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遇到情敌时的直觉和敏感,展硕明自以为将那份感情掩饰得很好,殊不知他的不经意的过分关心早就出卖了他的真心。覃桓昔只要稍稍皱一皱眉头,他的眼中就布满担忧,恨不得冲上去抹平对方眉宇间的褶皱。
宁莘笑笑不置可否,有时候情敌最能了解彼此的心境,所以他也没资格嘲笑展硕明,毕竟这份心情,从未自他的心底消失。可他又止不住地骄傲,他爱的人,无论变成何种模样,依旧光芒万丈,让人难以抗拒。
展硕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抬脚率先走进观景厅。
观景厅内,覃桓昔正弹着钢琴教莫寺源唱歌,温柔的笑容让人为之沉迷。
莫寺源的小耳朵非常尖,一早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他扭头望着走进来的展硕明三人,开心地挥舞着小手:“展叔叔、宁叔叔、姗杉姐姐……”
展硕明上前抱起莫寺源,摸了摸他的头问道:“怎么,今天不做手工了?”
莫寺源抬起双臂圈住展硕明的脖子,点了点头道:“宁叔叔昨天晚上陪我把小别墅做好了,宁叔叔可厉害了,做得小别墅好漂亮好漂亮,待会儿带你去看。”
“好,我很期待。”展硕明笑着将莫寺源放回椅子,转头看了笑容满面的宁莘一眼,情理之中,莫寺源也许已经不记得宁莘了,但无论如何,莫寺源是宁薛的儿子,宁莘曾经陪伴和照顾了三年。
莫姗杉将宁莘扶到沙发上坐,知道他们还有事要谈,便和苏漾带着莫寺源离开了。
“我今天上午去看过覃从安了。”展硕明开门见山地道。
覃桓昔几人愣了一下,他屈指轻扣着沙发扶手,淡淡地问:“他怎么样了?”
“不见棺材不掉泪。”展硕明勾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覃桓昔低笑一声,似乎并不意外。
覃从安这人有着超乎寻常的狠厉,如果不能一次击中他的要害,还真的很难对付他。覃从安的这一点完全遗传自他的父母,说得好听点叫做沉得住气,说难听了就是两面三刀,功于心计。
再则覃从安能隐藏真面目这么久,又敢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一次次地陷害原身,这人的心里素质也非比常人,指不定到了现在还心安理得地等着覃家人去救他。更或许他心里料定老爷子为了覃家的颜面,不会真的弃他于不顾,才这般肆无忌惮。
不过这一次,覃从安恐怕要失望透顶了,他不是真正的覃桓昔,不会因为覃家的脸面和亲人的哀求而心软。杀人偿命本就天经地义,覃从安被关进去已经三天了,有莫绍蘅的人挡着,谁都别想轻易见到人。
“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覃家的车就停在外面,怎么,他们还不死心?”展硕明看着覃桓昔道,眸中闪过一丝阴狠,若不是看在覃桓昔还姓覃的份上,那些伤害覃桓昔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覃桓昔下意识地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向大门的方向,覃从安被关进去后,覃从安的父母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立刻赶来莫宅找他,不过被莫绍蘅挡在了门外,况且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见覃家的人。
“见不到覃从安,他们绝不会死心,估计明天还会来。”覃桓昔淡漠地道。
“覃老没来找过你吗?”展硕明皱眉问道,覃桓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心狠决绝,但对方如果是覃老爷子,他有些担心覃桓昔会为了覃家的利益和未来而让步。
覃桓昔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覃屿:“我这边没有,不过他昨天找过小叔。”
“他怎么说?希望你劝解桓昔?”展硕明差点忘了,他们这边还有一个覃屿,覃屿比覃桓昔容易心软,而且即便覃屿在覃家地位渺小,但到底没有深仇大恨,比起找覃桓昔说情,覃屿的确更合适。
覃屿苦笑,他也没想到覃家会走到这一步,覃从安可是要覃桓昔的命,他怎么可能饶恕覃从安?所以这次不管老爷子怎么求情,他都不可能妥协,何况覃桓昔的内里藏着“宁薛”的灵魂。
“只是问我桓昔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而已。”覃屿轻描淡写地道。
覃桓昔轻笑,老爷子应该心知肚明,如果这个时候还包庇覃从安,原身就真的会死不瞑目了,于是他岔开话题问展硕明:“对了,你去看他的时候,他说了什么?”
展硕明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后翻出一段录音,递给覃桓昔道:“这是那天去覃宅时,我无意中录到的一段录音,你先听一听。”
覃桓昔疑惑地接过手机,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莫绍蘅,随即点开了录音。
“那天我原本只是不想与他们碰面,便躲在了长廊的柱子后面,没想到竟让我听到了这么一番话。”展硕明说着握紧了拳头,“当时李婶就在我旁边,不过没有你的吩咐,她不会擅自行动。”
覃桓昔面无表情地听完整段录音,抬眸看着展硕明道:“你给覃从安听了?”
展硕明点了点头:“覃从安这个人比我想象中得还要难对付,我以为关他几天,多少会让他卸下防备。没想到我见到他的时候,除了脸色十分憔悴,没什么精神外,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宁莘冷哼一声,若是放在从前,他或许会十分欣赏这样的人,还会想着收为己用,不过覃从安想要伤害的人是变成了覃桓昔的宁薛,那就另当别论了,他绝对会让这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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