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记不记得,周定兴的老婆李翠花第一次来衙门告状的时候,她说过什么?”安进回忆起了那件早就被他抛在脑后的小事。
“她说她丈夫打她。”师爷抢答道。
“还有呢?”安进继续引导,还没答到点子上呢。
“她说…她说她丈夫背着她偷人。”赵庆补上一句。
“她为什么这么说?”安进继续追问。
让两个下属自己找到答案,这会比直接告诉他们更好。
“她说…她说她半夜听到女人说话……”
“啊!”赵庆和冯言两人一起叫道,那是如梦方醒地感叹,又是瞠目结舌地震惊。
安进觉得他们离真相已经非常接近了,埋尸地点很有可能就在周定兴的家里。
他家占地面积大,周围也无其他住户,翠花大部分时间不在家,藏在家里某地确实是最最保险的方法。这样他便可足不出户,日日欣赏自己的“杰作”。
周定兴已经十来天没有找过他俩了,应该是说,从秀儿失踪那天起,周定兴就没有联系过他们。他在忙什么?
“我们现在不能惊动他,贸然前去他家里翻查一定会打草惊蛇,他很快会将尸骨转移。到时候,我们就错失机会,再想抓他,只怕比登天还难。”安进边思索边徐徐道来。
“大家要记住,此类凶手非常非常狡猾。我们一定要想好万全之策,再行动。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他来找咱们。届时,咱们再顺理成章地去他家里查探一番。”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可又等了三日,周定兴始终没有主动联系他们,就像完全忘了这两个老朋友似的。安进问轮守的侍卫们,侍卫只道他在家种地、养花、修工具、喂鸡鸭,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安进甚至让侍卫专门绘来了周定兴家里的地图,在议事厅里一起分析有可能的藏尸地点。可对着一张纸,始终觉得不如眼睛看到的真实。
“咱们去他家看看吧。”安进鼓起勇气对坐在对面的白古说道。
要他一个人去他是不敢的,只有带着白古他才会注入一丝莫名的勇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白骨精到底有什么厉害。
白古没有说话,他从来不会主动点头。但安进已经摸清了他的规律,只要没有拒绝,便还有得商量。
“咱们就装作是去向他学种田,然后在他家到处逛逛,趁机分头查看一番。”安进开始安排这次的侦察任务。
“我与白仵作、师爷一起去他家里查看。赵庆你就别去了,人多容易引起怀疑,你带几个年轻力壮的捕快守在外头,情况不对就冲进来救我们。”安进看着一脸担心的赵庆说道。
“别这么紧张,我是说万一,万一懂吗?不过本大人估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安进很不确定地安慰赵庆,也安慰自己。
安进说完,又一脸郑重地对白古和冯言交待道。
“进去之后,要表现得自然一点儿,千万别让人看出我们的目的。知道吗?”安进看了看师爷,又看了看白古。
白古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安进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便只对着师爷谆谆教导起来。
“与他说话的时候千万别紧张,平时怎么说的,明日就怎么说。不要把他想成杀人犯,就当他是个普通人,知道了吗?”
“……”师爷很勉强地点了点。你不说我还不紧张,你一说我感觉腿有点儿抖。
“好了,明日之战,事关成败。大家早点回去休息,赵庆派人去通知周定兴,说我和白仵作明日去他家拜会,咱俩想请教请教种田之术。”
白古本已起身欲走,闻言回头,瞪了安进一眼。安进一愣,忙改了口。
“是我,是我想请教,可以了吧……”
真是搞不懂这白骨精的“傲点”所在,种田还种出自负来了?
一想到第二天就要面对变态杀人犯周定兴,还要与其聊天、喝茶,安进紧张得睡不着觉。
自从上次发现他有问题以后,自己还没和他正面较量过,此次会面,事关案子的成败,也事关他作为福尔摩安的尊严,万万不可失误。
明日自己定要睁亮双眼,仔细查看,即使是微小的血渍,也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他心里不愿承认的是,他还想比白古更早地发现真相。
被白古压制太久了。明日,定要打个翻身仗。
作者有话要说: 白古:能被朕压是你的荣幸。
感谢看文的小可爱,你们的支持,是我的动力,我要加油!
二更送上!
☆、不可能是菜地
第二日,大家一早齐聚衙门,做完最后的部署工作之后,便分头行动。
安进带着师爷冯言和仵作白古三人乘着马车向周家屯的周定兴家里赶去。赵庆带着六个捕快、两个侍卫乘着另一辆马车向周家屯村口进发,随时等候接应。
他们约定好,若里面三人吹口哨,埋伏在外头的官兵就冲进去。当然,这是紧急措施,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使用。
安进透过车窗向外头张望,今日的天气又热又闷,气压很低,半晌没有一丝风吹过,似乎正应和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马车一晃一晃地颠簸着,很快就到了周定兴家附近。往日里他觉得这路程似乎没这么短,今天却眨眼就到了。
周定兴早就站在门口候着他们了。他还是老样子,一身深蓝色粗布麻衣,身姿挺健、笑容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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