,您没事吧!”赵庆从外间跑了进来。此时外头已经天亮了,清晨的鸟叫声此起彼伏,安进揉了揉眼睛,还是起床吧,困意早都被吓没了。
三人坐在小厨房里吃起了馒头和白粥,为了方便传达指示,安进现在都是把大厨房的粮食带到小厨房来吃,毕竟他们干的见不得人的事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
“仵作应该没发现吧?”他边喝粥边问道。
“大…大人,我听厨娘说,昨儿个仵作回家后,在田里忙了两个时辰。好像是把瓜藤都铲了……”师爷冯言话语中流露出一丝胆怯。
“不会吧,这么快就发现了?他全铲了干嘛?怕咱们再偷?”这白古真是火眼金睛啊。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把瓜都堆在树林子里了,似乎并不介意别人拿走。”
真是个怪人啊,你不怕人家偷,你都铲了做啥?安进有些无语。莫不是……
他知道了!结合他对白古田地的整体观察来看,他现在极度怀疑白古得了一种完美主义者最常拥有的富贵病——强迫症。没错,肯定是这样,他绝对忍受不了自己的田地里有一丝丝的不对称。
这么说,他好像…抓住白古的小辫子了?
“嗯,仵作没来找麻烦吧?”安进停下筷子,向捕头赵庆看去。
“他昨儿晚上过来了,他…他说要找您,小的忙说您睡了,他才不甘心地走了。”赵庆如实回答。
“嗯,干得好,继续保持。”安进对赵庆的处理方式很满意,但转念一想。
“不对呀,这平安城这么多人,这衙门里这么多人,他怎么就单单来找我呢?这是对我人品的极大侮辱啊!”安进忿忿不平地想,仿佛他是被冤枉的似的。
就算罪犯是我,你也不能第一个就怀疑我,这是我作为县令的尊严。
“……”两个下属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由冯言作为代表发言。
“大人,可能是因为……您来之前,从来没有人敢偷他的东西吧。”
“……”是你们怂恿我的。
“对了,大人,刚刚有一女子天没亮就在衙门门口击鼓鸣冤,此刻正在大堂里等您呢。”赵庆突然想起了还有公事在等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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